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了。”
苏子年弯起唇角,仿佛那个温柔的绅士般的影帝又回来了,
“慕遇城暂时过不来了。”
“什么意思,你对他做了什么?”
苏鸾脸色一白,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慕遇城如果过不来的话,他会打电话告诉她。
到现在都没打过来,只能说明他那边情况紧急,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想让我死,我自然也想让他死。阿七,你以后不需要担心他了。他死了你或许会不好受,但不需要太难过。你是属于帝天的,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就像鸟要在天上,鱼要在水里一样。
苏鸾和他都属于帝天,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
宿命,是逃不开的!
“没有注定!”
苏鸾心头发寒,想要后退,却被他紧紧桎梏住肩膀,
“帝天偷去了我的童年,难道还想偷走我全部的人生?我和遇城的命是相连的。他活我活,他死我亡!”
“你不会有机会去死的。阿鸾,陪着我下地狱吧。”
苏子年抬手把面具扣回去,抓着苏鸾手臂往外拖。
苏鸾抗拒,被他轻松一把抓住手臂,把人半抱起来往外走。
苏家大门在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被推开,外面有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苏子年带着苏鸾走到一辆车前,打开车门把苏鸾推上前让她上车。
苏鸾刚上车,就见前面路口一辆车疾驰而来。
那是慕遇城的迈巴赫。
车灯已经破了一个,后视镜其中一个也掉了,似乎经历了很严重的车祸。
苏子年动作只停顿了一瞬,强硬的把苏鸾按进后车座,又探过身子给她系上安全带。
这安全带是特制的,把人牢牢捆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搭扣也是带锁的。
迈巴赫在车前停下,苏子年已经走到了另外一边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迈巴赫的天窗打开,慕遇城从里面站出来,眉眼间一片冷凝,眸光森厉:
“枭龙,把鸾鸾放了。”
“她是属于帝天的。我说过会带她走。”
苏子年的声音重新被变声器改变,带着些微电音的机械音听不出是他。
说完这话,他弯腰钻进车里,迅速关上车门。
与此同时,前面的司机不等吩咐,车子迅速后退,速度极快。
在苏鸾以为车尾要撞上后面墙壁的时候,车子迅速往前面驰去。
速度之快,两侧的风景都几乎成了幻影。
“遇城!”
苏鸾脸色煞白,被困在座椅里动弹不得,只来得及大叫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迈巴赫忽然偏转了一下方向,险险错过苏鸾坐的这辆车,但另外一个完好的后视镜也被刮掉了。
车子在越过迈巴赫后,没做任何停留,飞速离开苏家区域。
就在这短短的纠缠时间里,不远处忽然开除四辆车牢牢锁住迈巴赫所有退路,让慕遇城他们没办法追上来。
苏鸾拼尽全力扭头看向身后,只来得及看到那四辆车不要命一般朝着迈巴赫冲刺过去。
然后……是震天的爆炸声。
短短半分钟不到,五车相撞的区域已经腾起一片炙热火焰。
伴随着惊天的爆炸声,火舌迅速在天际蔓延。
即使隔得远远的,苏鸾也仿佛感觉到了火海的温度。
那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也显得尤其震撼。
苏鸾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随着车子转过拐角,把爆炸声和空气里的热力抛在后面,她都缓不过神。
慕遇城,她的丈夫。
就这样消失在了火海里。
他没在她视线之外出事,却死在了她的眼皮之下。
为什么之前她要打电话让慕遇城过来?
是她,都是她害了他!
苏子年侧头看向苏鸾,看到她失魂落魄,脸色青白的样子,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就是这样。
就让希望和幸福泯灭在时光里吧。
在帝天,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不需要有这些。
车子开了没多久,苏鸾甚至连路都没记。
直到苏子年把她的安全带打开,把她从车里拉出来,她的瞳孔才微微转动了一下。
基地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到处都透着浓浓的压抑。
“主上。”
有巡逻队走过来,对着苏子年弯腰鞠躬。
“忙去吧。”
苏子年随意的挥挥手,即使是在帝天的训练基地里,他也仍然没有把面具取下来,连声音都是变声器调过的。
那曾经让人肝胆欲裂的巡逻队面对苏子年的话,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直接转身就走了。
苏子年垂手牵住苏鸾,把她带到一片区域:
“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苏鸾眸子动了动,重新归入一片死寂。
苏子年却仿佛没有看到,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秋冧小时候确实生过病。也是病毒,当然,和小绵中的病毒不太一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我和她走的太近了,我爸,我亲生父亲给我父母的一个警告。”
他牵着苏鸾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摆设精致,但颜色和装饰风格却十分沉郁。
带着她在一个暗色沙发上坐下,苏子年继续道:“我的父母也是帝天的人。当初我出生后,父亲因为太忙就让他们两个脱离帝天带我去偏远的土家村生活。在十六岁之前,我是不知道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的。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人来找我,说要带我去见
我的亲生父亲。
他们带我来了这里,也是在那天我看到了你。
当时年幼的你脸上有着少年老成的神情,眼神冷漠,却带着向往自由的执着和坚毅。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那样的你触动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你,但我没想到你是要逃出去,更没想到这里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
后来我找过你,我看着他们一具一具尸体往回抬,他们说那是想要叛逃组织的人的下场。
我忽然很怕,我怕你也和他们一样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所以,即使再害怕,即使再讨厌,我也在这里住了一个月。
越住,我就越讨厌这个地方。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我父亲也终于肯放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