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王家村有上百户,因着有手艺, 家家也算吃穿不愁, 族学又是村里的出钱, 所以凡是村里的子弟,大多进过学。
可即便如此,大部分也不过是识几个字, 能真正把四书五经读全, 却是不多, 而读全还能读会的,自然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每年能参加县试的,多则七八个,少了说不定一个也无,而今年,加上田仲, 也才不过六个。
王夫子弄完名册后, 就把要参加县试的六个人聚在一起, 开始给他们开小灶。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对于王泉王溪等五人, 王夫子从小教到大, 自然知道哪里薄弱,二话不说直接拿了一摞卷子, 把五个孩子丢到他刚押的题里去了。
至于田仲, 虽然没教过, 可等他亲自考校一番后,王夫子也发现问题了,因为田仲曾经失忆,对于许多内容,只要不看到,他压根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学过。
这问题大了,总不能到考场上,看到考题,再判断自己有没有学过吧!
好在王夫子教书多年,经验丰富,只是略微思索片刻,就把田仲带到旁边一间屋子,指着一个盛满书的书架说:“这是县试要考的四书五经的全部典籍,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把它背完。”
“三天,全部背完?”田仲瞪大着眼睛吃惊的说。
“你以前不是学过么,既然学过,自然背过,那再回忆起来应该也不用费多少时间,县试定的是二月初二,离今儿还有五日,难道你打算等县试考完再回来背?”
田仲一听,顿时无法反驳。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田仲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背书中……
三天后
王夫子把背书背到吐,做题做到手软的田仲和王泉等人拎回来,开始给几个人讲县试的一些技巧和忌讳。
“县试,童试的第一场,考的无非是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这些这几日你们都练了,就不再多说了,为师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避讳。”
王夫子向京城方向拱拱手说:“故天子名为庙讳,圣上名为御名,孔圣人名为圣讳,此三者,不可犯之,是为避讳……”
王夫子正在上面讲的起劲,突然发现下面的王泉王溪两弟兄正在小声的说话,不由一顿,拿着戒尺在桌子上一敲,大声说:“王泉,你起来,说说刚才讲的什么。”
屋里几个孩子顿时幸灾乐祸的看向王泉,甚至连田仲,都不由笑着瞥了王泉一眼。
王泉尴尬的站起来,摸了摸头,说:“先生说,先生说,呃,考县试不能直接写皇帝老儿和孔老夫子的名字!”
屋里顿时哄堂大笑,王夫子嘴角抽了抽,说:“行了,坐下吧,虽然粗俗了点,道理却是不错。”
等王泉坐下,王夫子接着讲道:“周朝开国三载,当今圣上即开国皇帝,故庙讳就不必考虑了,所以如今重中之重,就是圣上的御名和孔圣人的圣讳。
圣上姓赵,名孟,赵为国姓,自然不用避讳,所以要避就是孟字,礼部曾定,凡遇‘孟’字,皆在‘子’上少一横,写作‘了’……”
田仲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先生。”
王夫子停下,问道:“何事?”
“是所有的‘孟’字在科考时,都要少写一笔吗?”
“这是自然。”王夫子肯定道。
王泉看到田仲的脸色有些不好,奇怪道:“不就“孟”字少写一笔么,考试时注意下这个字不就行了。”
田仲转头,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王泉,说:“你知道科考要写多少‘孟’字吗?《孟子》啊!《孟子》整本书都是‘孟子曰’,你怎么能保证自己写每个‘孟’字时都记得缺一笔。”
王泉手中的笔“啪”的一下掉了,其他四人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如丧考妣。
王泉欲哭无泪的抬头看着王夫子,哀嚎道:“二爷爷,您当初教孙儿读书的时候,怎么不把‘孟’字少教一笔,如今,这不是要难死孙儿么!”
王夫子扶额:当初他教“孟”字时,圣上还没登基啊!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天中,六个人人手一本《孟子》,每人抄三遍,一定保证不把“孟”字写对。
宁可写错,也不能犯了忌讳!
反正文房四宝一向是官场送礼的万金油,送谁不一样!
于是田仲把砚台仔细收好,准备和张苻一起回幽州。
管家一得知张苻重新考中秀才,就派人快马加鞭回去报信,张家得知后喜不胜收,连忙又派了张苻的三叔亲自来接,两人不好再多呆,自然跟着回去了。
张苻照例把田仲送到王家村村头,从马车里向外伸头说道:“我会在家歇一日,后天回府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田仲想到他从没去过府学,人生地不熟的,确实有个熟人带着比较好,只是府学在幽州城里,张家也住在城里,他却住在城外,以张苻的性子,他若说一起去,张苻肯定会来接他,到时张苻得多绕不少路,就婉拒道:“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反正府学就在城里,也不远。”
张苻虽然性子直了点,却不笨,知道田仲是不好意思麻烦他,笑着说:“你放心,不绕路的,我家在城南,府学却在城北,要是走城里,一路都是人,马车走走停停,烦的很,所以每次回府学,我都先出城,直接沿着城墙外的大道走,反而比走城里快不少。”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张兄了。”
“那等后天我来叫你,对了,府学有学舍,还有伙房,学舍是清一色的瓦房,虽然小点简陋了些,却还算干净,也不要钱,你要不要去住,我平日不回家时也住那。”
田仲想到府学在城南,如果每天来回,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想到钱的问题,就问道:“不知府学伙房饭菜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