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赵舒舒都没有多说半句话,念念乖乖坐在她身边,不去打扰她。
回到家,赵舒舒坐在沙发上,满脸心事重重。今天她几乎把全部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都是为了跟顾景烨彻底断绝任何联系,想的就是以后两人互不相欠,可是现在自己的爸又逼着自己回头,回去找顾景烨,那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岂不就成了一个笑
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饿眉心紧皱,心里一阵发堵,呼吸有些难受。
念念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双手握着,小心翼翼的走到赵舒舒身边,“妈咪,喝点水。”
她知道赵舒舒现在非常的难受。
赵舒舒回神,看着念念小小年纪如此乖巧懂事,她很欣慰,但也觉得心酸,如果不是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念念也不会在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像个小大人一样,处处担心。
“妈咪,你不要伤心,有念念陪着你。”念念依偎在赵舒舒的身边,一手抱着她的胳膊,用小脸蹭着她。
“念念真乖,妈咪不伤心。”赵舒舒轻抚着念念,低头看着她,“宝贝,今天妈咪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妈咪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赵舒舒想起今晚的所有事情,她不禁有些后悔,不应该带着念念过去,她还是个孩子却要跟着自己承受这么多。
“不委屈,念念知道妈咪一直都在维护自己,有妈咪在,念念一点都不害怕。”念念紧紧地抱着赵舒舒,只要待在她身边,念念就觉得温暖。
外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妈咪呢,妈咪现在很伤心呢……
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赵舒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自己真的太对不起念念了,本应该是自己安慰念念,现在却是念念反过来安慰自己。
“妈咪,念念肚子饿了,我们一起吃饭,好吗?”念念想起赵舒舒晚上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而且现在看起来很憔悴,她很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妈咪现在去做饭,一会就好。”赵舒舒抱着念念,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她知道念念是担心自己。
赵舒舒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和念念一起吃完晚饭,陪着念念看了会儿电视之后,给念念洗澡,然后哄她睡觉。
房间开着小夜灯,赵舒舒抱着念念,给她讲故事,兴许是真的累了,一个故事还没有讲完,念念就睡着了。
赵舒舒用手轻轻摸着念念的粉嫩的脸颊,压在她心里的难受慢慢减轻了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出房间。
客厅中,赵舒舒来来回回不停走着,她双手握着手机,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打了意味着什么,不打又意味着什么,这是她最难决定的时刻。
赵舒舒闭上眼睛,眼前浮现一张苍白衰弱的面孔,是妈妈,她为了爸爸为了自己付出了一辈子,可是到死都没有得到爸爸的一点关心,死后下葬都被拒,不能葬在赵家坟墓。
想起妈妈当时说的,死后要葬在赵家祖坟里,赵舒舒微微颤抖。
睁开眼睛的时候,赵舒舒的眼睛全部红了,跟妈妈的遗愿相比,自己的自尊心又算的了什么。
站在阳台上,赵舒舒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她按在那个熟悉的电话上。
顾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顾景烨一脸疲惫坐在办公桌前,他满脑都是赵舒舒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去找她,可是又不能,他不想再刺激她,所以除了用工作麻痹,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顾景烨拿起手机,是赵舒舒,他眉眼间掩不住的喜悦,见惯大风大浪的他此时居然有点紧张。
他坐直身体,接起电话,只听见电话另一头响起一个柔软的声音,“喂。”
是赵舒舒的声音,是他想念已久的声音,他紧张的心终于舒了口气,他保持镇定的问:“你为什么要辞职?”
赵舒舒想到了顾景烨会这样的问,她的答案是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联系,可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她冷静了几秒,平静的回答说:“我现在已经不是顾氏集团的员工,也不是顾总你的下属,所以我有权不回答这个问题。”
顾景烨刚刚的忧心因为她这一句话瞬间消失,只剩下咬牙切齿。
“赵舒舒,你的离职申请我还没有审批,正式员工需要提前一个月书面提出辞职流程。”
赵舒舒心里烦躁,“顾总,我违反了雇佣合同,已经赔偿了违约金,所以无论你有没有审批,我都已经离职了。”
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顾景烨唇角勾起,眼中满是笑意。
“你不知道没有经过我审批的离职,是会直接成为你职业生涯的污点?”
赵舒舒咬牙,这个顾景烨,这个时候还来找她麻烦,真是可恶!
“顾总,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您想在我的离职证明上写上这么一笔,我也没办法!”
顾景烨眉心微皱,“那你现在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他察觉到一丝异样,但联想到昨晚的事情,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赵舒舒牙齿紧咬着,两边的脸颊紧绷,喉咙轻轻的滑动着,几秒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顾总裁,请问你周末晚上有没有空?”
她不想被顾景烨看不起,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也不想和顾景烨越扯越远,能最快解决问题是最好的。
“有事?”顾景烨靠到椅背上,手指不停在桌面敲击着,神情变的严肃。
昨晚赵舒舒已经很明确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现在才过了一天时间,以赵舒舒的性格,不可能会这么快改变主意。
这么做,只要一种可能:遇到麻烦了。
“我只是想请顾总裁一起吃顿饭。”赵舒舒握紧了拳头,说道。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所有的事直接和顾景烨说明,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如果告诉他了,他是不可能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