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四辆车打着双闪疾驰。

方向,帝都。

“车子不错!比我的那辆别克好多了!”

周严拿着刀子,在汽车靠背上轻轻戳着。

花选芳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领导,武警的车子还跟在后面。”

侯云伟说道。

“让他们跟着吧。我阿姨在这,他们也只能当尾巴。”

周严满不在乎的说道。

“阿姨,你说是不是?刚才您和吴部长通电话,气势可真足。”

“吴部长有没有被你吓哭?”

花选芳依旧不说话。

花锦荣出事后,花选芳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周严。

这是个心机很深,胆子很大,很善于借势,攀关系的投机分子。

脸皮厚,心狠手辣。

这样的人不少见,比如败在周严手里的覃奋。

花选芳从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人。对周严扫了花家的面子,弄死自己的侄子,非常愤怒。

尽管自己的那个侄子是个废物。

但没想到第二次和周严打交道,自己就狼狈到这种地步。

被逼着打电话给吴常健,近乎歇斯底里的发作,告诉吴常健不要乱来。

然后抛下秦岛一众不明所以的官员,什么也没交代,径直离开。

“我和花阿姨好久不见,要回去说说私密话!”

周严挟持自己上车时说的话,像另一把刀子,不停的扎在花选芳的心上。

她不敢想这件事传开之后,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自己将会变成一个笑话,成为各种八卦的主角。

更可怕的,是来自家里和吴常健的压力。

自己主动介入这件事,又搞成这样,总归要有个交待。

周严现在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小流氓的嘴脸。

花选芳却更加恐惧。

王家不可能找这种人当自己家的女婿。那就说明,王家也被周严蒙骗了。

一个为了往上爬,蒙骗所有人的小流氓,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都不会让人意外。

这一刻,花选芳觉得自己终于看清了周严的真面目。

也更加懊悔,不该蹚这趟浑水。

周严又在点烟,这已经是第三支烟。

花选芳厌恶的皱眉。

“不好意思,花阿姨。我一紧张就要抽烟。克制不住。”

周严瞥一眼花选芳:“阿姨是不是在想怎么报仇?”

“不要叫我阿姨!”

花选芳挤出几个字。

“好吧!老姐姐。”

周严轻佻的吐个烟圈:“我劝你别动小心思。花家,我是惹不起。你嘛,也就那么回事!”

“你!”

花选芳再次被挑起火气。

“不服气啊?老姐姐,实话跟你说,你往外面卖打爆竹的事,我是知道的。而且,嘿嘿......”

“你猜我会不会还有证据?”

花选芳瞳孔骤然收缩,双手紧紧攥住大衣的衣摆。

“你想诬陷我?”

周严嗤笑:“诬陷你?你可以试试看!”

“我和你无冤无仇,本来也不想管闲事。可你为什么非要凑上来找抽呢?”

“大人物,高高在上,不好吗?”

“何必要和我这种小杂鱼一般见识呢?”

花选芳说不出话。

时至今日,这货还在说自己是小杂鱼。

而且所作所为,也确实是小杂鱼才做的出来的。

但,不断地向鲨鱼挑衅,这条杂鱼却还活蹦乱跳,怎么做到的?

周严抬手拍拍花选芳的肩膀。

花选芳一惊,身子朝后缩了缩。

周严放下手,有些尴尬的笑:“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是女的。”

“我就是想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好。您是我老姐姐,我是您的小弟。”

“和谐社会,多美好!”

车子进入帝都。

收费站,检查站,没有受到任何拦截。

已经得到消息的各方,都默契的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对所有人来说,周严一行人此刻就是点燃导火索的炸弹。

没人知道,如果再受刺激,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帝都,涉及面如此之大,真要闹的不可收拾,对任何一方都没好处。

车子进入主城区,有警车出现。拦住了后面的三台车。

武警的车子也不见了。

“去哪?”

吕进问道。

“升旗广场。”

周严说道:“你认识路吧?”

吕进点头:“认识......吧。”

侯云伟脸贴在车窗上四处看:“妈的,看每辆车都像是在监视我们。”

“你是做贼心虚!”

周严笑笑,去车载冰箱里拿饮料:“这车真不错。”

“老姐姐,借我用几天,怎么样?”

“加长宾利啊,十几个人挤在里面都没事,太实用了!”

花选芳对这种无聊的问题,不屑回答。只是用鼻子轻哼一声。

“别那么小气!这是你应该赔我的损失!”

“要不是你瞎搅合,我千辛万苦抓到的证人能丢吗?”

“老姐姐,严常勇你认识吗?你卖大爆竹,有没有通过盛邦集团的渠道?”

花选芳牙都快咬碎了。

半小时后,广场西侧地铁站。

花选芳站在路边茫然不知所措。

周严竟然真的把她扔在路上,“借”走了她的车!

......

军区招待所。

周严等人停好车,早已有两人在等候。

其中有周严的老熟人顾自强。

“首长让你们暂时住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

顾自强说着,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王骏让我转告你,他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妹妹!”

周严脸都绿了:“艹!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顾自强已经又恢复了扑克脸,转身在前面带路。

众人被安排在一个带院子的小楼。应该是专门接待首长用的。

看着院子门口持枪的哨兵,贺枫这些人表情都有点不自然。

顾自强安排好后很快离开。

“领导,我们欠你个人情!”

终于可以松口气,贺枫首先开口。

“那尾款可以打折吗?”

“不行。人情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那人情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

周严大笑,贺枫也是个有趣的人。

很合周严的胃口。

玩笑似的道谢,玩笑似的不用谢。尽在不言中。

为了保住贺枫几人,这次损失其实很大。

元合,玉山,三次行动中抓来的证人全都没带出来。

尽管这两天讯问的力度很大,拿到些有用的口供,但肯定还有很多线索可挖。

尤其是严常勇。

更麻烦的事还在后面。

严常勇回去,吴家,严家乃至玉山那些抱团的资本,一定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人在周严手里,慌的是他们。

现在,轮到他们以此为借口,找周严的麻烦了。

“虱子多不咬债多不愁。”

周严倒是不在意这个。

因为有更需要在意的事情,必须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