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兴奋地在空中挥了一下手，她拿了一个小烧杯放到滴定管的下面，然后踮起脚，确认了一下滴定管里没有任何空气的存在，随后她看着液体地刻度，缓缓地打开闸口。等液面降到一个哈士奇满意的地方的时候，哈士奇把闸口关了，记下液面地刻度。

“这又是为什么？”厄敏在哈士奇身边问道。

“主要是为了确定一下最初的刻度。”哈士奇吐了吐舌头，“不放一点出来也可以，不过这是我的个人习惯了。而且，在开始做之前也要确认一下管子里面有没有空气，因为空气也是占体积的。”

哈士奇说完，她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操作，在确定没有漏掉什么步骤之后，她把锥形瓶重新放到滴定管的下面，眼睛快速地瞄了一眼滴定管的刻度，打开了闸口。哈士奇的左手地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瓶口，一边轻轻地摇晃着。滴定管里的液体稳步减少着，锥形瓶里的无色溶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相看着那个锥形瓶几秒钟之后，有一点无聊，掏出手机开始翻了起来。

哈士奇没有任何的变化，她依然慢慢地摇晃着锥形瓶。一直到滴定管的刻度往下移了二十多毫升，随着一滴的NaOH的加入，锥形瓶中溶液地最上层展现出了淡淡的粉色，但是转瞬即逝。

“变颜色了！”厄敏叫道，哈士奇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把闸口又调小了一点，溶液滴下来地速度更慢了。但是每一滴却总能够让溶液很快地变成粉色，随后又消失。相放下了自己的手机，感兴趣地看着那个锥形瓶。

“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厄敏站在哈士奇的身后问道。

哈士奇依然没有回答，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锥形瓶，一滴，一滴的加着，最后，逐渐变成了半滴。

随着那半滴沿着锥形瓶的瓶口滑下，锥形瓶里的溶液最先接触地那一片变成了深粉色，随后随着哈士奇的摇晃，变成了非常淡的粉色，肉眼近乎不能分辨。哈士奇在桌子上看了看，她拿起自己的实验报告，把白色的纸当成是背景，她把锥形瓶举了起来，一边摇晃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厄敏看着那个锥形瓶，她只能勉强看得出来里面的溶液并不是无色透明的，但是要说有颜色，却也十分困难。

过了大约三十秒钟，锥形瓶里那淡淡的粉色还没有消退，哈士奇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把锥形瓶放了下来，看了一眼滴定管，记下了读数。

“这很有趣，对吧。”哈士奇转过头，她看着相和厄敏，“无色的溶液，就因为那小小的一滴就变成了粉色，而且还是那么不起眼地粉色，一点小小地不注意就会错过，但是这确证明了滴定已经完成了。但是你永远都不知道那决定性的一滴会在什么地方，这很有趣，对吧。”

相张了张嘴，她看着兴致勃勃的哈士奇，又把嘴闭上了。

厄敏看了看哈士奇，哈士奇的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这让厄敏都不忍心再说一些打击哈士奇的话了，“挺有趣的。”厄敏叹了一声。

哈士奇砸了咂嘴，有一点失落地摇了摇头，女神和自己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遗憾，遗憾。”

厄敏挑起眉毛拿起自己的笔记本，“为什么瓶子里的溶液会变成粉色？”

“这是因为加了酚酞，它又被称之为是指示剂。”哈士奇一边说着，她一边又重新拿了一个锥形瓶，往里面加了20毫升的HCl，然后放到滴定管下面，她看了一眼滴定管暗中估计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让给一旁的相。

“酚酞在酸中呈无色，在碱中呈粉红色，这也是为什么，当溶液变成粉色，并且保持30秒不变动之后，就证明滴定完成了。你的速度要慢一点。”哈士奇说着，她把相的闸口调小。

“但是事实上，酚酞的变色范围大约在8以上，这样也就意味着。”哈士奇敲了敲自己的那一个锥形瓶，“这里面现在的pH值是在8以上。”

“但这就不是中和了，对吧，中和的pH值应该是在，”厄敏往前翻了翻自己的笔记，哈士奇站在那里，看着相的溶液。“是7。所以，我们付了太多的钱？”

哈士奇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相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哈士奇和厄敏一眼，哈士奇立刻就把滴定管地闸口给关了。

“眼睛在实验没有做完之前，不要离开实验器具，尤其是这种随时会改变的时候，要么你就把它停下来。”哈士奇说道，她把着闸口，非常小心地重新打开，这一回，溶液滴下来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厄敏，回答你的问题，是的，我们付了太多的钱。但是，那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暂时不知道有哪一种指示剂，是正好在7的时候变色。”

随后从哈士奇嘴里冒出地词，有好几个厄敏就都听不懂了。“石蕊是在5.8，甲基橙是3.1，甲基红是4.4，还有……”

“哈士奇，”相立刻叫了一声，避免了哈士奇继续说下去，“现在开始变色了。”

“嗯，没事。”哈士奇点了点头，“我一直盯着呢，你现在不要着急，我一滴一滴地放，不要忘记摇晃。”

哈士奇一边说着，她的手把在了闸口的位置，每放一滴，就把闸口关上，在确定了锥形瓶里的溶液重新变回无色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放了一滴。

很快相的滴定也做完了，记录下读数，哈士奇眨了眨眼睛，她微微有一点累，没有午睡再加上刚刚注意力高度集中，让她现在有一点晃神，头脑有一点发晕。

“我自己来做吧。”厄敏发现了哈士奇的不适，她放下手里的笔，“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哈士奇皱了皱眉，她举起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抱歉。”

“没关系。”厄敏走到滴定管的前面，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刻度，“这里面好像不够了，我是现在加还是等把这里面全部用完了再加。”

“现在，”哈士奇靠在操作台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晃了晃头，“如果你在过程上再加，会导致……”

“结果不准确。”厄敏接口道。哈士奇看了厄敏一眼，笑了起来。

厄敏接过相递给自己的NaOH，道了谢，她把滴定管从蝴蝶夹上拿了下来，哈士奇又把漏斗递给了厄敏。

“这也是防止结果不准确？”厄敏问道。

哈士奇摇了摇头，“这是防止溶液倒到外面，而且由于这是强碱，倒的时候一定小心。”

“哈士奇上个学期使用硫酸的时候，因为橡胶皮管坏了，硫酸滴了一滴在手上。”相看着厄敏小心地拿着瓶子，缓慢地把NaOH倒进滴定管里，她说道，“虽然她立刻擦了，但是手上还是起了一个包，差不多两个星期才消掉。”

厄敏听到这句话，手不由得抖了抖。哈士奇一把握住滴定管的上部，“相，别在这个时候吓人，不然真的容易出事。”

相看着哈士奇，眨了眨眼睛。

厄敏把溶液加完后，她把滴定管重新放回到蝴蝶夹上，学着哈士奇的样子，放了一点溶液，记下了读数。随即厄敏把锥形瓶放到滴定管下，她打开闸口，缓慢地摇晃着锥形瓶。哈士奇趴在操作台上看着厄敏，在确定厄敏没有问题后，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没事吧。”隐约之间，哈士奇听到厄敏轻声问相。

“没事，”相低声回答道，“她就是中午没睡觉，所以现在有一点困。”

“午觉？哦，真像个小婴儿。”

小婴儿怎么了？哈士奇很想要反驳，谁说成年人就不能睡午觉的？有数据表明睡午觉可以让人下午更加清醒。而且这还不是中国的研究表明，这还是美国的研究表明。所以，哈士奇一点都搞不懂，为什么美国没有这种专门的午觉时间，为什么他们会认为中午的时间适合上课呢？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人类最困的时候吗？他们还是理科生呢！

但是哈士奇又不想要张开嘴，就闭眼休息一下就好。前两次每一次都用了差不多23,22毫升左右，除了最后阶段，用时，差不多在……

厄敏和相看了一眼呼吸平稳，算是睡过去的哈士奇，轻笑了一声。厄敏又立刻看回到自己的锥形瓶，嗯，做实验的时候，视线不能够离开器具。随着一滴接着一滴地无色溶液缓缓地落入另外一种无色溶液中，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突然之间，就是那一滴，在接触到锥形瓶的表面的那一刹那，无色溶液变成了粉色，又转瞬即逝。

厄敏立刻关上了闸口，然后又学着哈士奇的样子摇晃了一下锥形瓶，再一次小心地把闸口打开，再又马上关上，但是她的掌控远没有哈士奇那么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