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天凤王朝(七十四)
紧紧地抱着骨灰坛子端坐在床边,眼神好似空洞无光,一手抱着,一手摸着坛子,嘴里也不知道念念叨叨地再说什么。唯有孩子的哭声,能换回她的神智,专心致志地照顾孩子。
即墨战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造成了,且不说害了两人,更是害的心爱的她整日里魂不守舍的。懊恼之下,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间就变成了两半。
“砰”一声巨响,将沉静在悲痛中的秦凤舞给拉了回来。看着满面愁容的即墨战天,心口顿时像撕裂了一般。人都已经去了,为何还要叫身边的人担忧自己呢。
她冲着即墨战天哽咽开口:“战天,对不起,对不起,叫你担心了。我会好的,会好的。”她这般说着,但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走出来。
“没事的!”他上前紧紧地拥住她,能说的,能做的,就是在她脆弱地时候好好地守着她。
抬眸凝望着早已因为这事儿疲惫不堪,却因为担心自己而一直未能的安眠的他。心尖划过一抹伤痛。腾出一只手抚上他憔悴的脸庞,原本就已经满目血丝的双眸再一次湿润了。摇头说道:“战天,你累了!你放心,我会很好。”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战天,破城门,进皇宫,杀东陵。为追风报仇,你说可好?”
她知道自己需要振作,而能令自己振作起来的就是早一点拿下东陵。
“自然!”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铿锵有力,坚定无比。
彼此凝望着,静默之下仿若也在诉说情怀。
舞儿,你要做的,我都能替你办到。
战天,只有你能帮我,拜托了。
休息整顿三日。在秦凤舞等人的目送之下,即墨战天再一次带领大军准备攻下汉城。
秦凤舞抱着追月,抬头仰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即墨战天,轻声说道:“战天,你要平安回来。如今你有我,有三个孩子,而孩子们不能失去爹。你可明白。”
这话里无不透露着,能不能一举拿下不要紧,最重要的就是活着,孩子们不能承受失去父亲,而自己亦不能再受打击。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只怕再也无法承受。
“舞儿,放心,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和孩子。”弯下腰伸手抚摸了一下追月的小脸,“追月已经因为失去了父母,我怎么舍得让他再一次失去父亲。我会平安回来了。”
说完,顺势就又将唇落在了她干涸的唇瓣之上。淡淡地吻之间只透露着一个信息。我会回来的。
“我走了!”即墨战天带着所有人的期冀,在一次踏上了征途。他眸光之中的冷寒蕴藏着势在必得。
秦凤舞静默地看着大军远去,不求他要多迅速,只求平安便好。
半日之后,传来捷报。大军已经攻破城门,进入城内。当消息来之时,在军营之内的秦凤舞,依稀能够听见不远之处,百姓们四处逃窜的动静。这是大军攻城之后带来的恐慌。
站在营帐外头,暖风吹过,吹动着她的裙摆,衣裙紧紧贴着身子,显得她是那般羸弱,那双含泪的眸子早就已经不复往日的神采,总是带着淡淡的哀伤。
素白她看着眼里疼在心里,终究是没有过去那个坎。
“王妃,孩子饿了!”
素白轻轻地唤着,才将深陷在思绪中的秦凤舞给拉回了现实。转头朝着素白的方向看去,微笑着说道:“怎么了?”
看似一如往常一般的笑容,却少了点活力,多了点牵强,强扯出来的笑就是装的再好,也会叫人瞧出来。
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妃,小世子和小郡主饿了。”
“是吗?那让于妈妈去给他们准备鸡蛋羹吧!”
素白一听看有些恼怒,蹙着眉头,不满地看着她拔高了声量唤道:“王妃。”
“怎么了?”而她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了?孩子饿了,小世子他们几天都没有喝上一口奶了,如今你的眼里只有追月,可知道小世子他们有多可怜。”素白心疼追月,也心疼九霄玖灵。
再怎么自责难过,伤心愧疚,那也不能弃孩子们与不顾呀。
“……”秦凤舞一时无话,愣了一会,隔了好久才说道,“霄儿了灵儿已经十二个月了,不需要喝奶了。”
听到这个,素白就气上了心头,她第一次冲着她骂道:“王妃,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愧疚着,难道你要让在天上的追风和逐月同样愧疚吗?若是他们知道你为了追月,而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铁定不会把追月交付与你的。小姐,素白求你,回到原来的你吧,你这样叫素白好难过。”素白说着便跪了下来,祈求地看着秦凤舞,“难道你要让小世子记恨你吗?你不想想,你这么偏袒,等孩子们长大了,嫉妒了,而孤立追月吗?”
孤立!这两个字,一下子就点醒了秦凤舞。眼睛里闪动着光芒。脑子一下子便豁然开朗。转身回了营帐,就抱起正在啃被子的九霄,轻轻抱着他哄着:“对不起,霄儿,娘忽略你了,还有灵儿。对不起。”
孩子们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看着她伤心,就不开心,乖巧地趴在她的身上,奶声奶气的唤着:“娘,不哭,不哭!”
也许他们还不懂,但是她还是朝着孩子们投去了欣慰和感谢的目光。就在刚才,她在那一瞬间,忽然想通了。自己若是一直那般偏袒追月,那么自己的孩子将来一定会将追月孤立,不但不会疼爱他,还是将他视为仇敌。他们会觉得就是追月夺了他们的母爱。还好,还好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都来得及,来得及。
以后要好好的权衡三个孩子才好。
素白不放心地跟进来,入眼的便是她喝孩子们亲昵玩耍的样子,心下便放心了不少。默默地退了出去。
陪着孩子们做游戏,抱着追月入睡,喂他们吃饭。人忙碌了就不会再想那么多。精神也在照顾孩子们的时候回来了一些,好似也不在那么伤感了。
一晃就是半日,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
孩子们都已经入睡,而前方再一次传来了消息。大军已经攻陷了皇宫。
即墨战天骑着大马,堂而皇之地驾马踏进了大殿之上。大殿之内被人点的灯火通明。那高台之上,黄色的龙椅上赫然坐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东陵域。
他一身明黄色龙袍,一动不动地坐在龙椅之上,灯火照得他脸上的疤异常狰狞,双眸紧紧地闭着,若不是看着他的胸口还有起伏,只怕会认为他早就死了。
东陵域的耳边在听到马蹄声之后动了一下。不用深想,也知道即墨战天来了。依旧没有睁眼,嘴角扯动着伤疤,淡淡出声:“战王,你来了。恭候多时了。”
他这般镇定自若,倒是叫即墨战天越发的紧张了,想不透他在搞什么鬼。俊眉深凝,片刻不敢松懈地环顾四周。
“不用紧张,没有人,也没有士兵,这里就只有朕,哦,不,应该说我了,不能称朕了。东陵早在你攻城那一刻就没有了!”东陵域缓缓地睁开眼睛,略带羡慕地看着即墨战天。这一刻,没有嫉妒,没有恨,只有打心里眼的羡慕。
“这么说来,你认输了,准备受死了?”即墨战天不屑地说道。
“是!”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在他得知秦凤舞因追风的死而伤心之时,便歇下了要和即墨战天一战你死我活的心思。他不能再叫她伤心难过。所以他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攻进城来。
“东陵域,你卑鄙无耻,阴险狡诈,又怎么会甘愿受死了。你以为你虚晃一招能够骗的过我。来人,给本王搜,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还有兵马藏在暗处。”即墨战天可不相信他会这般束手就擒。
东陵域淡笑不语,也不理会在他一声令下之后,那些围将上来的士兵。自顾自得把放在一边的锦盒给拿了起来,从里面掏出了一枚传国玉玺。伸手不疾不徐地拨开抵在脖子上的长剑。将玉玺高高托起,冲着那士兵说道:“拿着,去给你家王爷。”
士兵微微一愣,却又将长剑靠近了一分,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之上,只要稍稍一划,便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呵呵”到了此时此刻,东陵域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拿着吧,我已经是俎上鱼肉,你这样抵着我,我也是逃不掉的,又又什么不能放心的。”
“拿过来。”即墨战天见此,便发下话来。
另一个小兵立马夺下东陵域手中的玉玺,快速交到了即墨战天手中。他轻轻一颠,又细细察看,断定了这是真的。
“是真的,绝无假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甘愿受死吗?”即墨战天怎么也想不通,前几日还在信誓旦旦要杀了自己的东陵域怎么一下就认命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认输了,甘愿受死,不过在死之前,我要见战王妃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