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揩了揩额头的汗,本来天就热,还要面对气场这么强大的人,
“我已经开了一些止疼治宫寒的药,喝下去就会好的。至于这个宫寒导致的痛经,还是少喝止疼片的好,多喝红糖水,对身体好。”
薄懿脸色阴沉,“还有呢?”
医生有些愣了,还有,不是嫌他啰嗦吗?“平时要注意少食生冷,尤其是月事这几天,更加忌食生冷辛辣。多吃一些红色的食物,红豆,红枣之类的,还有当归是补气的,也可以多吃一些。没事的时候,就用艾草泡泡脚,去去身上的寒气,益母草
是对女性身体好的东西……”
医生对于这件事情津津乐道,滔滔不绝的讲着。
薄懿也不打断,仔细地听着,记在心里。
医生说完,他才一脸嫌弃的说了句,
“真是麻烦。”
医生心内无语,是您让我说的。
“我知道了。”薄懿和管家说道,“去抓药。”
进入病房,苏琼正侧躺着蜷着身体,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是白花花的,就像是快死了一样。
薄懿坐下,将她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
“还痛吗?”
她摇头,声音还是那么虚弱,“不是很痛了。”
“得了吧,看你那样……”
薄懿的手指在她干涩的嘴唇拂过,
“嘴都凉了,还说不痛。再忍一下,我让管家去买红糖了,很快就回来。”
虽然这几日听惯了薄懿这稍作温柔的声音,但是不知怎么的,今日听到,苏琼觉得不甚温柔。
抬起沉重的眼皮,苏琼声音虚浮,
“少爷,谢谢你。”
从章母的房间里出来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若不是薄懿出现,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迷迭园。
“我还没问你,去酒店做什么了?”
连午饭都顾不得给他送,让管家去送。若不是管家说她出门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恐怕今天这丫头昏倒都没有人知道。
“我……”
提到酒店,脑海中便如潮涌般响起章母的话,说她参加天香灵芝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接近薄懿。
将她的一片赤诚之心,说的如此卑鄙龌龊。
“我去见小桀了,但是他突然有事,我没有见到他的面。”
她说了个谎,并不想让薄懿知道她是去见章母了。除了薄懿知道会生气之外,她也不想让薄懿知道,自己在章母心目中的形象,如此不堪。
她不得家人喜欢,不得长辈喜欢,不得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喜欢,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年的误解和厌恶。
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左眼的眼泪划过右眼,右眼的眼泪落在枕头上。
薄懿不知道她心中想什么,认为是她的肚子疼的太厉害了。
一个男人,不知道女人痛经的时候究竟有多难受。可是他知道,这样的疼痛能将苏琼这样倔强的女子,折磨的眼泪涟涟,寒颤连连,一定是难以忍受了。
“很疼吗?”
薄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心疼。
还不待苏琼回答,薄懿便将手伸进了被子里,隔着衣服在她的小腹上柔抚着,一下一下,很认真,也很温柔。
衣料随着薄懿的动作,轻轻地在她的肌肤上摩擦起热。
“有没有好一些?”
揉了一会儿,他问。
苏琼点头,“好多了。”
小腹,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凉了,薄懿的手像是暖手宝,散发着暖暖的能量,驱散着她冰凉小腹的寒气。
病房的门被推开,管家拿着一包红糖进来,
“先生,我帮苏小姐冲吧。”
薄懿接过红糖,“不用了,你回迷迭园,吩咐他们多备一些红枣红糖红豆之类的,还有益母草和艾草,反正对寒性体质好的东西,都备上一些。对了,还有黑糖,听说这玩意儿对女人也好……”
管家应了声是,朝着苏琼微微一笑,看看苏小姐,先生对你多用心的好啊。
苏琼也有些震惊了,薄懿对管家的一声声嘱咐都是关于她的,这样细心的嘱咐,她真的是第一次听到。
不是从薄懿的口中第一次听到,而是……
她活了23年,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用心的吩咐一个人,给她制备好东西。
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
一双杏眸,不自觉的落在薄懿的身上——他正弯腰倒热水,给自己冲红糖。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却很认真的眼神,仿佛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冲好了红糖水,他端了过来坐在床边,“有些烫,凉一下再喝。”
苏琼支撑着坐了起来,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眼神却始终无法从薄懿的身上离开,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和拍卖会上的他判若两人啊。
虽是一样冰冷的面容,一样淡薄的眼神,但就是不一样了,苏琼感受得到,他那一双淡薄的眼神下,似乎才藏了些对她的怜惜。
怜惜,薄懿竟然会对她苏琼有怜惜……
在这以前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着。
糖水凉了两三分钟,苏琼要伸手去拿,却被薄懿先一步拿了起来,“手都哆嗦了,怎么喝?”
他的语气,虽然是冰峭的,但是眼神却是怜惜的。
吹了吹糖水,轻放在苏琼嘴边,苏琼要去喝,他却不放心的叮嘱道,“还是有些烫,小心点。”
苏琼愣了一下,点头说好。
一大杯红糖水下肚,冰凉的腹部才好受了些,躺下没多久就有了睡意,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
第二日。
苏琼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相比昨天身体的难受,今天已经好多了,但还是浑身无力,脑袋有些晕晕的。
房间里空无一人,薄懿已经去上班了。
苏琼揉了揉眉心,支撑着起身。偏头,却看到她这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红糖水,还有一张字条,
在家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霸道的气息,透过字条上坚硬的寥寥数字传了出来,薄懿的字一笔一划,皆是他的气质,狂狷,霸道。
字条下面,还放着一样东西。
是卫生棉?苏琼有些惊讶,是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