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杯中的酒,随后,选择那条短信,点击了删除。
再将赵舒舒刚刚打来的那两通未接电话,也一并删除。
将手机扔回沙发,起身,回到床上,一夜好梦。
半夜,顾景烨回到家里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四处找了一番,也没有找到。
这才意识到,手机,是落在季琬家里了。
现在已经凌晨,返回拿手机,显然不合适。
顾景烨无奈,一夜难免,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胸口像窝了一堆火是的,无处发泄。
等到国内时间已经变为早上七点,赵舒舒都没有得到顾景烨的任何回复。
算着时间,顾景烨差不多也应该醒了,于是她再度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响了两三声之后,电话接通。
只不过,是个女人的声音。
“喂?”
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的软绵,赵舒舒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季琬的声音。
“顾景烨呢?”
没时间多跟她废话,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让顾景烨过来。
“景烨还在睡觉呢,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季琬极其温柔,哪怕是对待她回到顾景烨身边的最大障碍,也是一样。
她必须要在人前人后都一样,这样才不会引起顾景烨的怀疑。
赵舒舒正要张口,想了想,还是算了。
“没事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赵舒舒此刻的心里,是烦杂的。
要是在平时,这个点,他不可能还在睡觉才对。
是没看到短信吗?不太可能,顾景烨任何时候,哪怕是在睡觉,只要手机稍微有些许响动,他都会醒过来。
怎么这次……
难道,在顾景烨的心里,思睿还没有一个季琬重要?
究竟,他将思睿摆在什么位置?
是视如己出的儿子?还是只是一个……已故亲人的孩子?
所以才会在,思睿还紧闭着眼睛躺在病房里的时候,他却还躺在别的女人身侧?
与此同时,顾景烨已经准备好出发,但在那之前,要先去季琬家拿回手机。
不过季琬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打开门看见顾景烨,竟然还有意思惊讶。
“景烨?你怎么来了?不是还说今天早上要去巴黎的吗?”
她的声音似乎如甜梦初醒一般,带着一点点绵软。
“我的手机落在这里了。”顾景烨淡淡地说着,一边注视着季琬的表情变化。
他总觉得,这些事情,来得有些蹊跷。
或者说是,每当他与赵舒舒之间发生了什么,季琬,总会在这样的时刻出现。
这是巧合吗?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顾景烨是不相信的。
但是,看着此刻眼前表情如此纯真温婉的季琬,他又着实无法相信,季琬,是一个会做出那些居心叵测的事情来的。
果然,季琬似乎大吃一惊,捂了捂嘴:“这个,我倒没有注意到。你落在哪了?是餐厅吗?”
她掩饰得很好,在面对质疑的时候,也丝毫不慌乱。
因为她,早就知道,顾景烨今天早上会来。
看来季琬,的确不知情。
顾景烨收回那一抹质疑的神色,进门,轻轻说道:“我去看看。”
说完,便径直朝着餐厅走去。
季琬昨晚,早已经将手机放回远处,等待着他的,只是一个什么消息和电话都没有的手机而已。
“找到了吗?”见顾景烨在餐厅里翻动着手机,似乎是在找什么,季琬推着轮椅缓缓走到他身后问道。
“嗯。”顾景烨回神,淡淡答道,脸上似乎有一抹失落的神色一闪而过。
“那就好,快去机场吧,别误机了。”
季琬好心提醒。
顾景烨点了点头,这次行动,不宜太过招摇,因此顾景烨没有选择乘坐他的私人飞机,所以在时间上面,就相对来说没那么自由。
走到门口,顾景烨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顿步,转身问道:“昨天晚上,我手机有没有响动过?”
季琬有微微一秒的愣住,他是在怀疑她?
难道,顾景烨已经看出了什么?
不,不可能。
她明明隐藏得很好。
那惊愕,只有一瞬间。季琬淡淡一笑,面色从容地回答:“我没注意,不知道哦。”
说完,顾景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车灯消失在沿海的公路边,季琬的慌张,才重新显露出来。
惊慌之余,电视机里的新闻却突然开始播报一则讯息。
“今日,楚氏集团总裁楚宁睿高调回国,将国内总部设定在临城,并宣扬自己将在未来两年之内超越顾氏集团,成为受屈一指的软件公司!”
超越顾氏?
又是哪里来的虾兵蟹将,如此不自量力。
季琬将视线转移到电视机屏幕上,在看到楚宁睿的脸那一刻,她却突然感觉有些熟悉。
等等,这不是她当年烧伤之后,在整容医院做修复的时候,遇到过的人吗?
没想到这个人,口气还这么大,想超过顾氏。
顾景烨创立的集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超越。
真是可笑。
正欲关掉电视机,屏幕里的楚宁睿,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动作。
他在签署文件时,总习惯左手执笔,并且,会现在纸上顿两下。
这个动作,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六年前的记忆迅速朝她涌来,曾经似乎也有一个男人,不论是在写字还是签文件,都会先在纸上顿两个小黑点出来,据他说,是要防止笔没有油墨写不出来字,会在纸上画出难看的划痕……
六年前……
整形医院……
习惯动作……
这个人,莫非是?!
季琬皱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太对劲。
不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他当年明明已经葬身在火海里面,连尸检报告都出来了,怎么可能是他。
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她想多了!
哆哆嗦嗦的,季琬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周遭一切声音归于平静。可是这份平静,似乎并不能让她的心静下来。端起手边的水杯一饮而尽,她才觉得,心中那股惊慌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