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他们不走了……”洗漱完毕,再度跟杜雪怀共处一室,陆秀欲哭无泪。

“这样不是很好吗?”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处一室,原本不西装笔挺不舒服的杜雪怀已经能够从容地在陆秀面前穿睡衣了,躺在床上露出大片胸脯也若无其事。

“你不冷吗?”一个不留神,又看到了有伤风化的场面,陆秀连忙移开了视线。

“不冷,不信你摸。”杜雪怀说着,扑过来,一把将陆秀的手抓向了他的胸膛。

一开始,看到美色当前,陆秀还常常忍不住会有意无意地多看几眼,惹得杜雪怀面红耳赤。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人的脸皮开始一点点增厚,竟然渐渐从开始的手足无措,转成了主动调|戏。有时候,甚至还会故意躺在床上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害得陆秀这段时间,不在书房磨蹭到深夜,都不敢回房。

杜雪怀的手力大无穷,陆秀的手就那么顺着他的身体一路摸了下去,锁骨,胸膛,腹肌,肚脐……

陆秀如遭雷击般缩回了手,呼吸却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嘤嘤嘤,自己的那对便宜爹娘果然只知道坑女儿。再不走,你们女儿真要被吃掉了……

“喘不过气来吗?要不要我帮你?”杜雪怀嘴角一勾,接着便杀气腾腾地吻了下来。

陆秀原本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这下,连呼吸都省了。等到杜雪怀使坏完毕,她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开始大口的喘气。令她欲哭无泪的是,杜雪怀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竟然嘿嘿一笑,趁势压了上来。

一开始的时候,陆秀学着梁祝里的剧情,提出划床而治。杜雪怀开始还乖乖遵守,随着时间的推移,床上的界限早已名存实亡。陆秀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自己跟个抱枕一样被他搂在怀里。

可惜,慢慢的,某人已经不再满足于趁着她熟睡再越界了,公然开始在睡前动手动脚。陆秀自认不是柳下惠,这几天被他挑|逗得欲哭无泪,缴械投降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感觉着杜雪怀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脸上,唇上,耳根上,胸口又仿佛被无数只小猫抓挠一般躁动了起来,陆秀眼睛一闭,决定干脆豁出去算了。他就是因为吃不到才表现得这么讨人厌,要是吃到了说不定就安分了。反正现在他们两个在所有人眼里都已经是一对,也不差这点既成事实了。

陆秀咬了咬牙,开始粗鲁地扒杜雪怀身上的睡衣,扒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两个白色的毛团。转头一看,正对上了两双好奇的眼睛。

此刻,两个小家伙正不约而同地站在婴儿床上,扶着婴儿床的床沿,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大人。这两个小家伙晚上睡觉不安分,爱踢被子,害怕他们着凉,陆秀给他们穿了白色狐狸毛连体衣,此刻挨在一起站在那里,像极了两只好奇的小白熊。

毛团还不太会站立,站了一会儿就一个屁蹲坐倒在了婴儿床上。很快又扶着床栏爬了起来,目光依旧锲而不舍地落在两个大人的身上。

被……被围观了!

陆秀急忙捅了捅杜雪怀:“孩子们在看着呢!”

难得见陆秀这么主动,杜雪怀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结束这漫长的僵持状态,夺取战争的最后胜利,闻言动作立刻一顿。他僵硬地顺着陆秀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了两张天真无邪的小脸。

“他们又不懂。”杜雪怀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又压了下来。

没想到,雪球闻言,忽然咯咯一笑,拍了拍小手,一把将毛团推倒在了床上,就这么压了上去,还又摸又啃。见过动物园里打架的熊猫宝宝吗?就是他们这样。

陆秀被逗笑了,伸手堵住杜雪怀的嘴,用胜利者的眼光斜眼看他:“他们不懂……”

杜雪怀欲哭无泪:“臭小子!学什么不好!”

“婴儿最强大的能力就是模仿,你自己敢做,就别怪他学。”被两个小家伙这么一闹,陆秀已经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

可怜的毛团已经被雪球啃得直哼哼,此刻正不停蹬着小手小脚。陆秀连忙一把将玩得正欢的雪球抱了起来。

“不许无礼,这是你妹妹!”

雪球才不管是不是妹妹呢,他只知道自己的玩具被抢了,当即小嘴一扁,竟然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陆秀哄了半天才把他哄睡着。

感谢雪球的仗义出手,那一夜再度安然度过。

第二天,杜雪怀就气哼哼地把婴儿床搬出了陆秀的卧室,搬到了客厅里。还美其名曰,房间里太冷,客厅有壁炉。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雪球果然还记得昨晚的大戏,公然在外公外婆的眼前表演起了推倒啃人的手法,惹来张启明夫妇哈哈大笑。

杜雪怀红着脸,默默把婴儿床中央已经拆掉的围栏重新装上了。够不着毛团,雪球只能眼泪汪汪的抱紧了他的小兔子。

还好二老没想那么多,只当是小婴儿的游戏,面色如常。陆秀跟杜雪怀二人却被臊得满脸通红。

刚好水生跟大头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两人相携着一起出了门,把那两个孩子领回了家。

那张照片的影响力果然惊人,出院的时候,连院长都被惊动了。还好,院长得知的是子不语的那个版本,不仅大方地替两个孩子减免了医药费,甚至还拍着杜雪怀的肩膀,为他牵头建立妇联的事,狠狠夸赞了他一番,反而让杜雪怀有些不好意思。

水生腿上的石膏还没拆,大头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依旧有些咳嗽。陆秀不放心就这么把他们交给妇联,领着他们去流浪儿收容所见过他们的几个小伙伴,就把他们带回了家。

张启明夫妇不是什么坏人,又早已从报纸上看过他们“夫妇”救助流浪儿童的光辉事迹,看到他们领回两个孩子,并不怎么惊讶。倒是两个孩子,见了老头老太太,一脸的拘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两个孩子一个十一岁,一个四岁,在二十一世纪应该正是最会玩的年纪,然而他们却早已有了不符合他们年龄的早熟,水生腿上还打着石膏便已经拄着拐杖跑去厨房帮忙,连大头,也像模像样地帮忙剥豆子,扫地。让一帮大人看着心酸不已。

想起之前的承诺,陆秀去买了一大堆零食,让两个孩子敞开了肚子吃。看着他们那令人揪心的细胳膊细腿,陆秀就迫不及待地想把他们养成胖子。

两个孩子望着满桌的零食,对视了一眼之后,却没动。最后还是水生垂着睫毛弱弱开了口:“要是大毛他们也能吃到就好了……”

陆秀没想到他们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收容所那边的小伙伴,顿时一阵感动。伸手摸着他们的脑袋,跟他们保证道:“没问题,他们当然也能吃到!”

马上就要过年了,妇联的各位虽然一直忙得马不停蹄,却也已经在考虑该如何让孩子们过一个好年了。可惜,预算有限,有心无力。

刚好《日落》的第一期票房分成已经到手,那每张票一铜元的特别捐款刚好可以用来给孩子们过年。太奢侈办不到,但让孩子们吃上一顿饺子,每人分到几颗糖果却还是办得到的。

第二天,陆秀就拿着那笔钱,兴致勃勃地跑去跟云明月商讨过年的细节问题。

令她没想到的是,到达收容所那边,却发现那边竟然拉起了隔离带。甚至还有军警模样的人在巡逻。更令她脊背发凉的是,竟然还有戴着红十字臂章的人在那边洒石灰消毒。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秀心下大急,一把扯住了身旁的一名警察。

那警察显然认得她,态度还算不错:“情况还不清楚,听说里面爆发了传染病。”

“传染病?”陆秀重重打了个寒战。在这个连青霉素都还没开始临床使用的年代,她当然知道这三个字的杀伤力。天气实在太冷了,收容所没办法让孩子们洗澡,只能做到让每个孩子饭前便后洗手。原以为寒冷的天气能够降低传染病爆发的几率,没想到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什么病?”陆秀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涩。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人在收容所看到了一个长了满脸痘的孩子。上头很紧张,严令我们守住收容所,不许任何一人进出。”

“满脸痘?难道是天花?”听到警察的话,旁边正捧着照相机拍照的一名记者尖叫一声,迅速后退了一步。

“天花?!”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顿时紧张了起来。

“大家别紧张!别紧张!还不清楚!”

这边的骚扰果然引起了收容所那边的注意,没过多久,云明月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云明月出来,一帮记者纷纷向后退去,仿佛生怕不小心染上了什么。

云明月眼尖,瞬间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陆秀。发现她一脸紧张,忙道:“别担心,不是天花,只是水痘!”

“天花!天花!”围观人群显然搞错了重点,瞬间一哄而散。

“她说的是水痘,不是天花!”陆秀哭笑不得,可惜,人群早已散了一干二净。

既然是水痘,那就没事了。陆秀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云明月走了几步,就原地站定,再没有往前走:“会长,这里交给我就行,你家里还有孩子,别过来!”

“里面有什么需要吗?”

“如果可以,给我们弄一批止痒的药过来!”

“行!”

于是,那些原本打算用来给孩子们买糖吃的钱全被陆秀拿去药铺换成了药。水痘就算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不少孩子不得不经受的一次折磨。反正并不致命,陆秀也就没把这当成一回事。

她根本没想到,这会在沪上引起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