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脑子清醒,*上遭受任何的外界干扰,都不会是问题。

问题是,绝对算‘重生’过的陆宁,本以为依着他现在的本事,肯定能压制人类灵魂深处那个恶魔的。

可是,在看到宋楚词穿着一只绣花鞋(另外一只白生生的小脚是光着的,踩在地上也不嫌凉),模仿哀伤的白狐大跳胡旋舞时,他压根无法控制灵魂深处最迫切的需要。

这个瞬间,老天爷都敢保证陆宁彻底失去了理智,低低咆哮一声后,准备大力推开大门,扑进去把明显变邪恶了的小宋妹妹就地正法。

有当头棒喝声,从背后传来。

声音不高,还带着明显的颤音--说白了,就是害怕。

如果你是秦小冰这样的单纯女孩儿,凌晨回家时却在长长的胡同里看到个黑影,趴在后邻家大门口一动不动后,你会不会被吓一跳?

接着,你就应该赶紧跑进自家,关上大门落插,然后再跑进卧室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再或者,你会扯着嗓子大喊孩子他爸、他二爸、他三爸四爸五爹都赶紧滚起来,外面来歹人了,出去看看咋回事!

胆儿肥、或者干脆说有些脑残的秦小冰,则在跑进自家片刻后,又拿了根棍子,悄悄的走了出来。

女孩子胆小,却是正义感爆棚,哪怕跟后邻宋总相处的不咋愉快,却也不能放任有歹人半夜趴在她大门前偷看,决定以大无畏的态度,去赶走歹人。

秦小冰搞不懂,那个趴在后邻大门上的歹人,究竟是看啥看的这样出神,竟然连她拉杆箱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都听不到,好像自挂人大门前的吊死鬼那样。

这歹人可能是个聋子吧?

秦小冰双手紧攥着木棍,不断吞咽着吐沫,心中高唱着《义勇军进行曲》给自己壮胆,微侧着身子,好像小螃蟹的那样的横跨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歹人背后。

是敲他后脑勺呢,还是揍他的腿子?

我这一棍子砸下去,会不会把他给敲死?

如果是砸在腿子上,再把他砸残废的话,人家不会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理由来告我上法庭,要求我陪他一个轮椅吧?

我要是败诉了,必须得給他买个轮椅,那得买什么品牌的?

淘宝网上的轮椅,啥时候才能搞活动,打三折--老天爷也搞不懂,他造出来的秦小冰,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想了这么多。

想的头都疼了,也没想通,只能点头夸一句:嗯,小冰是个好孩子。

就在好孩子手里举着棍子,对着歹人后脑跟腿子部位,来回比划着拿不定主意该砸哪儿时,就听到歹人嗓子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低咆哮声。

秦小冰怕了,张嘴就问:“谁、你是干嘛的?”

灵台已经彻底被灵魂深处恶魔给左右了的陆宁,*、哦,不,是受惊(终于被惊动了)后猛地转身,双眼发这骇人的荧光,嘴巴大张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死人最后咽气般的,发出了一声轻嘶时,双手抬起,十指张开。

厉鬼。

陆宁当前的样子,就是厉鬼。

他已经被灵魂深处那头厉鬼,彻底的所控制。

没有谁不怕厉鬼的,尤其是秦小冰这样的单纯女孩儿,在陆宁猛地转身,看到他双眼发着荧光张嘴抬爪作势要扑过来时--张嘴,就发出了一声高达一百二十分贝的尖叫:“啊!!”

这高分贝的尖叫声,就像大力水手吃菠菜那样:赐予我力量吧!

然后秦小冰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就连最最专业的棒球运动员,也打不出她在本能下打出的这记本垒打。

尖叫的音波,还在黑暗中迅速扩散,秦小冰手中的木棍,就狠狠打在了厉鬼的额头上:砰--咔!

砰的一声,是木棍砸在陆宁额头上的声音。

咔的一声,则是木棍被震成两截的断裂声。

这才是真正的当头棒喝。

又咋呼又有大木棒的,一下子就把陆宁灵魂中那头恶魔,给震了个屁滚尿流,赶紧抱头鼠窜,狼牙滚滚的跑回它的栖息地去了。

云雾拨开,皓月展现,陆宁眼中的荧光攸地灭了,张开的嘴巴也闭上,抬起的两只魔爪,也下意识的去揉额头。

刀枪不入的陆先生,当然不会被小北妹妹一棍子把脑袋砸破。

他抬手去揉额头,只是人类挨揍后的本能反应罢了,跟疼不疼没啥关系。

“靠,你敢打我?”

陆宁张嘴就骂了句时,就猛地醒悟过来了:刚才,他在看到宋楚词穿着一只绣花鞋跳舞时,心中生起了魔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拿着断了的木棍发呆的女孩儿,把他惊醒后,又給他来了个当头棒喝,算是把他从魔障中解救了出来。

他,真该感谢秦小冰才对,要不然被灵魂恶魔彻底左右的他,指不定会做出啥后悔终生的破事来呢。

秦小冰可不知道,她的脑残行为,能把某人从邪恶的悬崖边上拽了回来,更没有听出厉鬼在愤怒的质问她时,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她只是,在呆愣瞬间后,就再次举起棍子,对着陆先生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秦小冰真被陆宁刚才的样子吓坏了。

同时,歹人的恐怖样子,也激发了女孩儿‘誓死不向邪恶低头’的彪悍:就算给你买八百个轮椅,我也得打断你的腿!

陆宁的腿子,是长在脑袋上的吗?

当然不是。

不过这时候的小冰妹妹,才不管这么多,一心只想‘为民除害’,下手更狠,尖叫声更响亮:呔,孽障受死吧!

没有谁在清醒时,还喜欢被人拿棍子砸脑袋的。

哪怕拿棍子的是个小空姐--特么的,谁规定漂亮的小空姐,就能随便拿棍子砸爷们脑袋了?

陆宁抬手,一把就抓住了木棍,稍稍用力一震,秦小冰的双手手腕,就像被电击了一下那样,赶紧松开了手。

“秦--”

陆宁正要说啥时,却听门后院子里,传来劳拉的暴喝声:“谁在外面!?”

秦小冰刚才那声尖叫声,绝对是响彻四野,肯定能压过正在唱《白狐》的手机,惊醒已经化身为白狐的宋楚词,以及躲在西厢房内心事重重的劳拉。

宋楚词也不跳舞了,抓起手机就兔子般的跳进客厅内,脱下绣花鞋开始四处藏。

劳拉则单手握枪,好像一只黑豹那样,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了大门。

陆宁当然不怕见到劳拉。

不过他现在还不想让劳拉看到自己,所以当前最正确的做法,就是赶紧溜之大吉,等以后再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她面前,欣赏小黑妹大白天见到鬼的可笑表情。

“啊--”

劳拉的暴喝声,也惊醒了发呆的秦小冰,张嘴就要再发出一声尖叫时,陆宁毫不客气的一把把她扯到怀里,抱着她的小蛮腰低头,对着她张开的小嘴就狠狠亲了下去。

太感谢这小丫头了,要不是她及时给陆宁当头棒喝的话,陆先生苦心制订的计划,就会从此付之东流了。

嗯,得好好感谢一下,那就给她个甜蜜的吻吧,顺便把她的惊叫声给堵回去。

小嘴被一张大嘴给彻底堵住后,秦小冰彻底的傻掉。

话说,这可是女孩子的初吻。

就这么被一个眼里能冒出荧光的厉鬼,给蛮横的夺走了?

临了,还在她在耳边轻声说了句:“好香!”

啥东西好香啊?

秦小冰半张着小嘴发懵时,陆宁已经抢在劳拉打开大门前,拍马疾驰而去,狼烟滚滚的。

“你是--秦小冰?”

劳拉打开大门后,左手拿着的手电,就照在了秦小冰的脸上。

“啊,我是、是秦小冰。”

小冰妹妹眨巴了下眼睛,很认真或者说很痴呆的回答。

“你鬼叫、叫什么呢,大半夜的。”

劳拉眉头紧皱着,拿手电在胡同里晃来晃去的,除了秦小冰之外,就连个鬼影也看不到了。

“我、我看到--”

受强光手电的惊扰后,秦小冰不知道飘哪儿的灵魂才攸然归位,刚要解释自己刚才看到有个人,趴在你家大门口往里偷看,被我一棍子打跑时,就被劳拉毫不客气的低声打断:“秦小冰,无论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最好是赶紧忘记,一辈子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要不然,你就会大难临头。”

劳拉这是在警告秦小冰,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森冷。

她这是为秦小冰好。

劳拉可是宋总的绝对心腹,已经知道她太多的秘密,以后的结果肯定好不了哪儿去--话说,没有哪个老大喜欢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秘密不是?

更何况,劳拉今晚可是看到宋楚词是经过一番多么痛苦的抵抗后,才一败涂地的穿上了那只充满邪恶的绣花鞋。

遭受那么多磨难淬炼的宋楚词,竟然无法抗拒那只鞋子的魔力。

这对她,对劳拉来说,都是一个无法避免的灾难。

是灾难,就会死人的。

劳拉决定再次回到宋楚词身边时,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充分准备,所以她才没有劝宋楚词千万不要穿那只鞋子,最好是一把火少了拉倒,只按照她的吩咐,用手机下载了那首《白狐》,然后就躲在西厢房内欣赏舞蹈了。

劳拉已经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不想秦小冰会卷进这件事中,才这样厉声警告她:“如果以后宋总问你今晚的事,你就说下班回家后,发现大门口盘了一条蛇。”

说着,劳拉抬脚在地上重重跺了几脚,然后大声说:“别怕,只是一条没有毒牙的蛇儿罢了,脑袋都被我跺碎了。赶紧回家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我去把它扔进垃圾箱。”

劳拉说着,抬手扯过发呆的秦小冰,低声说:“记住我跟你说的话,牢牢记住,一辈子都别忘记--现在,你对我说谢谢。”

“谢谢你,劳拉--这条蛇,可吓死我了。”

秦小冰真不懂劳拉为什么要这样吩咐自己,却能从她脸上的恐惧中,意识到了什么,这才乖乖的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