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夭吃了一惊,下意识一个肘击想要挣脱身后的袭击者。可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身后那人就跟预知到他的想法那样,牢牢锁住他的手臂。

这袭击者明显是个男人,还是个比他高上些许的男人。他抢占了先机,萧夭完全抵抗不了。男人用左手手掌捂住萧夭的嘴,以防他发出声音,另一只手让他动弹不得。

这一瞬间,萧夭的脑中闪过了买/凶/杀/人、完了今天莫不是要狗带在这里等等各种想法,徒劳地用力挣扎。

他微薄的力气没有给袭击者造成阻碍,相反的,对方还觉得他很可爱似地轻笑了一声。笑声低沉,同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萧夭的颈脖处。

同时也不知陌生男人做了什么手脚,萧夭只觉眼前一黑,某个冰凉的东西罩住了他的眼睛,手臂也在随后被绳索绑住。不需要再制伏住萧夭,那个男人空闲出来的手改为勒在了他的腰部。

本应该跟在他身后的萧瞳却毫无影踪,饕餮那家伙也不知为何,主人都被五花大绑就差被下锅了,连个翻身的动静也没有,气的萧夭差点升天。

外力指望不上,萧夭只能自救。他一边在心里猜测着男人的真实身份,一边试图用语言打动对方——在把他绑起来之后,对方就放下了捂住他嘴边的手。萧夭猜测可能是对方已经打开了隔音设备,所以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强装镇定道:“你是谁?”

“谁派你来的?”

持续沉默。

萧夭接着询问:“你到底是谁?绑/架我做什么?我没有看到你的脸,你可以放我走,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搂住他腰部的男人没有回答——最起码没有在语言上回答——至于其他方面,在听到萧夭的问话后,他的手倒是给了反应。

男人的手从腰部移到了胸口,用力揉了一下,手掌停留片刻,缓缓开口——好似带了点哄小孩的宠溺语气道:“你在害怕?你的心跳加快了。”

这是萧夭第一次听见他说话,也是萧夭第一次听见这么奇怪的声音。

对方的声音带有一种特殊的金属质感,仿佛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甚至仔细听,还带了一种震荡的意味,莫名有种让人身不由己想听从他的话的感觉。光听他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这个声音理应是神圣的,理应高高在上不染尘埃,来宣读万物的规律。

不过这声音说的话,再加上那造成了强烈反差的动作……

被这动作给震惊到了,萧夭一脸懵比。

就冲这充满调/戏意味的手和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他好像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他张了张嘴,试图在自己对那个人的一堆称呼中找出一个稍微不那么得罪对方的,免得刺激了对方一下子把自己给干掉。但是他仔细想想,“深井冰、妄想狂、变/态”……好像哪个都没比别的好到哪里去。最终萧夭只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道:“……是你吧?”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袭击者高兴起来:“是我,你居然能一眼认出我。”

说着,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抱紧了萧夭。像是不知从何宣泄自己的高兴,他先是用鼻子在萧夭的脖子处蹭了蹭,蹭到那处皮肤泛红,最后还咬了一口:“你不是想要见我吗?”

面对熟悉的话语,萧夭这会总算倒是不担心生命危险了——尼玛就冲这家伙的变/态劲,他需要操心自己的贞/操危机!!

“但不是用这种方式!你就不能大方地走到我面前?非要搞个绑/架?”这会得知了这个一开始让自己提心吊胆吓得半死的人就是“那个人”之后,萧夭的火气一下子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我完全没能反抗你?”

相比于萧夭的咄咄逼人,这袭击者倒像是非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敢。”

“不敢?”

“嗯,不敢见你。”男人沉声道。很快,他又自己推翻了这句话,“也不是……我其实每时每刻都在见你。我只是不敢让你见到我。”

他太过害怕。

假如见到了喜欢的人,他却一点也不喜欢自己,那该怎么办?——他不敢见到,甚至想象那一幕。那样的话,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害怕源于不自信,不自信又源于太深的情感。

变/态说着又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戳了一下萧夭的脸蛋,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

萧夭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从小在贫民窟的生长经历,更是让他明白知恩图报,也让他无比珍惜那些对他好的人。眼前这家伙虽然用错了手段,但是出发点却是好的——被身后人的这股悲伤感染,萧夭也是一个晃神,不由得也放低了声音,安慰道:“不用怕的。”

男人这时候倒像是很乖地被安抚了:“恩,那我们算是交往了吗?”

他把尾音拉长,带着期待在等萧夭的答复。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鼓励你!”萧夭差点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他皱起眉头,努力严肃地想要说服面前的男人。

变态明显有些失望,悻悻地收回戳萧夭脸颊的手指,喃喃道:“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萧夭此时仍旧被绑着,触目所及一片漆黑。他急着想要摆脱这样的处境,顺口就跟着对方的话题问下去:“你想象的是什么样?”

——这话刚出口,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托马斯回旋踢!光看那些短讯不就知道这人想象中的世界了吗!

听到萧夭的话,男人想了想,凑近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舔了舔他的唇角,声音带了点低沉的色/气:“我想象了很多次我们见面的情景,很多次在这个时候,你已经倒在了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