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棠直挺挺的朝门里倒下,连呼声都没有发出。
庆幸自己不得越棠喜欢,这院里出了先前那四个侍女,便是洒扫的仆妇都没有,这会儿便是发生任何事儿,只要不大声呼喊惊动外头的人,不会有人发现异样的。
夏蝶舞使了大劲儿才把越棠往里拖了几步,好歹能把门关上。
把帐子剪了撕成条,又几根搓在一起,确保结实,这才把越棠五花大绑起来。
做完这些,夏蝶舞累的直喘。
看着越棠的脸,夏蝶舞想起他们相遇的时刻。
越棠长了一副好看的面孔,跟瘦了的徐正清不相上下。
在庵堂吃了不少苦的夏蝶舞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在见到越棠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又活了过来。
他说自己像他梦中出现的姑娘。
他说他看到自己不能自已。
他说他喜欢她。
他说他要娶她。
夏蝶舞迷失了自我,满心只剩了这个叫越棠的男子。
原本以为他是个路过的书生,却不曾想他是别国身份尊崇的王府少爷。
这样的家世,谈吐不凡,又容貌惊人。
夏蝶舞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直到家里头派人接她回去,直到那封自己为县主的圣旨下来,夏蝶舞才信了,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发生了叫人意想不到的好事儿。在等待的日子里,有源源不断的好东西送到夏府,听下人说,
都是越棠亲自送上门的。
那段时间,对夏蝶舞来说,是人生之中最美妙的时光。 虽然不能再见面,可那些精致的物件儿叫她看到了越棠的一片心思。便是爹娘都夸赞她是个有福气的人,先前发生的事儿,没有人再提,那些个原本瞧不上夏家的人这会儿都上门巴结,就连当初夏家
努力争取的皇商身份,现在都得了,这一切,都源于越棠要求娶她。
她成了夏家的福星。
之前带给夏家的耻辱全部都被抹去。
因为害怕这些只是梦一场,最初的时候,夏蝶舞还是很谨慎的。
后来发现,这是确实发生的,她自然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以及所剩不多的时间给自己找回场子来。
那些给我自己脸色,瞧不起自己的人,都被她一一还回去了。
想着那些人无奈又不得不忍住的样子,夏蝶舞只觉得爽快极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越棠带给她的。
夏蝶舞在心里头发誓,成亲之后,一定会好好收收自己的性子,做个温柔的好妻子。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洞房花烛夜,越棠揭开盖头那一刻。
人还是那个人,甚至比那时候还要好看三分。
可神色——
厌恶,不屑。
夏蝶舞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还是那么一副表情。
“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娶你是迫不得已。该给的体面我已经给了,你别想着索求更多。”
“今儿是成亲第一夜,我自会履行我该履行的职责,毕竟,你是我求了皇伯父才娶来的人,明日我还要带你进宫谢恩。宫里头的嬷嬷的眼睛都毒着呢,不来真的,怕是瞒不过去。”
“你一个大周的女人,能进我定王府,就是上天给你的造化。”
“我有心爱的姑娘,明日进宫之后,我便会把她接进府里。”
“你若是敢为难她,我自会加倍的还在你身上。”
“你要记住了,这是大越,是定王府。不是大周,不是夏家。你带来的那些人,我都打发了,别以为有人会帮你,你现在是孤身一人。”
甚至连合卺酒都没有喝,也没有什么温柔以待,草草完事。
她疼的要命,身边躺着的人却不自知。
这跟那个说会一辈子对自己好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这一切,简直就跟做梦一般。
夏蝶舞期望这一切都是梦,等到自己醒过来,这一切都还是她希望的样子。
确实是梦,是噩梦。 去宫里谢恩之前,越棠叮嘱过自己,好好表现,但凡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他都不会放过她,当然,也不会放过夏家。再说了,这宫里的人也是他越家的人,便是大越皇上发现有什么不对,也会护着
越棠,而非她这个从大周来的媳妇儿。
所以夏蝶舞只能按着越棠所说的,老老实实。
回到定王府,她也十分谨慎,不管怎么样,总要活下去。
一直到遇见闯进来的那人,她才有了一丝希望。
收回思绪,夏蝶舞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她多想像对待那四个侍女那般对待他啊。
可那人不准她这么做。 他说越棠虽然不是定王府的世子,可他在定王的心里不比那个世子低。这个夏蝶舞知道,世子不过是顶了个名头而已。真正受看重的,是越棠。那人还说,这是大越,虽然现在局势动乱,可最后怎么
样说不准,若是杀了越棠,难保不惹一身麻烦,还很有可能给大周惹了祸端。
所以,现在要做的只需要把人困住就好。
自己受的苦楚,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夏蝶舞从自己陪嫁的妆奁夹层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出嫁之前,娘亲给自己的。 娘亲说,这不是好东西,若越棠待自己好,那这东西便一辈子不用拿出来,若是他对自己不好,那便生了孩子之后,让他吃了这东西。到时候自己跟孩子的地位便会一直屹立不倒。这东西不会影响男
人的那功能,不过是叫那些东西都变成死物而已。成了死物,想要繁衍子嗣那就成了不可能的事儿。
夏蝶舞记得当时自己还很排斥这东西,甚至不想带。
是娘亲强迫自己带的。
这会儿她很庆幸自己带了。
不然到了这一刻,岂不是便宜了越棠?
捏开越棠的下巴,把那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夏蝶舞又给他灌了几口水,确保他把东西咽了下去,这才缓缓起身。
“你这是给他吃了什么?”闵亦辰开口。
夏蝶舞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自己一点儿都没发现?
似是知道他的疑惑,闵亦辰主动解释:“我从那进来的。”
窗子半掩着,刚才自己只栓上了门,并没有把窗户也拴上。
“我已经按着你说的把人绊住了,也没有要了他的命,你答应的该兑现了吧。”
“那是自然,不过我还是要确认你刚才给他吃了什么,毕竟大越现在这个行事,越棠不能死。”
“不过是让他绝了子嗣的药,而且用了之后,日后便是访遍名医,怕也查不出究竟来。” 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