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扶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今这九月快入冬,家家还没有烧炕,而她本来畏寒,所以晚上有些冷得睡不着。

好在……她小小年纪却有内力。

这就不得不说起来她穿过来的这具身体了,有见过从小把人当杀手探子棋子培养的组织吗?

扶云有亲身经历告诉你,真的有。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崩溃原因,又或者是剧情需要,她穿过来的时候是个婴儿,这就意味着,她从头到尾亲身经历了所谓的杀手训练。

要不是她本来灵魂体就强,说不定就早早的丧命在了训练当中,所谓的任务改变狄瑾瑜的命运更是不可能了。

现在她会害怕寒冷,这完全是因为当初的训练太不人道了,就连她都被折腾的来身体下降。身体体质只会在穿到世界来的时候调整一次,之后不管受了什么伤,都只会在脱离世界后,重新调整恢复。

实在是睡不着,被窝里也冷的不行,偏偏这古代远远不像以往的世界,想洗澡就洗澡,最多就晚上泡个脚。对于扶云来说,没一会儿就冷了下来。

正当她瑟瑟发抖运转内力,耳尖的她听到外面寒风呼呼过去的声音,这完全跟平日里的风声有些不同,偏偏那风声就没听过,吵得她更加睡不着,她半抬起身子,冲着外面喊了声,“谁啊!”

风声骤然停止,只留下雪花扑簌扑簌落下的声音。

吱呀——

门被人打开了,冷冷的风吹进来。将扶云脑门都吹得冰凉,扶云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埋进被窝里。

她没这么做,眼睛盯着半开的门,理智告诉她应该起来去看看,可她却着实不想起来。

半晌,一个娇小身影进来,然后将门关上,又把油灯点亮。

扶云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闯进来的人。

对方生的好看极了,比起她来毫不逊色,脸颊红润,一看就很健康,鹅蛋脸,肤如凝脂,种种赞美的词汇从扶云脑子里钻过。

扶云抖着嘴唇,依旧没起身,“你是谁?走错门了吧?”

小女孩看着她,直到扶云有些头皮发麻,这才声音软软道:“如果我是坏人,你躺着这么跟我说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到底来干嘛的?”扶云沉默了下又问。

“你又是谁?”小女孩不答反问,态度就跟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扶云心里嘀咕了一句,估计对方就是裴府的独女裴竹君,她翻了个身,面朝里,只道眼不见心不烦,对方总不会杀了她。

然而,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掀开了她的被子!

扶云打了个哆嗦,立马坐起身来,恶狠狠道:“你到底想干嘛?”

女孩没有说话,又像之前一般,一声不吭地盯着她。扶云伸手拽回被子,被子却被对方捏的死死的,扶云冷的打了个喷嚏。

女孩的目光流转,这才将被子还给扶云,扶云指责的话愣是咽下,她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不请自来的来客,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你来这干嘛?”

“我刚刚听到你屋里喊,就进来看看。”女孩回答,她说着,脱下自己薄薄的衣裳,扶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衣服也太冷了吧,下一秒,一个火热的身体就钻了进来,并且伸手搂住了她。

先前的寒冷顿时被驱散开来,她都快忍不住手脚缠上去。

“你真冷,”女孩说,“我叫裴楚君,你呢?”

扶云却是神游在外,自家爱人每次都会巴巴贴上来,这家伙会不会就是她的爱人?

裴楚君见她没有回答,心里有些闷闷的,抱着扶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直到快睡着,才听到扶云说,“我叫盼云。”这是张老板买下她给她取的名字,说她长的就像天边的云朵,遥不可及。

当时扶云嘴角抽了下,嘴上却甜甜陈赞老板取得名字好听。

被暖炉抱着,扶云就沉沉的睡过去,旁边的裴楚君嘴里却是喃喃说着梦话:“云儿,云儿……好香。”琼鼻贴着扶云的脖子嗅了嗅,心满意足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这才睡过去。

扶云摸了摸脖子,隐约好想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丫鬟高分贝的声音将人给吵醒,手里的脸盆子也掉在地上,热水也跟着洒了一地。

扶云迷迷瞪瞪地睁眼,就看到一大片白皙的皮肤,在锁骨处的位置还有一块像胎记一样的形状,她觉得有些眼熟,好半天才想起在哪里看到的。

这不就是……爱人上上个世界临死前,给她做的暗示吗?

她抬手去触摸那一块玫红色的胎记,身边的人嘤咛一声,悠悠醒转,睁开水漾眸子盯着她看,“云儿早上好。”

旁边的丫鬟脸都快吓白了,裴府的表小姐竟然跟一个未来伶人睡在了一起!这要是传出去……传出去……肯定是要丢脸的!

接着,扶云莫名其妙被人给揪了起来,成壁看着她的有些颇有些无奈,她冲着旁边木着脸的裴楚君道:“裴小姐,昨天晚上,是盼云不好,等会儿成壁陪着盼云一起给老爷请罪赔不是。”

裴楚君抬手示意,“不必了,这件事我自然会向大伯言明,今日你们就将盼云的行礼放到我房间里去,以后我就跟盼云一起睡。”

成壁愣了下,“这怎么行呢?”

裴楚君摆摆手,“只要大伯同意就行。”

说着,就朝外院走去,一般这个时候大伯都在外面。

成壁看着裴楚君的身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扶云,只是叹息一声,似是埋怨,“也不知你怎么就入了这表小姐的眼,真不知这是好是坏,要是大人怪罪下来……”她们这一群说不定都得吃挂落。

裴楚君去找大伯,大伯就算再开放,也是不能容忍小姐跟下人睡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侮辱了自己的尊体。

扶云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也有些小小的难过,今天看到的那块胎记还没能看仔细呢。不过想来,如果这个裴楚君真的是她的爱人的话,两人应该还会再见面。

于是也就放下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半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被窝里突然多了个暖炉,这个暖炉还不停叫她名字,扶云好半天才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就见白天里见过的裴楚君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到扶云呆呆看着自己的模样,裴楚君弯了弯眼睛,可惜此时外面月光不显,扶云根本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身子渐渐回暖,扶云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裴楚君也跟着小声回了句:“大伯不同意我跟你睡,我就偷偷趁着晚上溜过来了。”

“哦,”扶云应了句,然后才反应过来,随后……她说道:“我今早上看到你锁骨那里有个胎记。”

“嗯。”裴楚君应了声,算是肯定扶云没有看错。

“那我能再看一眼吗?”扶云循循善诱。

裴楚君丝毫不怕冷,直接翻身下床,将油灯点亮。

昏暗的烛灯照亮一小片地方,裴楚君将油灯端过来,放在床边的架子上,然后缩进被窝里,等到身体暖了才抱住扶云腰,微微抬起点身子,将衣襟拉开一点点,只见一枚不规则圆形的胎记露了出来。

“云儿喜欢吗?”裴楚君见扶云盯着她的胎记发呆一样,轻声问了句,“我以前觉得,这枚胎记不好看,可是自从见了你,我就觉得,这枚胎记是为了让你能找到我。”

扶云:……

对方现在年龄这么小,她也不知道裴楚君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哄她的。

裴楚君是真心这么觉得,古人讲究肌肤不要有疤,就算这块疤长得再好看,如果不是特别特别漂亮,那也只能算是丑,甚至会被认为是缺憾。当然,在绥夷县这种地方,也只有贵人富人才会讲究。

裴楚君自然也不例外,她见扶云不说话,心里有些焦急,心想着对方是不是嫌弃她身上有疤,她动了动手指,碰触到扶云的腰,她轻轻捏了一把,只觉得好软,她轻声道:“云儿可是觉得不好看?”

扶云看着她,美目流盼,裴楚君看得呆住,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买下云儿的老板会给云儿起名叫盼云了,云儿实在太好看了。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扶云瞧出裴楚君的想法,立刻正色道,她伸手抚了一把裴楚君的胸口,只觉得滑不溜手,恋恋不舍的将手抽-出来,“你不喜欢吗?”

她之前还真的不喜欢,裴楚君盯着扶云,毫不犹豫道:“云儿喜欢,我就喜欢。”

“你这傻子。”扶云嘀咕了声。

看到扶云眼睛一眯一眯,裴楚君抬手用内力将油灯打灭,然后将人搂的更紧,小声如呢喃的说,“我才不是傻子。”我只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