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干什么?又不是春天,好好的在咱们大门口挖坑,成心的吧?”

周严透过车窗,看着一群工人在忙碌。

旁边还停着吊车和带有园林字样的卡车。

一大早上班,这条路又堵车。

好不容易挪到档案局门口,果然问题又出在这里。

“我去问问。”

吕进推门下车,走过去拉住一个指挥的人。

“不是挖坑,他们要把这几棵树挪走。听说门口这块地方,要划为固定停车位。”

“这条路的行道树都要挪,说是路要拓宽。”

吕进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周严。

周严眼珠转了转。临时停车位改成固定停车位,也许是韩尚宾在示好。

拓宽这条路,可就不是他一个分局局长能做到的。

总不能是巧合吧?

在门口下车,一路上楼,每个遇见周严的人都恭敬的让路打招呼,态度真诚。

别管人家是不是来混日子的。

今年春节,档案局每个人都拿到了平常想都不敢想的福利,这是实打实的好处。

春节假期,体制内的人相互拜年走动。

往日只能被嘲笑穷酸的档案局,一下子成为所有机关都羡慕的对象。

有心人私下算过,这个春节,档案局每个人的春节福利,加在一起至少值三万块。

连门卫和保洁员都有份。

很多人一年的工资加一起还不够三万。

福利就发这么多,是什么概念?

这样的局长,别说来混日子,就是不来上班大家也没意见。

混吧混吧,最好能永远这样混下去。

对于大家态度的转变,周严感觉的到。

心里有点小爽。俗人嘛,哪来的那么多荣辱不惊。

自己和自己装逼,是大佬的境界。周严自认达不到。

“局长!”

刚到三楼,刘星和葛闻喜就从各自办公室迎出来。

“咦?葛主任,你居然来上班了?”

葛闻喜的笑容僵在脸上。

“局长......我......”

“那我再回去住院?”

周严哈哈大笑:“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

“春节都住在医院,也难为你了。不但住院,还立了大功!”

葛闻喜如释重负。

要不要出院来上班,他确实纠结很久。

出院吧,没经过周严同意。万一耽误事,自己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不出院吧,好容易在周严面前有点好表现。

正应该趁热打铁,鞍前马后伺候着,加深印象。

最终,综合一家人的意见,葛闻喜决定来上班。

就像刚才说的,大不了再回去住院呗。

如今见周严没有不高兴,葛闻喜心中大定。

“局长,按惯例,今天要开收心会,顺便给大家鼓鼓劲。您......”

周严走进办公室:“嗯。我特意来参加这个会的。”

“开完会,我还要去沪上办事。通知大家过半小时开会吧。”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葛闻喜答应着,一溜烟跑了。

“领导过年好!”

刘星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手脚麻利的把茶泡好。

“你这家伙,过年不给领导送礼。现在空着手拜年,前途灰暗啊!”

周严开着玩笑,打开包找东西。

“嘿嘿!您春节这几天多忙啊!本来我爸准备去您家拜年的,最后连电话都没打。”

“让我和你说一声,知道您忙大事......”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就别假惺惺!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我去沪上。”

听到周严终于要带自己出门,刘星喜出望外。

正要汇报一下这几天兴南的见闻,敲门声响起。

“郭局!你怎么来了?!”

看到郭颂义,周严大感意外。

这个当初想“骗”自己悍马车的外勤局长,不是负责西南局的吗?

“你先去吧。看着点,别让人来打扰。”

周严打发走刘星,把一脸严肃的郭颂义让到沙发坐下。

“局里有命令,我来江省,暂时配合你工作。”

郭颂义开门见山。

周严云里雾里:“郝部长也没提前交代,郭局来配合我什么?”

郭颂义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得到的命令就是配合你。别的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你们来了多少人?”

“两个组,十六人。算我和警卫,十八个人。”

“警卫?郭局还有警卫?那我怎么没有?”

周严好奇。

郭颂义脸黑了。

妈的,你关心的问题是不是跑偏了?!

“我来的路上,收到个消息,也许和你有关。”

郭颂义说道。

“东南亚有一伙人两天前入境。通过特殊渠道往北。在冀省甩掉我们的人,失踪了。”

周严眯起眼睛:“为什么郭局觉得和我有关?”

“一开始确实以为是孤立事件。”

“侦查员追踪他们,是因为这些人成分复杂。”

“其中有两个人,曾经受国外势力雇佣,参与袭击过我们的情报人员。”

“但经过情报比对,接应这些人的,是活跃在青陕一带的涉黑分子以及福荣市金牛集团的一个副总。”

“牛自武......吴斌的人?”

周严鼻子有点痒。

“不清楚!我知道消息时,人已经跟丢了!”

郭颂义干巴巴的回答。

“两天前从南边进来,干嘛不直接来江省?非要绕到北边一趟,搞什么鬼?”

周严自言自语。

两天前,自己的谣言还没散出去。吴斌从那个时候就想自己下场了?

按道理,这个怂货不应该啊。

郭颂义的嘴唇轻微动了动,周严敏锐的察觉到。

“郭局,还有不方便说的?”

“金牛集团的那个副总,叫冯战。他在和东南亚那些人接上头之前,先见了袁韬。”

“袁韬又是谁?”

“滇南省委袁书记的儿子。”

“艹!”

周严忍不住爆了粗口。

记忆中,袁家掺和进来,要等到谷庆调任西南之后。

起码还要好几年,怎么现在就冒头了?

是前世作为普通人不了解内情,还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一些事情的走向?

当然,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袁树才不好惹。

和袁树才同样不好惹的,是他那个胆大心狠的老婆。

“赫赫有名的夫人帮啊!”

周严又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