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川听到李波突然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感觉十分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是那位英雄。 正琢磨着，就见一溜大口径弹药将胡同口的墙角打得粉碎。

李波反应倒也及时，连蹦带跳躲在石小川的背后。“刁参谋长！装甲车已经进村了，你有什么建议！？”

刚才不是还营长吗？怎么一会儿又成了参谋长了！？石小川微微一愣神，随即明白那位参谋长也已经革命了！我擦！看来老子接下来当个司令并非遥遥无期！

“胡司令！我可不是什么刁德一！我带人挡住装甲车，你马上组织人员突围！”

李波闻听此言不由地撇撇嘴，问道：“参谋长！你打算用什么打装甲车！？”

石小川抬手举起手里的半自动步枪，突然感觉东西不太对劲。眨巴眨巴眼睛，这才看清楚手里的步枪不知何时变成一截棍子。嗨！不对啊？刚才不是明明还坚持过吗！？

李波顺手从警卫手里拿过一支半自动步枪塞在石小川的手里，叹道：“假如给你一个支点，你就能撬动地球！我看还是算了，先用武器打退敌人的进攻再考虑地球的事吧！”

装甲车分为履带和轮式两种，而地方武装所使用的是更利于高速突防的轮式战车。这种被步兵兄弟统称为沙丁鱼罐头的铁王八，只需命中一发火箭弹就能被一锅端。即便如此，做突防的运输车还是被肯定的。面对只有轻武器的村民，附带的装甲可以有效保护内部的士兵不受伤害。

听到不远处传来二百六十马力的柴油发动机轰鸣声，石小川马上推断出突防进来的装甲车的型号。btr-80型装甲运输车，1984年正式投入使用。其作战部由十四点五毫米口径机枪和七点六二毫米口径并列机枪组成，防护系统是炮塔的后部外侧安装的六个烟幕弹发射器。

可能是当地武装太过简陋或者是出口的原因，原本携带的防空导弹发射架并未装备。至于三防系统有没有被二道贩子偷空减料就不得而知了，但灭火系统肯定有。还是因为弹药配件的关系，原本装配在炮塔上的十四点五口径机枪已经换成十二点七口径的重机枪。

躲在石小川身后的李波显然也听到装甲运输车临近的声响，抬手拉开枪栓，低声说道：“石参谋长！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指挥部改为流动的。你我二人在什么地方，指挥部就在什么地方！”

就在此时，近似快艇前甲板的装甲车头部露出一角。来不及答话的石小川掏出一枚手榴弹扯掉拉环，一弯腰贴住地面朝装甲车后部丢了过去。

轰！

手榴弹爆炸的烟雾顿时将躲在装甲后面的步兵吞噬掉，石小川不失时机地跳出去单手举枪瞄准前防护板开火。应声出膛的子弹从观察窗直直射入，将躲在里面的装甲车驾驶员当场击毙。

失去控制的装甲车突然加速，早就准备的石小川伸手一拍前护板跳上装甲车的车身。一枪托将翻开顶盖的士兵敲回去，顺手朝里面撇了一枚嗤嗤冒烟的手榴弹。用脚一提顶盖重新关闭，抬手两枪把从烟雾中走出来的两名士兵击倒。

等起火燃烧的装甲车一头撞塌路边店铺并卡在墙壁上，借助烟雾掩护的石小川已经跳出车脱离出去。背好半自动步枪的同时，双手交叉拔出肋下的两枚手榴弹用拇指一推弹盖。接着在手里一转，两根小指扣进拉环。

说时迟那时快，石小川完成投弹的全部预备动作。两臂同时朝前挥出，两枚手榴弹瞬间脱手飞进烟雾之中。

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响起叮叮当当金属碎片的碰撞声音，烟雾之中随后传来柴油发动机停机的嗤啦声。

抵抗军由于没有破甲武器，面对这种啃不动的大家伙只剩咧嘴的份儿。此时发现上手就打趴两部装甲车，满心的绝望中再次浮现出一丝希望。

听到周围原本已经快要沉寂下来的抵抗枪声再次响起，李波顿时也找回了信心。还没说话就见烟雾之中跑出一个人，仔细观瞧原来是胜利完成阻敌任务并返回的石小川。

因担心李波会乘胜杀出去，及时赶回来的石小川也是心急火燎。看到胡同里的几个人都老老实实地等着原地，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胡司令！咱们不能这么硬抗！赶紧让村民占据道路两侧的房屋组成交叉火力，坚持到天亮就是胜利！”

听明白的李波也没犹豫，转头朝身后的警卫耳语几句。然后看着匆匆而去的几个人，由衷地佩服道：“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多谢你此次出手相助。”

话音未落，一发直射炮直接命中两个人身后的房屋。随着一声巨响，由石块垒成的二楼被榴弹轰塌大半。

抬手扇扇刺鼻的火药味，石小川还没答话突听到被破开的墙壁内侧传来婴儿的啼声。忙双腿一曲跃上满是碎屑的二楼地板，然后侧耳仔细辨别声音的位置。再次确认哭声来着一楼，赶紧循着声音跳下一楼。

等着胡同里的李波到现在还耳鸣，所以根本不知道石小川无故失踪的原因。正到处寻找人去哪儿了，就看到破开的一堵墙后面递出一个襁褓。

什么东东？炸弹吗！？

被震得也剩一根弦的李波使劲晃晃脑袋又挤挤眼，慢慢睁开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个蓝眼睛的婴儿正咧着嘴不知道干什么。连忙接过去抱在怀里，接着看到石小川从破墙内翻出来。

一颗照明灯瞬间划开夜空，将地面上的残垣断壁照得通明。突然出现的变化顿时将哭泣声打断，婴儿注视着美丽的光芒高兴的直拍手。

看在眼里的石小川比谁都难道，感觉心里堵得满满当当。直射炮弹不但摧毁了这栋房屋，同时还摧毁了一个曾经特别美好的家庭。

就在刚才，循着婴儿哭声跳进房间救人的石小川从瓦砾中扒拉出一个柔软的身体，那是一个舍掉自己性命去保护孩子的伟大母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