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愁知道许雪城和谢导假戏真做这件事情, 乃是两个月后, 好友做贼心虚地跑过来。

许雪城偷偷摸摸拿出手机, 放出一张照片, 她将光线调节的很暗, 但是这样也挡不住图片上的两条杠。

“你怀孕了!”

“我特么怀孕了!”

许雪城比余愁还激动,欲哭无泪, 也不敢再瞒。

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出来,余愁神情有些奇怪。她并非不赞同许雪城和谢照影有情.人终成眷属。

从一开始她就明白, 也许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这么快。孩子都有了……

余愁想起了前世, 葬礼上许雪城一个人忙上忙下, 无人帮忙打点。

余愁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前世好友的伴侣。

应该不是谢照影。

那个人并不是那么爱她,只是各取所需。许雪城贪恋着家庭的温暖, 而对方则是花心未收。

如今因为自己的重生,一切都变得混乱, 将一切偏移方向。

至于前世的渣渣变成了谢照影, 余愁也无法得知是否靠谱,不过好处在于……

对于许雪城来说,到时候就算离婚, 没有爱情,她还能从谢导手中敲一笔钱过来。

到时候就算要许雪城一个独立抚养三个孩子,谢导一半的身家也足够许雪城照养三个孩子长大成人。

余愁宽慰着怀孕的契子好友, 口中给她分析目前情况, 怎么做到对自己最好。

“你们的钱一起用吗?”

许雪城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那个, 谢照影的卡在我手上,我们两个人的钱放一块,她平时要用大钱都要找我拿。”

余愁静静听着。

许雪城说:“谢照影这种人老实本分,我就是再心狠,都不忍心骗她,私自转移她的财产。”

余愁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一言不发。

不忍心,是因为她想和对方过一辈子。

韩琴君抱着孩子下楼,见自己脚步声吵到谈话的闺蜜二人,解释:“孩子饿了。”

下来泡奶粉喝。

余愁脸上浮起淡淡粉色:“要不我喂她吧。”

“她又不大爱喝你的。”韩琴君苦笑着将韩茗心递给林管家。

对方一口一个宝贝叫着,可是热乎极了。

“真是和小姐以前一个德行,非得人追着你喂奶。”

许雪城看到韩琴君就一阵恶寒,浑身不自在。

她恍恍惚惚回去,当然,余愁让司机送了一把,叮嘱许雪城,一定要把这消息及时告知谢照影。

许雪城口头上说着好,心中指不定怎么想。

韩琴君走到自己的伴侣身边,低头亲亲余愁略微圆润的脸庞。

“我是不是胖了?”余愁戳戳自己脸庞。

韩琴君把她打横抱起:“正合适,该睡午觉了。”

“哎,你少这样,小心闪着腰。”余愁僵直不敢动,这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年纪吗?

再怎么也不能和年轻人比,琴君这些年在家里书房坐,在车里坐,在办公室坐,运动量可以忽略不计。

韩琴君轻笑一声,快走两步,把人抱回了卧室,锁了门。

韩琴君到床边,坐下抱着余愁,咬耳朵说:“刚才主动说要给孩子喂奶,是不是涨的难受?”

余愁垂眸,用胳膊肘顶了契主的腰肢一下,耳朵通红。

“呀……”余愁突然发出惊呼,睁大眼睛,手指无助地攀着韩琴君脖颈。

扣子被解开,原本宽松的衬衫敞开了口,半搭在余愁手肘上。

余愁不敢看契主,头一个月还不觉得,后来孩子一大不爱喝奶后,她就觉得涨的难受。

有时候会在浴室里偷偷揉一揉,然后被韩琴君撞个正着。

“嗯,有点难受……”余愁眼睛低到几乎快闭上了眼睛。

温柔的手掌抚弄上柔软,叫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喜欢自己契主的触碰,喜欢对方的一切,这辈子都入魔了。

也许,韩琴君比自己大了十来年,但是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

纵然这样,自己会比和同龄契主结契早死十来岁。

但是……有什么关系。

余愁红着脸抿紧了唇,轻轻吻了一下韩琴君,红着脸说:“帮我,随便你”

*

韩茗心开学第一天,她早早起来背着书包,一手拿面包一手牛奶,大口吃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上。

林管家叮嘱:“星星,你这也太着急了些。”

韩茗心不说话。

门铃响起,林管家来开门,谢照影抱着自己女儿站在门口。

小谢雪从大人怀中跳下来,喊朋友:“星星走啦,哎,你.妈妈还没起来吗?要不要上去找她们?”

韩茗心不说话,也不上楼。

不能去,虽然大部分时候那两位不会大早上做什么破格的事情,但凡事总是意外。

有一次,她早上起来路过,门没关紧。

她看到母亲把妈妈扒光了衣服压在身下,将人撞哭了。

看看妈妈发出低声的抽泣,当时她气得就闯了进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韩茗心觉得这样的低级错误自己不能犯两次,所以她拒绝上楼。

韩茗心冲小谢雪说:“我搭你家的顺风车。”

“好啊,你是我朋友,我不会收你车费钱的。”

“你真小气。”

声音随着两个小孩子的远离,越来越轻微。

*

余愁站在二楼,看着谢照影领着两个孩子去上学。

有些惆怅,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她闭起眼睛,回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是这般。

每天都会站在窗户边上,眺望远方,等待自己在乎的人,去期盼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当真是天意弄人。

如今和前世对比,当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余愁有时候恍惚,总觉得自己还活在梦中。也许是自己受不了寂寞,催眠后虚构了完美的一切。

但是……

真实到可怕,她想就算是梦,也就算了。

生死病死,人生短暂,何必在乎那么多?

韩琴君刚才端着早餐上楼,看到契子赤脚站在窗边,长叹一口气,这个毛病说了许久不见改。实在不行,要不然以后自己干脆在主卧每处都铺上柔软的毛毯。

韩琴君说孩子离开了。

“嗯,我下楼的时候,正好离开了。”

“我看到了,那孩子性子急,和谢照影家一起走的。”

都说小契主随契主,生个小契子就随妈,话还真没说错。

随韩琴君,不过日后等韩茗心长大才看得出这一点。谢雪倒是把许雪城学的个十成十。

“你昨晚做了噩梦。”韩琴君突然这般说。

余愁昨晚不太安稳,记忆碎片断断续续。

她扭头盯着韩琴君,眼神不解,是吗?

韩琴君喝了一口咖啡,徐徐道:“我梦见你做了一场多年的噩梦。”

梦里有最无助的等待,最绝望的欺骗,还有至死不渝的爱恋。

“后来呢?”余愁忽然心跳起来,自己有些明白韩琴君说什么。

前世……

是不是梦到自己的前世?

余愁突然后悔自己问后来,因为后来是悲剧。

说了也是再添伤心。

韩琴君伸出手拍打了一下她的头发,揉揉,眯起眼睛说道:“都过去了。”

梦中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怎样都好。韩琴君闭口不谈,余愁不问。

她相信自己的伴侣,也相信两个人的感情。

余愁长叹一口气,是啊,都过去了。

韩琴君喝了几口咖啡,打算下去放杯子,忽然余愁喊了一句,韩琴君转头,唇上传来温柔的触感。

“琴君……”

明明是简单二字,韩琴君却听出千娇百媚,心窝一阵发软。

余愁徐徐抬起水光眸子,红着脸说:“想要个小契子。”

韩琴君抱着人,笑道:“你这个理由用四五年了,但是……我很喜欢。”

叫人动容的情话,无论是高雅还是低俗,总能一针见血扎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韩琴君想,余愁这样甜一辈子,自己永远都不会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