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激动,她打开邮件,没看到说教,没看到长篇大论,而是一首词呈现在眼前:一点一滴难忘一寸一缕萦绕否极泰来大事竞霓裳雨意情恨长

吕琳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呤读着这首词,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有想到这个平时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市长,竟然能呤诗作词,这是她所没有想到的,在和她交往的那段紧密日子,他也从没有出口过,但他知道她的爱好,知道她喜欢古诗词,一直夸奖她,贬低他自己来着:一介武夫,何配冰洁玉清一才女!

她的泪水慢慢溢过眼角,一滴一滴的跌落在键盘上,犹如摔碎的水珠,对过去的回忆,对过去的难舍,也许他是真的动了情,不是也许,是一定。自己何尝不是,也许原本的接触只是一种规则,如今双方都喝下为了对方准备的‘毒药’,这种阵发性的痛感,只能靠日子慢慢化解。

“否极泰来大事竞”也许这一句里最值得玩味的还是这一句话,她同时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一味沉沦于儿女情长的男人,他的刚毅,他的野心,她是从心底里感触到的,不仅在情感上,更在于他对于事业的追求上,至少目前,吕琳是这样理解他的。

她今天的一帆风顺是否是他的大事竞成中的计划呢?是,或许!虽说她心里有些排斥,排斥他对自己的这些默默按排,可是她还得感谢他,不管自己多么努力,最起码他有了一个让自己发光发热的机会,这个机会不是所有努力的人就能轻易得到的,这是一种机遇!也许他就是她的机遇,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虽然她无愧于自己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和付出。

好在她一个人一个办公室,没人看见她的泪水,待心绪平静后,吕琳抹干了眼泪,她该怎么回复这份独特的心声呢?想来想去,她觉得唯有用自己最喜欢的清代词人纳兰容若的一句词来答复他: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是呀,天为谁春?想象得出当时的容若的心情是何等的凄苦?

最后,吕琳还是只用四个字回复了他:天为谁春?

说来也奇怪,看了杜伟国的信后,吕琳觉得心情好多了,头也不那么疼了,也许这份‘心灵的鸡汤’来得太是时候了,虽然自己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可是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难道这就是自己和他分手后带来的后遗症吗?

这一恍忽,已经到了下晚班的时候了,吕琳看看窗外已经暗了下来,这时间过得真快,离元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还有十几天就要过春节了,这个万家团聚的日子,让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从结婚后,平时就难得回家了,想起来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没有回去了,看来这次春节得回家好好陪自己的父母过个节日。

她收拾完黑色的大拎包,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锁上门,准备回家。就在这时,她的身后想起了孙思思的声音:“吕姐,回家了?”

“嗯,是呀,最近你气色不错啊?”吕琳看了一眼孙思思,见她圆圆的脸比以前更显丰满了些,小眼睛里满是笑意,都快成月牙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孙思思看看前后,没有人,才凑在吕琳的耳边,嘀咕了起来。吕琳一边听一边惊讶道:“真的吗?怪不得你眼睛里都是笑意!”

孙思思伸出胳膊挎着吕琳,害羞道:“也不知道那一天他是怎么了,突然就,突然就......”

吕琳吃吃的笑着:"看你羞的,其实这是夫妻间正常的事,早该这样了!咦,今儿怎么没看到小徐跟你一起回家啊?"

孙思思撅撅小嘴巴,眉头稍紧道:"最近他好象一下班就回家,买菜烧饭,什么都不让我干,可勤快了!"

"你皱眉干啥?那是好事啊,你可享福了!"吕琳看了她一眼.

孙思思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总是觉得他哪儿有点不对劲,以前他可什么事都不干,回家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油瓶倒了也不扶一把."

"哦?"吕琳应了一声,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什么了。

“吕姐,他现在回家一声不吭,买菜做饭,连洗碗也不要我洗,洗完后还把地拖得干干净净,搞得我好象嫁了个保姆似的,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他呢!”孙思思愁眉苦脸道。

吕琳知道这是徐卫心里压抑的表现,和孙思思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有感情,为了不伤害她,在挣扎两个月后还是和她同了房,他这样回家把自己的时间填满,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在面对孙思思时尴尬。可她不能把这些告诉眼前的孙思思,她是无辜的,她对徐卫是真心的,看着纯洁无暇的她,话到嘴边的吕琳还是咽了下去。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佯装淡淡道:“不要多想,他爱干就干呗,可能这就是他爱你的方式吧!”

“也许吧!”孙思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吕琳,两人在楼下分了手,各自回家。

半途中,吕琳接到老公李强的电话:“老婆,你今天接一下果果,我晚上有个应酬,得晚点回家。”

累了一天的吕琳,没精打彩道:“嗯,好的。”简短一句话,她就不高兴的挂了电话,老公自从和那个建筑公司老板合开了公司后,这晚上回家吃饭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接小孩的任务也落到了她的头上。她没少数落过他,可他总是嬉皮笑脸的以多赚钱养家为由,哄着她过了关。吕琳也没有奈何的继续这样的日子下去。

吕琳接了小孩回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进了家门,她就累得躺到沙发上,果果懂事的看着她,用童稚的声音问道:“妈妈,你累了吗?”

“嗯,果果饿了吗?过会,妈妈就去烧饭给你吃!”吕琳摸女儿的小脸蛋,勉强扬起嘴角笑道。

“果果不饿,果果帮妈妈敲敲背。”说着果果就爬到沙发上,抡起肉乎乎的小拳头敲了起来。

吕琳一下子被女儿的懂事惊奇了:“怎么想起给妈妈敲背了?”

“老师今天教了一首儿歌:我为妈妈敲敲背。”果果一边敲,一边唱了起来:“妈妈回家很辛苦,我为妈妈敲敲背......”

"乖女儿!"吕琳心里一酸,一下子把女儿搂在怀里。

“妈妈!”果果象猫咪一样,在吕琳怀里蹭了几下,轻喊了几声.

李强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喝得有醉熏熏的他,一打开门,就往沙发上一躺,嘴巴里大声地嘟囔着:“老婆,老婆......”

已经睡着的吕琳被惊醒,因为是冬天,天已经很冷了,她披了件厚实的衣服起床,看到老公李强嘴里喷着酒气,横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挂在沙发外面,心里又疼又气,她上摇摇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脸:"李强,李强,你醒醒!"

"不要吵我,我还要喝!"李强似乎还没有清醒,一把抓住吕琳,要酒喝.

吕琳的胳膊被他弄疼了,她生气道:"喝你的大头鬼,现在几点了?赶紧洗澡睡觉去!"说着上前用力把他摇醒.

李强被拽坐起来,他用手揉揉眼睛,看清了生气的吕琳站在面前,也不理她,站起身来,把外套脱去,准备洗澡。

吕琳走上前去,准备帮他接过衣服:“我来吧!”

李强瞪了她一眼,没有理她,而是一个人推开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门,留下目瞪口呆的吕琳站在那儿傻楞,良久,她才回味过来:“这是怎么了?喝醉了回来还不理人?”

因为天气太冷,吕琳站在客厅里一会儿,已经冷得开始哆嗦,于是赶紧进了卧室,上了床,躲进了被窝。

洗完澡的李强,掀开被子就侧身背对着吕琳躺下,本想和他说句话的她,见状也就作罢,合上眼睛准备睡觉。正当她快睡着时,她觉得身边男人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着,强度越来越大,她被弄醒,不高兴的推开他道:“要睡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强就是不吱声,继续着他的探索,很快他的手就解开了他的睡衣,整个人压了上来,不由分说,亲吻上她的脖颈,吕琳被她压得透不过气来,用力推开他,没好气道:“我要睡了,几点了?醉了回来就折腾人!”

李强被吕琳一下子推开,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大吼道:“折腾你怎么了?你是我老婆,这是你的义务。”说着上前就粗鲁地把吕琳压在身下,三下五除二的把她的衣服剥光,因为是冬天,她一下子感觉到刺骨的凉意,于是她惊叫道:“你疯了,冷死了!”

“我就疯了,我早该疯了!”不容分说,在那张床上,身上也没有盖被子,李强强力的进入了吕琳的身体,疯狂的折腾起来.....

"王八蛋,你下来,王八蛋......"吕琳喊得嗓子都哑了,因为怕隔壁的女儿听到,她只能压抑地喊着,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眼睛.

可是李强就是不罢休,他就象生了根似的压在吕琳身上,咬着她的耳朵,她的胸脯,在她身上留下无数的印迹.吕琳觉得她就象木头一样,任他发泄着,直到他累极,在她体内发泄完最后一滴精力,这才从她的身上滚落下来......

感受到凉意,吕琳才拉过被子,盖上,整个人蜷缩了进去,躲在一边,默默的流着泪,面身边的男人早已经进入了梦乡,打着粗重的鼾声,一声一声的刺激着吕琳的神经。今天他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过的粗鲁和无礼,吕琳越想越想不通。

第二天一早,身边的男人早已经醒来了,他静静的在旁边注意着自己的老婆,这个自己曾经恨不得捧在手心怕跌了,放在嘴里怕化了的女人,昨晚上却被自己非人道的折磨成那样,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眼角的泪迹,他心痛不已,他伸出手去,想为她拭去那一滴泪珠残迹,半途,他的耳边似乎又想起昨晚酒桌上的两个人的一席话:“现在社会上的潜规则多了去,要当明星的傍导演,做保险,卖楼的,那些女孩子也真是豁得出,真是可怜了!”

“可怜啥?她们要不是为了钞票,会这么干吗?这还只是小的,就说官场上吧,女人要想当官,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哪个上去的女人背后没有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嗤之以鼻道。

“你这也太以偏概全了吧!”李强在旁边听了,觉得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的老婆就是凭自己的本事打拼上去的。

“老兄,你太单纯了,我举个例子吧,听说平川区发改委的有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就连跳两级,已经是副科级了,人家在单位混了十几年的,啥也没捞着,你说这是为啥?还不是靠男人。”那个男人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唾沫星溅到李强脸上。

李强听了后,这个女人不就是指自己老婆吗?心里越来越不爽,脸越来越铁青,他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还是忍着了。

好在旁边人的给那人使眼色,及时把话头打住了,那人才知道说错了嘴,赶紧刹住话题道:“其实这也是道听途说,不要当真,也有可能是别人嫉妒,瞎传的!”

可这一晚,李强却再也没有好心情,他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也不知道别人后来说的什么。他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吕琳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他们那么相爱,但想想老婆最近也似乎太顺了,顺得有些不可思议。再想到有人借五万块钱支持家里,而她又不愿意他认识这个朋友,现在回想起来,李强越来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神秘,难道她真的有什么瞒着自己吗?

正胡思乱想时,吕琳醒了过来,习惯性的,醒来后她想动一下,没想到浑身酸痛,她想抬一下胳膊,没想到疼得她哟的一声叫了出来:“啊!”李强见了,知道自己昨晚做了坏事,于是伸出手去,想把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人拥到怀里,吕琳看也不看他,往旁边缩了缩,远离了他。

李强心痛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歉道:“老婆,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我不是有意的!”

吕琳没有理她,干脆转过身背对他,想到昨晚可怕的场面,一个人在一边抽泣起来。

看到老婆那可怜的样子,李强犹豫了一下,移了过去,他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对不起,老婆,你打我吧!”

吕琳哇的一声,在李强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李强抚摸着她的头发,连声道:“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李强闭上眼睛,痛苦的连声道歉,在他心里,怀里的女人让他如此的舍弃不下,他也不信那是真的。带着这份坚信,两人又和好的拥在一起。

但是怀疑的种子却从此在李强心里埋了下来,时不时地在无人的时候,蹦出来扰乱他的内心,凌乱了他的思想和生活.

老公这次的“疯狂”,在吕琳看来,只把他当成一次醉酒后的失态,没有去多想,因为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工作上的压力已经让她有些手慌脚乱,焦头烂额。

不缺乏果断的她,此刻也变得犹豫不决,周围这些人的提醒不得不让她有所顾忌,梁天成的存在,已经让她有着很大的压力,他毕竟是第一副主任,不管是从年龄,资历,还是经验上来讲,他远远在她之上,他不得尊重他,上次的西部之行,已经让他不快了,如果这次再因为这事惹怒他,可想而之,他和她的关系会走向何方,想到这儿,吕琳觉得有必要去探询一下他的意见,看看他的口风,争取主动权。

上班后没多久,吕琳就找个时间来到梁天成的办公室。

在事后吕琳想来,这次见面,应该算是她入发改委以来,两人面对面正式交流最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也是最让她不爽,如哽在咽的不爽。

“梁主任早!”吕琳敲门后进入,站在梁天成面前,语气谦恭。

梁天成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来找自己,他抬起那张保养不错的方脸,惊讶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假意地堆起笑脸道:“吕主任有事找我?请坐!”

吕琳一见他瞬间的表情变化,就觉得那笑容太假了,就象涨绵里本没有水了,偏要用力揉紧的那种感觉,搞得吕琳也是一脸的尴尬和不安。

沉默了一会儿。

吕琳微微一笑:“梁主任,知道你忙,本不想来打扰你,可这事确实有点紧急,所以特来向你汇报一下,看看你的意见!”

梁天成听了这话,眉头瞬间拧了起来,然后又松开道:“吕主任这是哪里话,你不需要向我汇报任何工作,不过,如果有事找我帮忙,不妨直说。”

“梁主任你太客气了,其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你都应该是我的老师和领导,都值得我去学习。”吕琳露出贝齿,盈盈一笑道。

见面前这个女人称自己老师,梁天成男人的虚荣感一下子得到了满足,本来对她敌意,瞬间似乎减少了三四成,于是语气也软了不少,问道:“不要这么客气,有事就直说吧!”

吕琳见气氛缓和了不少,于是一股脑儿把自己想说的东山船舶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期待地看着梁天马的表情和眼睛。

梁天成听完,,微闭着眼睛,表情严肃,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手指一直在桌上慢慢的敲着,似乎在努力地思考着什么。吕琳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那个汪大明毕竟是他的远房亲戚。就在这时,他突然睁开眼睛,眼神犀利阴沉,他悠悠地问道:“这事在你的权职范围内,你为什么来告诉我?”

见那架势,吕琳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此人心理防备很厉害,反而降了自己一军,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梁主任,那我就直话直说了,东山船舶的汪总是你的亲戚,这次的项目考核明显不合格,如果再屡次不改,达不到国家要求,不仅下一步的资金拿不到,而且还要追缴以前已到位资金,追究当事人的责任,所以为了尊重梁主任,我想告知一下梁主任,请教这事应该怎么处理为妥?”

吕琳的话一字不差的全进了梁天成的耳朵,从她那靓丽的影子出现在自己办公室,他惊讶之余,心里已经有些明了这个漂亮女主任的来意。也许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讲,都喜欢这种清而不俗的气质女人,可是对于年过半百的梁天成来讲,这种美已经远远不能抵消她对于他在仕途的升迁上带来的威胁和竞争,当她迅速在几个月内成功上位副主任后,他才开始在走路时正眼瞧一下她,在自己竞争的圈子除了徐益平,还悄然加上了这个女人。看来此女非同一般,以后不能小觑她,她到底有什么来路?此时,他还不能确准,虽说外面流言不少。

脑子里经过快速复杂的斗争,他缓缓的抬起眼皮,语速不快不慢道:“吕主任,这事我还真没啥说的,虽说汪总是我的远房亲戚,你按原则办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来时吕琳就在内心打鼓,心想这个梁天成会不会包庇这事,让自己为难,现在通过她的观察发现他风平浪静,没有露出任何私心出来,于是笑道:“既然梁主任没有任何意见,这事就好办多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吕琳离开自己办公室的背影,梁天成气得鼻子都歪了,心想这个女人真的得刮目相看了,明明知道汪大明和自己的关系,偏偏这事还来问自己,这不明摆着降自己一军,不给自己面子吗?自己还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违反原则的话?那不是给她抓住把柄吗?他的脸越来越暗,似乎浓郁得象要下一场大雨似的。

吕琳回到办公室时的脚步是轻松的,愉悦的,她觉得在这件事上不能再左顾右盼,也不想受制于人,牵连于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上,如果一味犹离,可能自己就没有办法去管理,没有办法去按照原则办事,以后她还有什么资格做一名合格的公务人员?

想到这儿,吕琳拿起桌上王晓玉放起草的关于东山船舶的处理决定,快速扫了一眼,觉得没啥要修改的地方,于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给王晓玉打了个内线电话,让她过来。

“吕主任,你找我?”王晓玉很快过来了。

“这个处理决定我看好了,你拿去打印一下,给东山船舶派发下去。”吕琳交待道。

“真决定了?”王晓玉看了一眼文稿上签暑的名字,诧异的睁大眼睛。

“嗯。”

王晓玉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吕琳平静的脸色,知道什么也不要说了,于是拿起文件进了自己办公室。她以为她最后会撤消这个决定,象前任方同一样,睁一眼闭一眼,可是她想错了,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人,竟然这么决绝平静,手段如些强硬,想到这儿,她的内心不自禁地快速的跳动了一下。

王晓玉把红头文件打印好,然后把一份放到正在喝茶的李德林面前。

“什么?”李德林慢悠悠的放下杯子。

“自已看呗!”王晓玉瞄了他一眼,心里暗暗一乐,撇撇嘴道。

李德林看了红头文件,刚喝到嘴里的茶水恨不得当场喷射出来,他强硬地咽了下去,皱紧眉头,自言自语道:“到底还是下了!”

在一边看热闹的王晓玉揶揄道:“下什么呀?下小猫,下小狗,还是小猪崽子?”说完就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李德林正愁怎么跟东山船舶的汪大明交待,听到这小丫头片子幸灾乐祸的样子,于是气急败坏道:“你该回家下小猪崽子去!”说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骂人?”这个王晓玉几时受过这种气,当即拿起面前的一本书朝李德林扔了过去,正好一下子砸中李德林面前的茶杯,茶渍水一下子水漫金山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徐益平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在门外就听到砰砰的声音,在打仗啊?"徐益平不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一老一小。

“主任!”两人一看到徐益平,都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嗫喃地不知道说什么。

徐益平看着水渍渍的桌子,皱紧了眉头。正想训斥几句,突然发现了那份红头文件,于是走过去,拿起来,扫了一眼,那个处理决定十分刺眼,当看到吕琳的签暑大名赫然在上时,他心里知道这次她要捅马蜂窝了,于是顾不上处理眼前的一对‘活宝’,转身就跨了出去。

他回到办公室,马上让吕琳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吕琳本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文件刚下发没多长时间,徐益平的电话就跟了过来。看来自己又得和他废口舌了,不过,这次不管他怎么说,她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徘徊了,哪怕把她这个副主任撤了,她也不改变自己的决定。

当她跨进主任室时,却发现徐益平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怒气冲冲,而是笑容满面。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是另有什么好事等着自己?吕琳坐下后,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吕主任啊,你这次很果断啊,我不得不表扬你!”徐益平甚至亲自去给吕琳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主任是指?”

徐益平笑道:“当然是东山船舶处理决定的事。”

这下吕琳更诧异了:“你上次还提醒过我其中的关系,我以为你会不赞同呢!”

“提醒归提醒,那也是怕你不懂其中的复杂,到时一意孤行,最后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现在看来这事你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我还担心什么?这是按原则办事嘛!”徐益平打起了官腔。

“是,这事我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我如果不这么做,我没有办法去管理监督其他的企业,其他企业也会效仿,到时才真正是一个烂摊子,我这个投资副主任也当得太不尽职了。”吕琳坚定的说道。

徐益平点了点头:“有这样的认识很好,你这次的整顿也很及时到位,我这个做主任的,从内心来讲是支持你的,不过,你知道这份文件发下去之后,会惹起多大麻烦吗?”

吕琳楞了一下,随即应承道:“我有考虑过,不过我有思想准备了,大不过梁主任对我有意见,不过,事前我已经请示他了,好象他也没啥意见,挺支持我的!”

徐益平心里暗惴道:“他怎么可能支持你?只是表面上不好说罢。当时方同也曾经想动过这个汪大明,就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放弃了,做起了鸵鸟!不过这个梁天成一直以来和自己面和心不和,总是相法子和自己较劲,现在看来他又为自己竖了一个敌手,吕琳这次所作的处罚决定,其实是他以前很早就想做了,只是当时那个方同太窝囊了,没有出手,现在面前这个女人出手了,真是为他出了一口压抑在胸口多年的恶气!好啊,真是好!”

徐益平的畅快,兴奋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是掩密的,正如他对梁天成的恨一样,也是不能摆上台面的黑暗想法。只能通过借力使力,借刀杀人,而此时的吕琳的原则性恰巧成了那把锋利的刀。

稍顷,徐益平从自己YY的快想中苏醒过来,看着睁大眼睛坚持原则的女人笑道:“说老实话,你能这样坚持原则,不怕得罪人,下面这些人包括我在内,有时都得感到惭愧啊!”

“既然领导也支持我,那这事就这样了,我让李科把这事办了!”吕琳见他没有啥重要的事,说着站起来想走人。

“吕主任,你等等。”徐益平急忙朝他挥挥手。

吕琳只得又停住,坐了下来。

“小吕啊,你现在已经是副主任了,投资科科长这个岗位就得重新选择人选,你看呢?”徐益平眨巴着眼睛看着吕琳。

“是的,我也这么想,不过正愁这人选呢!”吕琳皱了皱眉头,其实不要徐益平开口,她也会主动把这个科长职务辞掉,原本想给混了大半辈子的李德林,可是她想到他在东山船舶项目上的异常表现,以及王晓玉跟她打的小报告,所以心下又犹豫了。

“哈哈,这有啥好愁的,现成的人选!”徐益平摸秃头,大笑道。

吕琳有些明白了:“你指李德林?”

徐益平点了点头,颇有感慨道:“是啊,他工作了大半辈子,算起起来资历也不比我浅多少,不计较名利的,工作也挺踏实,我看这次这个位置就给他吧!”

吕琳听徐益平对李德林的评价还挺不错,估计这李德林已经在他面前使过劲了,虽说自己对他有所怀疑,毕竟没有证据,所以当下不管从哪个角度去反对这事,也说不过去,但一想到徐卫对自己说的话,如果现在提出让徐卫担当此职务,估计也难服众,而且也会让徐益平没有心理准备,于是她含糊道:“李科是不错,不过我看他年纪也不小了,在这个圈里混久了,难免有些考虑太多,反而执行力不强!”

徐益平看了她一眼,然后回答道:“吕主任,其实这正是你和他的区别之外,你年轻有闯劲,有思想,果断,原则性强,而老李年经大,阅历多,经验丰富,考虑颇多,我觉得你们俩如果搭档,真的很好,互补嘛!”

徐益平的话让吕琳再也没法去反驳和辩解了,她怕再说下去,会让面前这个‘老狐狸’失去耐心,认为自己不尊重领导,所以要让徐卫顺利上位,必须首先找个让徐益平没有办法再为李德林说话的证据,二是让徐卫亲自去他去提调换岗位,这样也许会减慢徐益平让李德林立即上位的步伐和想法。

想到这儿,吕琳微微一笑道:“主任说得有理,不如这样吧,东山船舶项目是他经手的,等这次让他把这事圆满完成后,再宣布,这样也会让人心服口服,你看如何?”

“也行,就这么办吧!”徐益平似乎也觉得有理,就一口答应了。

吕琳见徐益平答应了,就松了一口气,从目前来看,徐卫可能还没有和徐益平谈过调动的岗位的事,回到办公室的吕琳,给徐卫发了条短信。

徐卫收到短信后,心里明白了,看来自己得抓紧了,虽说之前自己在她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被她轰了出来,事后一直觉得很尴尬,避着她,现在看来原来她还是一直在关心着自己的,想到这儿他心里滚起了一股暖意。

徐卫本想直接找徐益平当面谈谈,后又想如果他不同意,那怎么办?还不如自己先给他写封书面邮件,真情实感的表述一遍,这样好多口头上没有办法表达的情愫,会在文字里表达出来,能感动人。第二找老婆孙思思帮忙,凭着老丈人和徐益平的关系,只要开了口,估计难度不大。一想到如果办成了,他就不要呆在这个办公室看那个季刚的脸色和刁难了,不要再忍受钱美芬的冷嘲热讽了和白眼了,自从他和孙思思结婚后,钱美芬对他的温度明显比开始时降了十度,个中原因徐卫自己是明白的。另外如果调动成功了,他就能和自己的梦中女人吕琳一起工作,以后接触的机会多了,再也不要找机会偷偷的瞧一眼,想到这儿他心里顿时美滋滋起来,嘴里情不自禁地轻哼起小曲来。

后面的钱美芬听了,尖锐的声音调侃起他来:“小徐,什么事这么高兴?是不是老婆有了?”

徐卫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有什么?”

话音一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季刚也嘿嘿的两声,钱美芬更是笔岔了气:“小徐,你可真逗,当然是有儿子了,难不成有小猫小狗?”

“哈哈……”这下大家笑得更响了。

大家七嘴八舌后,徐卫才明白了其中的含意,他一下子脸羞红了,不再吱声的低下头去,写自己的稿子。

说到孙思思怀孕有子,徐卫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和孙思思半月前才开始同房,而且那是一次意外,那晚孙思思做了好多小菜,还买了一瓶张裕干红,心情一直郁闷的他连干了几杯,后来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模模糊糊的好象他面前的孙思思变成了自己的梦中仙子,等他醒来时,孙思思衣无寸缕的的躺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是光着身子。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孙思思象一团粉嫩的面团一样踡缩在自己身边,一只玉莲藕般的胳膊随意的搭在自己腰上,然后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斑斑点点的红色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昨晚他一定是做了自己本不想做的事。

也许是第六感官的敏锐吧,在他的匆匆扫视下,孙思思醒了,当她看到自己和徐卫“坦诚”相见时,她的圆脸红得象苹果,她还清楚的记得昨晚,他抱着她,发疯的亲她,亲她的脸,亲她的鼻子,亲她的唇,亲她的身子……然后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喊着什么,似乎还流着泪,她以为他是激动的眼泪,于是她也感动的得泪流满面,她等了这么长时间的男人现在真正成了她的男人……

此时的徐卫脑子里一团糟,他现在考虑地最多的是如何去说明孙思思,让她帮自己的忙,而要说明她,他现在得把自己那张冷若冰霜的那张脸换成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