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八点,施瓦汀拿着新研究出来的解药,一次喂了三粒,不出半个小时,薄懿的身体就有了明显的好转,脸上有些血色,脉搏跳动也稍显强劲,就连呼吸都明显起来。

方林给她送来宵夜的时候,她高兴的吃了很多。

她要陪着薄懿,除了吃饭喝水在隔壁的技术室,其他的时间她都在陪着薄懿。

“我等着你醒来,等你亲自打开你给我的那个盒子。”即使她很好奇,薄懿在弥留之际,会将什么东西留给她。

但是,她更希望,这份好奇,是由薄懿来揭晓的。

第三天上午,施瓦汀又喂了两粒药给薄懿,他的身体更加好转的快了,氧气面罩还有其他维持生命的设备,都已经撤了。

施瓦汀说,先生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然后,苏琼就又紧张又期待的等着,脑海中一遍遍的演练着该和薄懿说的第一句话,幻想着薄懿醒来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薄懿终于脱离了危险,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大家都有主心骨了,方林也冷静了下来,开始处理这一日千里传播速度的ZZ病毒的信息。

“施瓦汀,你从现在开始,对大量的小白鼠进行解药的实验,不必把解药分成12分了,直接综合成一份进行试验,一个星期之内,能够一个临床的数据最好。”

现在中了ZZ病毒的认输上升的实在太快了,这才短短一天,又有一二百人,媒体对于ZZ病毒的报道,有的呈夸大状态,有的呈无谓状态,但是都无一不在令人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就在一个小时前,M国最繁华的城市,已经是一夜之间变成了鬼城,那座城市所有的街道空无一人,没有一辆车在行驶。

这在国际上的影响太坏了,他们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才行。

所以现在的行驶,已经容不得医疗组织进行时间太长的药性实验了,他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解药的药性。

施瓦汀也明白这个道理,“我昨天已经派人给医疗基地所有的小白鼠进行了解药的注射,并且已经有人在实时监控它们的身体变化,今天还会又一批小白鼠也进行实验,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药性。”

要想确定一个药物的作用,不良反应,吸收,代谢,测试药物的安全性和疗效,必须要有大量不同的实验者,这样才能在人体对于药物的多变性有一个最详细的判断。

施瓦汀了解这个道理,所以不用方林说,他已经开始投入大量的实验了。

“那就好。”方林看着电视上的混乱场面,微微蹙了蹙眉,“既然先生没事了,我一会儿也要出事办事,现在的场面太混乱了,我必须要去稳定一下,先生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告诉我。”

“好,你去吧。”

医疗方面方林可能欠缺一些,但是在处理商场,社会这些事情的能力上,方林有的地方,是可以和薄懿相比较的。

上午到中午,中午到下午,下午到傍晚,薄懿还在睡着,苏琼眼巴巴的看着太阳从日照当空,到夕阳西下。亮莹莹的明黄色,充满朝气而温暖的照耀着大地,后来太阳似乎也有些恼了,这薄懿怎么还不醒过来,难道不知道还有人在焦急的等待着他吗?太阳的颜色,成为了混合着玫瑰红的金光璀璨,慢慢的暗淡

的日光……

“薄懿,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啊,我都等了一天了。”苏琼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拖着下巴,墨色的杏眸望着白色的墙壁。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她道,“现在月亮都升起来了吧,今天大概是9月20几,月光大概只有月牙的形状了。”

“你若是快些醒过来,我们就能够看一看今晚的月色了,我想一定很美。”

她的小腹传来一阵憋胀的感觉,“我上个厕所,你等着我回来。”

她有个毛病就是一紧张就想喝水,今天等薄懿醒来,光顾着紧张了,所以喝了不少水,光跑厕所就跑了好几趟。

她这一次去厕所,却错过了这一天都在等着的一刻。

无菌病房门关上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安睡了一天的薄懿,紧贴着肌肤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珠滚动两下,一双剑眉微蹙,慢慢睁开眼睛。

一条缝的光明出现在眼前,那光逐渐变大,无菌病房的天花板全部映入他那双深黑色的双眸,墨黑色的瞳仁显现出困顿,疑惑的光芒,他眨了眨眼睛,脑海中在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的一切。

他喉咙干涩,喉间的组织几乎黏在了一起,可还是混沌不清的喊了两个字,“琼……儿……”

静谧的病房中,这轻缓,混沌的声音,如同被微风轻吹过的羽毛,只微微动了几下,便归于平静。

他的身体不再是昏迷前的无力感,而是充满了力量,他的身体也没有那么难受了,除了躺的太久头有些疼,其他都好。

他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背对着门坐着,墨黑色的瞳仁落在墙边的角落上,心头涌起一股担忧。

琼儿,还好么?

无菌病房的门响起推动的机械声,薄懿并没有动,他想一定是施瓦汀来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薄,懿?”

这道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这道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薄懿虎躯一震,心开始加快跳动的速度,转动的脖颈,经过花白的墙壁,落在病房门前,那一身淡绿的倩影之上。

苏琼同样不可思议,她以为自己太想让薄懿醒过来,出现了幻觉,直到对着自己的后脑勺,变成那熟悉的容颜,那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也同样刻在了她的心中。

他依旧是那样深邃立体的五官,深邃如同深海一般的双眸,在一双利剑般凌厉的浓眉之下,显得更加冷寒,他的唇,是春天桃花的粉色,微微抿成一条线,一条微微上翘成笑意的线。

即使着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又怎样,他雄壮伟岸的身姿,依旧不会被宽大的病号服所遮盖。

薄懿静坐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苏琼,那个震惊的女子。

几乎一眼他便可以确定,琼儿,还是他的琼儿,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是中了情毒的苏琼,绝对不会有的眼神。

温柔而充满了爱意,一双杏眸可能噙满了整个世界的美好,如同三九月的星辰,璀璨耀眼,又像是十五的月光,温和夺目。她看着他的时候,是把他当做心爱之人来看待的,无法复刻,无法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