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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娜塔莎平静地说道。女特工真心实意地感谢未记名救回了克林顿，但本身对未记名的怀疑并没有从根本上消失, 这大概是间谍的职业素养。

未记名只是点点头，他知道娜塔莎并不需要自己客套的回复。她说了感谢, 就只是因为她自己想要将这层意思表达出来而已。

自己的回应并不重要。

二十四小时的观察期已经结束，复仇者们, 除了还在昏迷中的克林特·巴顿，都出了隔离区。

史蒂夫的表情很复杂, 一向坚毅的眼神有些动摇。就算坐在正对面, 他也不怎么敢看托尼的眼睛。

差一点，他就强行砸碎了托尼的头盔。接下来是什么？他根本不敢想象托尼死在自己手中的样子。

或许那些反超级英雄的作品并没有错, 自己和那些怪物并没有区别, 暴力并不能带给任何人以慰藉。

死侍难得的没有在事件结束后就离去, 这次也没有人有心情非议他不计平民伤亡的战斗方式。事实上, 以往就算复仇者们破天荒地需要他帮忙，他也会在时间结束之后被队长说教, 然后忍受不了立刻溜走。

“美利坚的大胸甜心！”他用称得上雀跃过头的语气叫道。实际上对于一肩扛起一整个国家信念的队长，死侍内心不是没有尊敬，只是藏在他心底，不愿意显露出来。

当然，看见自己从小就开始崇拜的英雄这样低落，他还是有点忍不住。怎么说呢, 要是被怼就被怼吧, 死侍爸爸还怕脑袋开花不成？

“死侍。”史蒂夫没有力气应对死侍那些不恰当的笑话, 连笑容也挂不回脸上。他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不对，可完全没法从愧疚的泥沼中爬出来。

于是认出那种愧疚表情的死侍拉了他一把，用他自己那种令人恼火的方式。

“我听说粉丝都叫你桃子，甜腻腻的那种，哥一点都不喜欢吃，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吃你？”死侍少女地踢了下腿，“哥好害羞。哥以前还挺嫉妒你，听说你是美国少女第一梦中情人。”

托尼发出了不赞同的轻哼声。

“到底为什么！哥可比你强多了，还能穿越平行宇宙呢——上次哥记得MCU的人设里面，就没有[队长神特么全能]这一条。”

死侍还在继续喋喋不休，史蒂夫的眼神却愈来愈清明。他突然开口，打断了死侍。

“我很抱歉。”他扫视所有人，最后目光停驻在托尼身上，直截了当地道歉，神情坚定起来。作为复仇者的领袖，这一次是他决策不当，低估了敌人的能力，导致这场闹剧。

从不推卸责任，美国队长独有的风范大约就是这样，他的勇敢不仅仅体现在战斗中，更在他本人的人格魅力里被诠释得很完美。

“啊，这笔账我算在那基佬紫头上了。”托尼毫不在乎地继续看他的平板电脑，却悄悄将架在桌子上的双腿收回去，不再将鞋底对着队长。

队长的笑容是真的很耀眼，死侍决定退回阴影中，去当他的小老鼠。

“谢谢。”史蒂夫看着死侍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妄图开发出新的缩小变种能力，有些啼笑皆非。

“啥？哥又幻听了，小黄框你刚才说啥——对不起，这不是漫画，哥给搞混人设了…”死侍呆滞地盯着地面，喃喃自语。

“谢谢，死侍，为你的帮助。”美国队长看着死侍僵硬的身影，真诚地说道。托尼·斯塔克也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死侍——

死侍他落荒而逃，好像背后有霸王龙在追。

基地的另一头，未记名被引进一件宽敞办公室，完全就没意识到死侍正在上演生死逃亡。

“神盾局感谢你的帮助。”弗瑞首先公式化地致以谢意，他双手十指交叉，置于桌上，很明显是想要跟未记名进行一场政治正确的对话了。

可惜未记名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他在头次和娜塔莎交锋时，就这么决定了。

“今天有很多人对我说谢谢。”他平淡地回复，右手习惯性地接触腰带右侧的配枪。神盾局为了表示诚意，这次并没没收他的武器，但是据他观察，这窗外至少有三个狙击的完美位置，可以在他拔枪的同时，在他脑袋上开个洞。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那些普通人的家属。”弗瑞果然领会到他的意思，直接切入主题，提起了被死侍杀死的那些平民。

向死侍说明道理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明知道是死侍开的枪，弗瑞也会选择假装不知道，将锅扣在未记名头上。

“这世上没什么人是普通的，在他们拿起刀、向我冲过来的时候就不是了。”当然，未记名喜欢平底锅。

“那并不出于他们自身意愿。”

“真巧，我杀他们也不是出于自身意愿。”

两人面面相觑，未记名并不透露出半点愧疚难当的样子，弗瑞竟无言以对。从某种意义上说，进攻的命令确实源于神盾局。

但这能和心灵控制一样吗？真的完全说不通了。

“泽贝迪亚的尸体，是交由你们做研究么？”未记名选择帮他揭过这注定没有结局的僵持，切换话题到他真正关心的方面。

他了解到，在真实世界，入土为安是十分要紧的，朋友亲人之间也会很注意尸首的处理问题。

“请放心，这会得到妥善的处理。”弗瑞表示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处理方式，叫做为科学研究献身，“我注意到你依然称呼基尔格雷夫的教名。”

“泽贝迪亚是敌人，这与他是我的好友——死去的好友，有什么关系吗？”未记名觉得自己的逻辑完美无瑕。从前在游戏中，他也不少次和对面被杀死的敌人结识，也不是没有在随机游戏中匹配到好友。

那肯定不能手软的。

“不，当然没有。”

未记名大概对朋友的定义有些怪异，弗瑞局长明确了他的猜测。在未记名的观念中，杀死朋友这种事情并不令他难以接受，甚至有些司空见惯。

这种心理状态，让弗瑞想到了刚刚加入神盾局的娜塔莎，从红房子出来的女特工也有一段迷茫至极、不知道是非观的时期。

未记名会是个极大的助力，但在确认他的三观没大问题之前，弗瑞绝不放心将任何事情交给他去做，更不用考虑邀请他加入复仇者联盟的事情。今天他能随手去杀了基尔格雷夫，改天是不是就轮到神盾局？

他不敢代表神盾冒这个险。

从弗瑞局长的办公室出来，未记名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就开始在走廊里乱逛。刚才太过在意，甚至都忘了问弗瑞局长，自己得去哪儿。

正神游天外着，未记名迎面遇上一个特种兵样的男人，条件反射就要侧身避过，那人却突然停在他面前，在走廊里将他拦下。周围来来往往的特工，看见这一幕，也只投来匆匆一瞥，没人太过在意，看来都是认识那人的。

“你好？”未记名疑惑地看着对方，面容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善茬，穿着防弹背心，明显是刚从某个任务中回来，煞气重极了。

这又是神盾局的哪号人物？

“请跟我来，罗杰斯队长有话要和你说。”布洛克·朗姆洛上下打量未记名，这个让复仇者联盟全员都没辙的可疑人物。

从未记名突然出现在九头蛇的基地，上头就有人特意嘱咐了要多关注他的情况，可能的话要收为己用，不管是作为一个战斗力，还是作为实验素材，全看未记名本人是否配合。

朗姆洛本身，也对这个看似没有任何超能力，战斗技巧却强到非人、在档案库里甚至完全没有存在痕迹的人很感兴趣。

是的，布洛克·朗姆洛，美国队长的突击小队队长、几乎是作为罗杰斯队长二把手的存在，实际上是个九头蛇，代号叉骨。

嗨哟嗨爪，红骷髅大人今天也贼鸡儿帅，朗姆洛依然是小迷弟呢。

被弗瑞局长派来接手未记名的梅琳达·梅特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截了胡，只是在局长的办公室附近都没找到人。

大概是去别的什么地方晃悠了，梅特工也并不是很担心，毕竟基地里训练有素的特工不在少数，美国队长今天也在这里，未记名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情来。

弗瑞局长并没下硬规定，大意是让她等未记名要走的时候，送他回公寓，现在看来还可以再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