被血舞这么一说,辞镜哽了哽,还是没说话了。
花重月从那么远的地方追来,她就算再狠心也不可能把他拒之门外。
这放现在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如何处理与异性的关系,使之看起来既不过分也不至于生疏。
辞镜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还是少说为妙。
顾轩辰看了一眼身边明明吃着东西却一脸味同嚼蜡模样的辞镜,心下叹息:这个小笨蛋,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心胸狭隘了呢?
他是不喜欢她和其他男人交往,这是大多数男人的共性。
但在他也清楚这两个人毫无可能的情况下,又如何会苛责她呢?
“别想太多了,反正这一次镜儿留在家,就算他花重月有贼心也没办法啊!”
用额头磨蹭了一下辞镜的小脑袋,顾轩辰给她打了一剂镇心剂:“而且你要是真的觉得亏欠了他。大不了来日他有麻烦,我们帮他就是了。”
“嗯。”
点点头,辞镜勉强一笑。
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给他们添麻烦了呢!
午后,迎着灿烂的阳光和煦的暖风,辞镜站在后山目送着几个人离开,眼神中是浓烈的化不开的眷恋与忧伤。
转过身,迎着小径外丝丝缕缕的光线,辞镜那一身鹅黄色的衣角在蓝天白云里一点点融化开来。
“就我们几个人?”
骑着马,在夕阳西沉之际,几个人终于赶到了邻镇,住进了一家偏僻的酒楼。
“我靠,这地方是不是太破烂了?”
看着桌子上堆积的尘垢,夜弑天胃里翻江倒海,中午吃的东西都顶回喉咙了。
“你不是吧?”
嫌弃地看了一眼夜弑天,花重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花瓶,里面是镜花水院十分畅销的玫瑰花香水:“给你闻闻,别搁这边吐了。脏死了!”
说着,还伸手挥了回眼前可见的灰尘。
虽然他没有直接开口,但这里确实有够脏的。
“顾轩辰,你不是那么缺钱的人吧?怎么就安排了这么一家酒楼?”
这木屋美其名曰酒楼,实际上怎么看怎么摇摇欲坠,花重月觉得自己要是稍微用力拍拍这边的柱子。
这地方说不定就倒了呢!
“我这一路过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顾轩辰可不觉得那诸葛元明会放任他这个闲散王爷不管。
这一路过来,光是他察觉到的小老鼠就不下十个。
“那也不能住着吧?说不定有老鼠什么的呢!”
夜弑天大声拒绝,对于娇生惯养的他而言,要他住这种地方还不如让他去死。
“不是说不定。”
血舞懒懒地抬眼看了看房梁:“那上面都爬过好几个了。”
“……”
崔鸣宇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血舞了,就好像这世界上没什么她害怕的东西一样。
自己居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厉害勇敢的女人。
缘分这东西真是有够好玩的。
“你们想在外面露宿也无所谓,这附近就这一家,爱住不住吧。”
顾轩辰拿出折扇伸手一灰,不要说尘垢了,就是这上面的一层木皮都被他掀了个干干净净。
几个人这才愿意坐下。
“那个,几位要吃点什么嘛?”
脖子上耷着一条毛巾的小二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脸上还有些恐惧,毕竟刚刚看到顾轩辰那一扇,心有余悸。
“要最好的,”夜弑天不耐烦地吩咐:“搞得干干净净的再送上来,不然我要了你们的命!”
被夜弑天的白眼吓到双腿直打颤,小二头也不敢回的往后厨走去,留下顾轩辰一个人暗自沉思着。
“这个给你们。”
花重月也不傻,拿出一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声音压低许多:“这里面是避毒的丹药,虽然不是什么都能治。但普通的毒药都能对付,你们先一人用一颗。”
“你做的?”
夜弑天挑眉,拿起瓶子,毫不犹豫地倒了一颗吃下去,其他人也自然都吃了。
“妖谷的人大部分都会。”
花重月并不避讳,只四处看了看这破旧的地方。
他那红色的衣角在地上沾了灰尘,看得夜弑天有想替他洗衣服的冲动。
心中却又忍不住给自己了一个巴掌,怎么就对一个男人好奇那么多呢?
真是变态。
“呵呵。”
宁谦煜盯着杯子里浑浊的茶水笑了笑,一双狐狸眼眯起来充满算计。
“……你笑什么?”
凝谨慎开口,今天中午他在宿醉中醒来,还是这个男人在床头给自己擦脸。
两个人虽然错过了午宴,但感情却在尴尬中越发亲密起来。
凝现在也能努力着和这个精明的男人交流了。
“你真的想知道?”
宁谦煜手“一抖”,把那一杯水直接洒到了地上,在泥土里打出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小窝。
“嗯。”
点头,凝那张与年纪不符的青春洋溢的脸上带着一些偷偷摸摸的感觉,整个人不自觉地凑到宁谦煜身边,像是要窥听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眼前是男人细碎的长发还有那白皙微微泛红的耳朵,宁谦煜有些征愣,随之难得地真真切切的勾唇一笑。
自己真的是找到了一个有够可爱的宝贝。
“我在笑,”如凝所愿,宁谦煜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真没想到,那不羁骄傲的夜弑天居然会喜欢上那看似轻浮实则痴情的花重月。”
“额……”
被宁谦煜这话提醒,凝这才想起,面前这个人是有读心术的。
那,自己心里所想他不是都知道了吗?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欢他了?
不对!
自己喜欢上他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凝想的头昏脑涨,完全忘记自己刚刚听了一个很劲爆的消息。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饭菜也上桌了。
看来是夜弑天所说的话起了作用,那小二端上来的碗筷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饭菜也是色香味俱全,挑不出毛病来。
“那,各位慢用。”
在一群人严肃的视线下,小二一刻不敢逗留,赶紧溜了。
“怎么?不能吃吗?”
看顾轩辰不动,麒麟有些恶劣地笑了起来。
“能不能吃你们比我更清楚。”
“哈哈,王爷真是聪明人,只怕早就察觉到了,”麒麟顺手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红烧肉,看了看,还是凑进了口边:“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如他们所愿比较好。不然就没戏看了。”
“说的也是。”
顾轩辰也是舀了一勺肉丸汤在碗里,虽然脸色冷漠,但还是喝下去了。
见此,其他人自然是没有顾虑,一桌菜很快就吃了个大概。
“好饱,”朱雀轻笑着:“果然外面的东西也挺好吃,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那我就先回房了。”
“我也走吧。”
朱雀麒麟两个人刚刚站起,就感觉身体一阵阵发软,竟又跌坐了回去。
下一刻,两个人直接歪倒在地。
“喂!你们没事吧?”
夜弑天正要站起来看情况,却是一头扣到了桌子上,没有了声音。
“主子,主……”
这边十个人前前后后晕倒,那边正在看情况的小二连忙靠近,伸手拍了拍花重月的脸,略显“焦虑”地问道:“客人,客人,你们怎么了?没事吧?醒醒啊!”
或许是花重月的脸太细腻,小二越拍越来劲,把花重月的脸都打红了。
“够了啊!”
从后厨走出来,脸上满是络腮胡的男人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个人,肥厚的嘴唇抽了抽,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这些可是重要商品。这个男人,”指了指顾轩辰:“留下。其他人不论男女都卖到楼里。”
络腮胡说着又看了看地上和桌边的几个人,贪婪地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真没想到,这次的货质量还挺高。就这些人不卖个一万两银子都浪费了。”
“可不是么?”
小二应和着,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指着花重月,贱笑道:“尤其是这个,比女人还好看,只怕是男女通吃了。”
“这可不是你能惦记的,把人绑起来等人来拿货。”
“好!”
小二卖力地把几个人都绑了起来,最后干脆坐到花重月旁边,不时摸摸脸。
他倒是想更进一步,可他有贼心没贼胆。
像花重月这种长相,敢染指的都没几个。
有种美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直到子时,门外终于响起了簌簌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子恶劣的脂粉味道。
“不是吧!”
女人黏腻夸张的惊呼声音传来,好几双粗细不同的手朝几个人身上摸来:“这些男人只怕是非富即贵。你看看,这一个两个长得多好看。”
“是啊!比我楼里那些小白脸好看好多倍。”
“这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这些人真的能拿吗?”
“怕什么?你们这些女人关人,给人洗脑的本事可不简单。”
络腮胡就坐在一边看这些老女人行猥琐之事,脸上都是不屑:“总之快挑快出价吧!一会儿还有更重要的客人要来。”
“还有比我们更重要的客人?老板可真是不一般。”
几个老鸨来来回回看了几个人一圈,协商以后都挑了一两个,然而还是有两个让她们无法妥协的人。
一个花重月,另一个顾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