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石小川才搞明白田晓晨这句话的意思。曾几何时,华夏大地的氏是父姓,姓是母姓。吕氏姜姓,是指那位吕公的母亲姓姜。
而姜丞相,则借了那位封神榜上的噱头,也就是齐国第一任国君姜尚,姜子牙。由此可知一段历史,秦国的吕公并非单指吕不韦一人。怎么记录这段历史,想来还真难为了史官!
一夜无话,石小川感觉刚迷糊一阵就被人叫醒。开始还以为要跑操,后来听说原来是大将军有请,而且还是请两位都去大帐。
帅帐依然简陋,只一张简易书案。见李泽头戴青铜盔身披战甲,田晓晨还是忍不住撇了石小川一眼。石小川权当没看见,抱拳拱手给大将军施礼。
“将军清晨召唤,不知所为何事!?”
李泽的一张脸隐于头盔的阴影里,只剩一对眸子烁烁放光。与昨天不同的是,她的精神头看起来不错。“行军从简,没椅凳给二位落座了。”
听口气还行,已不似之前那般严厉,石小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敢!”
李泽一摆手,命众人全都下去。等大帐内只剩三个人,她突然摘下青铜盔放在桌案上。“石将军!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你提点一二才是。你说这副盔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能迷了一个人的心智!田晓晨没想到李泽肯主动摘下头盔,见机不可失就想抢步过去夺。
石小川突然咳嗽一声,将差点出手的田晓晨震在当场。石小川已经试过,并且昨夜也已跟田晓晨说明单纯抢下头盔没用。猴急啥!难道昨夜真醉了!?
“回将军!没问题,是末将昨天看错了。”没时机,石小川决定暂时隐瞒下真相。
李泽点点头,没继续这个话题。昨天发生过什么,她现在一点记不得。清晨时分,还是蒙建过来说事,才知道多亏有石小川帮忙,这场急病才好的这么快。
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却因为这片是非之地而无法报。李泽随后表示,这事她会记在心底,待日后一定还上。
本是尽力而为,石小川用不着李泽还他什么,而这位占据李泽身体的大将军也不会再有机会再还。石小川稍一犹豫,只发现有些话没法开口。
由于大将军突遭变故,已耽误太多时间。蒙建心急火燎地在帐门外转悠,几次想进去提醒该出发最终还是忍住。
有人在外面来回走,李泽又怎能看不到!?起身朝石小川和田晓晨抱抱拳,说道:“此乃是非之地,还望两位不要耽误太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信你我兄弟还有再见的一天!”
大雾弥漫,石小川也不敢大半夜到处数营帐算人数。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李泽会带领这支蒙家军赶往那座山洞!而那座洞中,将是这支蒙家子弟兵的葬身地!
石小川见李泽说完就要走,不顾礼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教...将军!你们不能去哪儿!”
李泽一愣,田晓晨一咧嘴。
李泽愣神,是奇怪石小川怎么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而田晓晨咧嘴,则是担心石小川想要改变历史。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问道:“这是为何!?”
石小川能怎么说?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未来人,在千年后的某天看到一支军队的遗骨。估计这话说一半,就会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问罪。
见他支支吾吾,田晓晨在心底叹口气。“蒙将军!石将军昨天喝醉了,您老莫怪他此刻的胡话。”
从石小川进入大帐的那一刻,李泽已经闻到酒气扑鼻。看两个人都没宿醉意,随后也没多说什么。于是朝田晓晨点点头,朝帐外喊道:“整队!准备出发!”
石小川始终没撒手,握住李泽胳膊的手都开始颤抖。他知道只要一撒手,这支蒙家军就会扑向死亡。而变成大将军的李泽,随后也会战死沙场。
田晓晨看出苗头不对,跳过去硬给掰开手指。难堪地朝李泽笑笑,然后朝石小川直挤眼。拦是肯定拦不住,现如今只能另想对策!
李泽丝毫没有怪罪谁之意,估计她也看出石小川恋恋不舍之意。拍拍石小川的肩头,转身走出大帐。早已等候多时的兵卒纷纷散开,开始拆解帐篷打包。
石小川抬头看看漫天的白雾,便知时间无多。快步跟过去,抬手抓住战马缰绳。“将军!末将的使命也在此地,这是姜丞相的密令!”
刚刚跳上战马的李泽看看身边的蒙建,蒙建忙点点头。只有自己人知道姜丞相是谁,蒙建却不知这是从他口中流出去的秘密。有了他的支持,李泽没再说什么。
“跟上吧!”李泽说完,朝前一挥手。“出发!”
这个出发可不是咱们吃饱饭出门溜弯儿,命令下发就是急行军!早饭,都在路上吃!古代行军打仗全凭脚力,好在我军也一直延续这个光荣传统。当年凭一双脚底板,愣跑过帝国主义的机械化!
不就是武装越野十公里嘛!小菜!石小川跟着边跑边吃东西,几口下去就噎得难受。索性偷偷将肉馍装起来,然后认真跟着大部队跑。倒不是不饿,而是发现身边周围的伙计吃东西几乎不用嚼。腊肉夹凉馍往嘴里一塞,下巴一活动就已经咽了下去。
急行军只是刚刚开始,等吃完饭马上加快脚程。战马飞奔,步卒全都跟得上。疾奔的人群头顶泛起白雾,粗重的呼吸如同打雷。
田晓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忘记偷偷告诉石小川一个事实。秦军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绝不是吹出来的。纵观天下,试问还有个那支军队能象他们这样!
石小川感觉自己现在快累成狗,抬手擦把汗也只剩点头的份儿。刚使劲咽下口唾沫,突听前面低声传来原地休息的命令。正想把命令往后传,却发现后面没有一个人。于是再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喘粗气。数算下来,这一跑已然超过三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