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去了红玉的屋里看了看,见她躺在床上,便安慰道:“红玉姐姐,别难过了,甄大娘为人歹毒,以后咱们尽量躲着她便好。”
红玉在被子中“嗯”了一声,“我没事,紫竹我有些冷,你去帮我灌点热水过来吧。”
紫竹出了屋后,红玉便从床上窜起来,吉成已经在宫门口一角等着她,两人一起去了御花园。
两人一边走着,红玉问道:“人你约好了?他没有起疑心吧?”
吉成点点头,“放心吧,红玉姐姐,这个江京平日贪钱爱赌,这次虽然差点为此丢了命,可奴才一约他还是来了。可……”吉成犹犹豫豫,“红玉姐姐,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咱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的。”红玉信心百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皇后和甄大娘一早就去了白马寺,咱们娘娘去了藏书阁,耿娘娘那边家里来人了,不会有人注意咱们的。就算是被人发现了,我一个人担着,你放心吧。”
吉成听她这样说这才放心,他上次差点丢了小命,这次可不想再冒险。红玉是邓贵人身边的人,邓贵人又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她犯了错自然会有邓贵人来保她。
“你一会尽量套他的话,最好让他把真相说出来,咱们就可以将他绑着去找陛下理论了。”
“万一他不肯说呢?”吉成知道江京人鬼,怕一会把事情搞砸,还是有些担心。
“那就打到他肯说。我让你准备的工具都弄好了吗?”红玉问道。
吉成点头,“都藏好了,红玉姐姐放心吧。”
两人一起来到御花园的假山丛中,红玉找了一处躲好,吉成站在那里等江京的到来。
等了半个多时辰江京才鬼鬼祟祟的从一边向这边走来。
吉成从假山后跳出来,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你小子怎么才来?”
江京见是他,这才放下心来,手抚着胸口道:“你要吓死我,你不知道我现在身上还有伤。”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疼着呢。”
“你们家娘娘不是对你很好嘛。”吉成拿眼觑着他的脸色。
江京脸上露出不自然地笑,“我们家娘娘对我自然是好。可咱是奴才,一条贱命而已。”
吉成在地上摆着投箸壶,一边说道:“若不是我们家娘娘给咱们求情,咱们三人现在早见了阎王。”
“那倒是,宫里的邓贵人才是观世音菩萨投胎转世,不像有些人嘴里一套背后一套,专做些害人的事。”
“你说的是?”
江京见说漏了嘴,急忙转换话题,“我现在可没什么钱了,咱们玩小的吧。”
吉成盯着江京的眼睛说道:“不,要玩就玩大的,赢了我一分钱不少给你,输了你得跟我说实话。”
江京慌乱的眼神不敢与吉成对视,“我要回去了,一会被人发现就坏了,咱们以后再玩。”
吉成见他要走,急忙将他拉住,“来了就别想走了,红玉姐姐还不快出来。”
趁吉成拉住江京,红玉用麻袋套住江京,然后两人用绳子绑好,将他扔在地上,麻袋中的江京挣扎着又骂又喊。
红玉照着他受伤屁股一棒子打下去,“你就喊吧,大冬天谁会来这个地方。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袋子中的江京顿时不敢再喊,苦苦哀求道:“红玉姐姐,你最善良了,你放过奴才吧,奴才什么事都不知道。”
吉成扬了扬手里的棒子,“你今天要是敢说半句瞎话,老子就让你脑袋开花。”说着一棒子又打在江京的屁股上。
江京呻吟着,骂道:“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原来你是在算计老子。吉成,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红玉嗤笑,“不放过他?江京你配吗?你不想想你做的那些个事,杀人偿命,一命还一命。”
江京这才害怕,软了下来,“红玉姐姐你问吧,我要是知道的我就说,不知道的你就是打死我我还是不知道啊。”
“我问你,那天是不是你故意把我们娘娘撞倒的?”
江京在袋子中挣扎着,“没有,不是我撞的,是李闰撞倒的邓贵人。”
“那是谁踢的李闰?又是谁踢的吉成?”
“这个……”
红玉拿木棒在他的屁股上捣了捣,“你说不说?别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人知道。那天那么多人看着,你以为别人都是眼都瞎了?”
“是奴才。”
“那是谁让你这样做的?我们家娘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
“红玉姐姐,奴才不敢害邓贵人,邓贵人对咱们那么好,奴才怎么敢生这样的心呢。那天的确是无意中酿成的大错,陛下都饶恕了咱们,您就让人有大量放过奴才吧。”
红玉看了一眼吉成,冲他使了个眼色,吉成绕到江京的后面,将袋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江京被吉成拽着两只脚,头拖在地上,吓得直求饶:“红玉姐姐,你就放过奴才吧,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你知道什么了吗?你是无意害我们娘娘,我和吉成也是无意打了你,你就是说出去,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我俩打的你。只要我和吉成在这宫里一天,总会有办法找你复仇。江京,我今天之所以找你,无非就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只要你说出来那个人是谁就行。”
“红玉姐姐,你先让吉成先把我放下来,我全说。”
吉成这才将麻袋扔在地上,将江京从麻袋中放出来。江京被闷的满头大汗,靠在一边的石头上大口喘着气。红玉和吉成一边一个看着他,等他大口喘完气。
“说吧。”
江京左右看了一眼,故弄玄虚道:“有人来了?”
趁红玉和吉成左右查看时,江京拔腿便跑,被两人从后面拽了回来,一下子摁倒在地上。江京脸冲地趴在那里,满脸满嘴的雪。
“江京你小子敢跟本姑娘来这招,吉成给我好好地打,打到他肯说为止。”
吉成踢了江京一脚,“你说不说?不说你可别怪我,真打了啊。”
“别废话了,打吧,不打他不会说的。”红玉使劲摁着江京,吉成捡起地上的木棒朝着他的屁股打了几下。
江京的伤本来没有好实落,养伤的时间也短,甄大娘对他一向苛刻,哪能与吉成相比还能有人伺候着,所以吉成这几棒打下去,再加上在麻袋中憋了一会,呻吟了几声竟然晕了过去。
吉成吓的把木棒丢在地上,“红玉姐姐,怎么办?”
红玉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他那么不禁打,伸出手大着胆子在江京的鼻端下试了试,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没事,没死,只是晕了。”
“红玉姐姐,咱们怎么办?”吉成慌的手足无措。
红玉用手推了推江京,江京一点反应也没有。
“走吧,改天再找他算账。”
红玉拉着吉成就走,两人一路小心翼翼的回到宫里,这边紫竹见两人一起回来,脸上都是紧张兮兮的,有些奇怪,“红玉姐姐,你去哪里了?你们俩人一起出去了?”
“没事,我有点事找吉成了,咱们娘娘回来了没?”红玉转换话题问道。
紫竹摇摇头,“娘娘还没来。”
“紫竹,你去长秋宫那边盯着,看看那边宫里有什么异常。”红玉装出头痛的样子,“我回屋躺一会,有事你直接过来就好。”
紫竹一直觉得她今天有些异常,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见她要关房门这才退了出来。
藏书阁这边邓绥与班昭说了一会话,总归是心里惦记着事,没有与以往久坐,急匆匆往宫里赶来,正遇上赶去藏书阁的紫竹。
紫竹将红玉的异常跟邓绥说了,邓绥心里着急,回来直奔红玉的屋子里去。
红玉见邓绥突然来,忙从床上起来,“娘娘,您怎么来这里了?”
“你跟我来。”
红玉跟着邓绥回了正殿,片刻紫竹带着吉成也过来了。
吉成吓的腿都打颤了,吓的直冲红玉眨眼。
“吉成,说吧,红玉已经全部说了。”邓绥看着吉成,吉成看向红玉,红玉冲他直摆手,吉成却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红玉见再不说邓绥要生气了,这才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她与吉成所做的事说了出来。
江京这边醒过来后便自己回了宫,越想越觉得恼火,自己便主动找到甄大娘将自己所受的遭遇说了出来,甄大娘这才带她来见阴柔。
阴柔从白马寺回来本已疲累,但听说此事还是让江京进来说话。
江京一见到阴柔便跪在地上哭号着:“娘娘,您要为奴才作主啊。”
阴柔不耐烦的挥手,“行了,别哭了,起来说话吧。”
江京这才将硬挤出来的眼泪擦干净,“娘娘您放心,奴才什么都没有说。”
阴柔冷笑道:“你就是说了跟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可曾让你做过什么?”
江京半天没反应过来,“娘娘,您……”
甄氏冲他背后踢了一脚,“没用的奴才,还不快滚下去,别打扰了娘娘休息,娘娘自有主张。”
江京应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待江京走远,阴柔这才说道:“乳娘,本宫要面见陛下,告她纵容奴才私设公堂,刑讯逼供,看他还怎样包庇她。”
甄氏脸色凝重,思考了片刻,这才摇头说道:“娘娘,不可,不能让陛下知道这件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甄氏咬牙切齿道:“娘娘您想,若是告诉陛下,陛下定会袒护邓贵人,顶多打红玉和吉成几板子,不痛不痒的。若是娘娘只想出这口气,现在就可以将人抓来,一顿板子打死。您是后宫之主,有这个权力,谁也说不起。但红玉可是邓贵人的陪嫁丫头,她万一死了,那邓贵人就不会善感罢休了。她一定会查当日流产的事,一旦她想查出来,那陛下也一定会支持。到那时咱们就被动了。”
阴柔听她这一分析,这才感觉到自己将事情想简单了。
甄氏继续说道:“娘娘不仅不能惊动陛下,而且还要继续当好人,带着小京子直接去找邓绥,卖个人情给她,当然也不能示弱,免得她以为娘娘是做贼心虚,只能从两人的情份上说事,大事化小,息事宁人。”
正说着金巧儿过来传话说门外邓贵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