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文明的尽头在哪里？

历史专业的学生看着一天比一天厚的专业课书籍，陷入了沉思。

有生之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毕业。

之前的课题，之前的论文，数年的辛苦全成了笑话。

历史的长度在变，历史的真相一次一次被推翻，唯有一点没变。

至少现在没变。

九州文明始于开天辟地，沉睡不知多少岁月的巨人，用斧头劈开了混沌。

清而轻者，升为天。

浊而拙者，沉为地。

巨人的名字称之为盘古，开天辟地的创世神，毁天灭地的灭世神。

两者可以并存，不冲突。

江宇把玩着盘古斧，感觉普普通通，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

一把两米长双手巨斧，斧身通体银灰，斧柄漆黑，浮雕着铭文。

几十个大小不同的符号纹路，从未见过的文字。

不是象形文字，不是金文，不是甲骨文，单纯的符号。

巨斧内蕴含的能量中规中矩，甚至比不过轩辕剑五成，让人失望。

江宇手握巨斧，注入少许能量，随手劈砍，作为测试用的异兵完好无损。

比预料中还差。

唤出无相，切换轩辕剑，同样的力度斩落，测试异兵整齐切断。

连能量都未注入，下落时毫无迟滞。

某人突然有种想要用轩辕剑劈砍盘古斧的冲动，硬生生压下去。

两件九州神话级异兵，损失哪一件他都无法接受。

星禾魂魄漂浮在空中，身影凝实，几乎与肉身无异。

茅山传承披着道家外衣，内核无限接近于鬼道，炼魂固魂玩的贼溜。

道法可以炼制他人魂魄，自然也能炼制自身魂魄。

江宇一遍又一遍感知盘古巨斧的本源，半天过去毫无收获。

“它真的是盘古用的武器？”

星禾点头，又摇摇头。

“我哪知道。”

“传承信息零零散散，九成九是洗脑的执念，实质性的信息半点没有。”

“我试过它的威力...”

“嗯——”

“怎么说呢，我徒手施法比拿着盘古巨斧强度要高两成，这就是件残兵。”

“时间太久远，能量已经枯竭，垃圾一件。”

江宇不置可否，他接触过太多异兵，见识过太多作用完全不同的觉醒宝物。

盘古巨斧，怎么可能是垃圾。

一件足以支撑起整个残躯运转的神兵，绝对有它的过人之处。

“盘古传承的异能属于什么种类？”

星禾抬起手，流光在掌心旋转，化为一片迷你版雨云。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下一秒，雨云消散转化为火焰，炽热扑面，温度肉眼可见的恐怖。

接着转化为土石，转化为金属，转化为草木...

不是依次召唤，仅仅那一团能量，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份。

单纯的转换。

“规则能量。”

“没有传承异能，只有能量运用的规则，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试过可以点石成金，若是在末世前敛财应该不错。”

规则？

江宇陷入沉思，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何离离被盘古残躯拦在外面的经历。

那一片核心空间，以何离离的空间规则都破不开。

盘古，创世，灭世，开天辟地，规则传承，斧子...

江宇隐隐想到了关键，就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抓住思绪。

想不通，那就一点一点尝试，空想无用。

挥手设下结界，金属系，防御顶级，足以抵挡大部分攻击。

“你用轩辕剑，我用盘古斧。”

“不要激活能量，纯粹物理攻击。”

星禾不情愿的拿起轩辕剑，她现在就是一道虚无魂魄。

不要说战斗，上床都费劲。

江宇先来。

当！

盘古斧没有注入能量直接斩落，结界纹丝不动，连丁点涟漪都没荡起。

轩辕剑同样如法炮制，结界轻松击溃。

接着木系、水系、火系、土系、光系、暗系...

结果完全相同，轩辕剑完胜。

嗯，基本可以确定，这把斧头纯垃圾。

星禾在一旁无聊的打着哈欠，对少年的执拗难以共情。

盘古斧如果配得上自己的名头，她用得着在这里摇尾巴。

若是盘古斧有开天辟地之威，盘古传承有灭世神逼格，谁对谁摇尾巴还真不一定。

“我不是故意打击你，这真就是一把垃圾。”

“能试的方法我全试过，滴血认主我试过，融入魂魄我也试过。”

“这真就是废铁一块。”

江宇挥手，再次设下结界。

他所掌握的最坚固的守护结界，天道规则凝聚而成的护盾。

薄薄一层，体内能量耗去大半，日常战斗根本不敢用。

星禾手中轩辕剑斩落，结界纹丝不动，又一剑，依旧完好如初。

江宇手持巨斧斩落，结界直接化为虚无，毫无迟滞感。

这——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回不过神。

江宇脸上逐渐浮起兴奋的神色，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道薄薄的结界代表着什么。

盘古斧，绝对会是规则觉醒者和传承者的噩梦。

它的特性只有四个字，无视规则。

等等，有件事不对，有件事不合理，极其不合理。

“星禾，你说规则究竟是什么，它不是应该凌驾于五行元素之上吗？”

“不应该单独存在。”

“还是说，规则单纯只是规则，是独立于阴阳五行之外的一种存在？”

星禾沉默，这就不是人类该问的问题，她甚至怀疑神也不知道。

好在，小丫头足够聪慧。

“不如换一个思路。”

“把阴阳五行归类于物质，规则归类于各种力，是不是就好理解多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两者并不对立，属于相辅相成。”

“那个——”

“我就是瞎说的，你别当真...”

见江宇真的在认真思考她说的话，表情茫然，眼眸沉寂，

星禾有点害怕了。

一件小事，一句不经意的废话生出一个心魔，对修道者来说属于日常。

这货死就死了，小事而已。

问题是她的大道不能死！

少年承诺过，十年之内助她踏入大道，在此之前绝对不能死，不能疯。

怎么办？！

怎么办？！！

这货最喜欢什么？

怎么才能唤醒他，让他不要被心魔控制，必须是最强烈的刺激。

情感或者肉体。

情感真没有，两人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至于肉体...

她连肉体都没有...

过了许久许久，窗外天色漆黑，江宇终于从物我两忘的入定中醒来。

看向星禾，笑容温暖。

“小丫头，有没有兴趣尝试下领悟第三条大道？”

“不知为何，我感觉它比之前那两条更好些，逼格更高。”

说完，江宇挥手，一条全新的大道具象在身前，比之前两条还要清晰。

阴阳、五行七个光球互相环绕，在空中进行着复杂无序的运动。

没有起始，没有结束。

看起来明明混乱无序，又隐隐表露出某种既定的轨迹。

星禾痴痴看着，整个人彻底沦陷，心中升起浓重的自卑感。

做少年养的狗，她感觉自己配不上。

跪舔都没有资格！

......

时间倒退回内史腾从长安撤军，巫小白、素影几人回防齐省的那天。

中原省，三门峡。

巫小白化身穷奇飞在空中，高度压得极低，已不足千米。

素影依旧不满意，一直让她降低再降低，脸上满是不安。

不知忧虑从何而来，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熟悉的召唤。

神农架时有过类似的感觉，那次是神农陵墓，这次不太一样。

召唤意志清浅，她可以选择拒绝或者无视，却压不住好奇。

七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离地面百米时，巫小白再也忍耐不了，干脆装出一副摆烂的模样。

你行你来！

再降还怎么飞，干脆落地好了，巫小白如是想着便如是说出口。

素影直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