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尹晨曦基本上已经对拔河比赛不抱希望了,天天抱怨她这个体委上任以来毫无作为,一年下来半点政绩都没有。
对于孙长宁说的看他的,尹晨曦一直都认为是自己这老同桌在安慰自己,她看的开了些,虽然到时候有可能会被对方嘲讽,毕竟堂堂一班的体委连人都凑不齐,肯定要被其他班的体委指指点点,但现在尹晨曦基本上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爱咋咋地就这样吧。
孙长宁和她说了也无用,看尹晨曦的神情,根本就不相信,说来也是,任谁说这话都是一个样子。
“这丫头不知道桩功的厉害,凭我站了这么久的桩,区区个把人,休想拉动我。”
孙长宁摇摇头,心中计较起来。荀劝学过两天也会来,当然他也把这个事情和尹晨曦说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在尹晨曦看来,他们两个都是上过医院的,身体有恙,甚至这一次,尹晨曦还说让他两干脆别去了。
话糙理不糙,孙长宁倒是没想到,尹晨曦虽然嘴上说着千盼万盼等他们回来参加比赛,实际上心里还是不愿意让他们两个“病号”上场的,她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这点倒是让孙长宁心中颇为感动。
“虽然这丫头经常拆台,但只要把嘴闭上,还是挺好的一姑娘。”
孙长宁扭了扭头,耳朵微动,四周的声音都听得清楚,基本上都是抱怨的,像什么“大过年的拔什么河啊”、“几个大个子都不在这下输定了”、“元旦就元旦让我开开心心的不成吗”之类的话。
这帮家伙都是小声说的,毕竟现在是自习课,也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等吃过午饭,下午就开始拔河了,紧接着就是高三有史以来第一次提早下学。
孙长宁现在对于声音极为敏感,可以说听力比原来上去了不止一个档次,这都归功于王青帘教的那些呼吸法和桩法,人如果有了精气神,那整个人的容貌,思维和原来相比,确实是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午荀劝学打了两份午饭回来,一份给孙长宁一份给自己,孙长宁微微愣了一下,他今天中午本来打算是不吃饭的,因为下午要发力,最好是保持空腹不会让神经软下来,然而荀劝学打了饭回来,他也不好推脱,就取了过啦。
这般情景让尹晨曦愣了愣,好半响,盯着荀劝学半天,冷不丁开口。
“你给猴子打饭,我的勒?”
荀劝学直接无语,心道我为啥给你打饭啊,你又没说。不过尹晨曦神经大条不是一天两天了,荀劝学直接开口:“那我这份给你吧,我再去打一份回来。”
尹晨曦叹口气:“诶,你俩一起住院,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算了,我是那种吃别人饭的人吗。”
荀劝学直接被噎了一下,额头上青筋猛跳,他保证,如果尹晨曦是男的,现在自己肯定一拳打上去了。
什么叫“是那种吃别人饭的人吗”,自己的饭是有毒还是怎么的!
孙长宁看着这样子,也是一阵无奈,然而紧接着,尹晨曦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麻利的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小哥温和的声音。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请到门外来拿一下。”
“诶好嘞,你等一下!”
尹晨曦唰的起身,拔腿就跑,只留下荀劝学呆立在原地。
孙长宁嘴角踌躇,皮笑肉不笑,心道果然啊,这姑娘还是这么的.....深井冰.....
指针滴答,下午的时光很快到来,孙长宁扎了一段时间的大桩,均匀呼吸,调整自身状态。
“所有人集合!”
老班的声音很快响起,这帮莘莘学子们哗啦一声全部站起来,就像幼鸟暴动一样。青春的气息总是美好的,现在这些少年少女们还是幼鸟,不能飞翔的雏儿,等到数个月后,那最后的冲锋来临,一定会有鸟儿振翅高飞,扶摇直上!
有雏鸟会摔落,有雏鸟会收翼,但更多的雏鸟会选择朝蓝天飞去,他们向往着那里,向往着广阔的天,那一碧如洗,湛湛青冥,是容纳他们最好的地方!这期间会有鸟儿坠落,会有鸟儿失败,但更多的鸟儿会义无反顾,扑向那未知的天空,即使在九霄之上,有大鹏雄鹰在肆虐,有雷霆闪电在暴动,也无法阻挡他们向往天空的心。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最后的博弈,是燃烧的青春!
如果青春有颜色,那么一定是金与赤的颜色,那是流金岁月!
孙长宁忽然悟到了什么,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同学们哗啦啦的跑出教室,直到走了个干净,没有剩下任何一个人。
他脑海中空空荡荡,一只金色的鲤鱼在徜徉,在游荡,它的双眼是金色的,是辉煌的颜色。
“燃烧的青春......”
孙长宁的气息忽然高涨起来,手臂上青筋开始显露,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可阻挡的力量感,好似山,好似火,慢慢的,他的气息平稳下来,那些青筋也消失不见,整个人如同变成了一汪湖水,平静而不起波澜。
劲由心起,劲由心发,心为一切之源头。
人的情感是最大的力量,感动,愤怒,悲伤,绝望,希冀....这些都是力量的来源,而由于心境的波动,人的实力会忽高忽低,受到极大的影响。道家为了摈弃这种不确定的因素,故此提倡打坐修心,与佛教的灭情不同,道家提倡的是忘情,这也正是太上忘情的由来。
一入忘境,无他无我;无心无念,无欲无求;我即天地,天地即我;我即太上,太上即我。
太上忘情,天人合一。
灭情,那是斩七情断六欲,人若无情,必然无心!故要保心,则要忘情!
孙长宁站了有十分钟,忽然回过神来,双眸中闪过微微的光华,他转过头,看着一面桌子,忽然一掌便砸了下去。
是的,是用掌去砸!
木桌一晃,从中间突然裂开,那裂纹密布到四周范围,又把这张桌子的桌面崩成数块。中央木屑飞舞如雪花,这课桌直接被砸成两截六片,四肢桌腿也断了个干净。
那书本哗啦啦的洒了一地,然而孙长宁却愣了愣,再看看自己的拳头,一股欣喜的意境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
明劲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