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已经按捺不住了,他赶紧下了土岗,调来了“雪豹突击队”的百人精英,准备亲上前线去搭救潘凤还有张燕。
“回来了,回来了……好啊,好样的……”
“好样的,干得漂亮……”
袁朗循着叫喊声看去,只见雪雾之中跑出来两匹战马,为首的是潘凤,而后面一个是张燕的坐骑,只不过张燕此时前胸趴在了马背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二人之后,还跟着数十名死里逃生的兵卒,看来他们借着这场突然刮起的大风,总算是从吕布军的包围当中突围了出来。
“黑帅,黑帅……快,快抬下去找刘亚子先生救治,快去……”
刘亚子是冀州军中的军医翘楚,张燕昏死过去,看来找到他救治的把握相比较而言会大一些。
送走了张燕,袁朗再看潘凤,只见潘凤的巨斧已经被削去了一角,而顺势看下袁朗不禁打了个冷战,只见潘凤的半条胳膊已经耷拉了下来,虎口最是恐怖,已经崩裂出血,一时将整个右手染成了血手。
“潘将军,你……”
袁朗刚想上前问询,可就在此时,只见坐在马背上的潘凤突然前胸往前一挺,然后“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再看时,潘凤的脸色已经煞白,正冲着袁朗傻傻的笑着。
“快,给潘将军抬下去,找刘……”
潘凤左手一挥,打断着说道:“不必了,刚才那口淤积在胸口的血吐出来就无碍了,至于其它的都是皮外伤……哈哈,吕奉先果然称得上是天下第一,某服矣!”
就在这时,袁绍等诸侯也从土岗上走了下来,他们来到了潘凤面前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打探伤情的,总之就是一条,都劝潘凤别离开去疗伤,因为吕奉先的军队还在对面,而且吕布本人此刻正横戟立马,如巨人一般矗立在两军之间,随时都有冲锋杀过来的可能。
“某乃董太师帐下骑都尉,都亭候吕布,吕奉先是也,尔等谁人有胆与我一战!”
久无对上上场,吕布已经开始不耐烦的约战起来。
可是盟军中的大将接二连三的被打败,就连潘凤也受了伤,试问还有谁敢去捋虎须。
“某乃吕布奉先是也,谁人敢与我一战!!!”
见无人答应吕布竟然驱着赤兔宝马来到了盟军阵前不足三十步的地方,这个距离,是完完全全将盟军当成了空气,视如了草芥。
“潘将军!”
“潘将军,还请再战!”
诸侯慌了神,他们再次央求潘凤再次出战吕布。
袁朗在旁看着,他见潘凤有所触动,赶紧拦在了他的前面,说道:“诸公如何能让潘将军二次出战,且不论现在半个胳膊已经折了,就算身体无恙,大家刚才也看到了,吕布乃天下第一猛将,诚不可挡也!”
袁朗说的是实话,可是这话听在诸侯耳朵里,倒成了袁朗在扰乱军心。
“黄巾军的小将何敢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
“然也,吕布虽强,可是轮番作战已经疲惫,我看此时潘将军出战,定可将其战败!”
“没错,我等将这旷世奇功让给冀州,难道一片苦心喂了狼不成!”
“我看,是冀州怂了,没勇将了!”
最后一句说的狠毒,这明显就是激将法,袁朗听了出来,可是潘凤没听出来,只听他爆喝一声道:“谁说冀州无勇将,某今日就让你们瞧瞧,冀州是否有勇将!”
“好极,潘将军若去,我让曹洪助你!”
袁朗刚想劝住潘凤,可巧此时一直未发话的曹孟德说话了,他开口说的还算是个人话,提出来让曹洪跟潘凤同去。
曹洪的厉害袁朗是知道的,尤其是弓法,那绝对是无人出其左右。
可是这样就稳了吗,二将混战,曹洪的弓箭势必无法正常命中,如果说二人联手战吕布,那么曹洪又比张燕强多少呢?
而且此时潘凤的右臂已经被吕布的巨力震折了,其战斗力势必要大打折扣,请问这样一个阵容,难道还有取胜的希望。
如果不能取胜,那么就是去送死,现在的吕布军已经逐渐逼了上来,一旦潘凤、曹洪被吕布打败,那么他们连逃命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
袁朗真的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重生在了一员大将的身上,但凡自己有一战吕布之力,他也不会这么窝囊。
就在众人还在讨论如何合力再战吕布之时,只听见盟军军阵的东南角上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的声响,袁朗抬头一看,只见此时的东南角冲出来了一队骠骑,为首一将银铠白马,冲在最前,说不出的威武,其后有三骑,一人面如冠玉,双耳垂肩;一人面如重枣,髯长二尺;一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
袁朗一看,激动的差点叫出声来,因为这四人后三个乃是刘关张三兄弟,而那为首的,正是失踪的先锋军统帅公孙瓒。
公孙瓒带着刘关张三兄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他们一旦进入战场,首当其冲的就是直冲吕布。
诸侯见公孙瓒来了,也不再催促受伤的潘凤以及已经被曹孟德唤来的曹洪上场,他们一齐重新站上了土岗,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白马将军”是如何对战天下第一的吕奉先的。
公孙瓒马快,率先抢到了吕布面前,他伸起了右手,勒令后军停了下来,然后驱马上前,好像跟吕布聊了些什么,随后二人一人挺槊,一人持戟,就这样一言不合之下,交战在了一起。
公孙瓒在幽州屡建战功,威震塞外,是名副其实的武将,他走到这一天,都是凭着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可是这位威震鲜卑、乌恒的“白马将军”,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还不到十个回合,已经被吕布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打得几无还手之力。
土岗上的诸侯一时议论开来,在他们看来,公孙瓒无疑是他们最后的额希望,可是目前看来,不是公孙瓒以及诸侯帐下的那些大将无能,而是这吕布,实在是太强了,强的简直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公孙瓒现在已经是险象环生,再战不到十个回合,自知不敌的他扭转马首,急忙败退下来。
可是吕布显然不想放过这个高级将领,他胯下的赤兔宝驹日行千里,飞走如风,没跑多远便已经赶上了公孙瓒。
公孙瓒只听得背后生风,回头看时,不由得傻了眼,只见紧贴在身后的吕布已经高高举起了方天画戟,下一秒便是直取他的首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公孙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突然,一杆蛇矛以呼啸之势贴着公孙瓒的耳畔刺了过来,无巧不巧,刚好用矛头顶住了方天画戟,这必杀一击,居然让公孙瓒给躲了过去。
吓得七魂六魄差点飞散的公孙瓒,此时哪里还敢回头,只大喊了一句:“翼德,当心些!”
没错,刚才搭手救下公孙瓒的,正是看到情况不妙赶过来救援的张飞,张飞一出场只一招就破了吕布的必杀技,顿时让在场的众人看了直呼过瘾。
吕布从未遇到如此对手,只见他抖擞精神,挺戟再战,与张飞大战在了一起。
吕、张二人各显神通,他们大战五十回合,居然胜负还未分出。
袁朗将目光移向了公孙瓒军中的关羽,因为他知道,关二哥要出场了。
果不其然,关羽见张飞久不能战败吕布,担心三弟有危险的关羽,将马儿一拍,舞着那青龙偃月刀,前来夹攻吕布。
三匹马丁字儿站开来厮杀,又战了三十多回合,人数占优的关张两兄弟,居然还是战不败吕布。
此时着急的还有身后阵中的刘玄德,自己这两位兄弟太过莽撞,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岂不是失了左膀右臂。
也许是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刘玄德,我们的刘跑跑,也按耐不住了,只见他一拍自己坐下的黄鬃马,舞着双股剑,从侧面,斜着冲进了自己两位兄弟与吕布的战圈。
这样一来,“桃园三杰”总算是到齐了,他们三个围着吕布转着打,只见吕布拼命的招架,等架开了攻击,他便斜里一刺,一会是刺向刘玄德,一会是挥向关云长,一会又是舞向张翼德,直杀得吕布是防了这边漏了那边,守了那边却又丢了这边。
吕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密不透风的打法,他手底下很少有十合之将,可是今天连遇三个厉害的,先是这黑脸的跟他打了五十回合,后来加了一个红脸的,又打了三十回合,现在又来了个白脸的,看来二十招之内,自己必败无疑。
想到这里,吕布不禁有些心虚了,他是谁,他可是天下第一猛将,自己怎么可以输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吕布已经没了再战下去的信心,只见他再一次的架开了刘关张三人的攻击,然后出人意料的拍马转首就撤。
见吕布要逃,刘关张三兄弟岂肯罢休,只听张飞喊得最高,嚷的是“三姓家奴休走”!
吕布想逃,看来真的是不容易,刘关张紧追其后,他只能边打边退,一时也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吕布架隔遮拦不定,看着刘玄德面上,虚刺一戟,刘玄德急闪,吕
布荡开双股剑,倒拖画戟,可是左右两边又分别赶来了张飞、关羽,吕布不敢托大返险,放下了偷袭刘玄德,赶着低头策马飞奔。
盟军将士见吕布大败而逃,不由得喊声大震,诸侯见势头正好,由袁绍下令全军出击,顿时,盟军就犹如潮水一般冲着吕布逃去的方向,也就是吕布军军阵,冲锋而去。
前有吕布逃跑,刘关张追击,后有十数万盟军一齐冲锋杀来,这阵势,顿时吓得吕布军不战而败,他们一个喊跑,十个呼应,十个都跑,百个相随,就这样,千个,万个的都往汜水关关下跑,好像是遇到了不可抵挡的洪水猛兽一般。
吕布军溃不成军,他们连关下的军营都不敢回了,直接跑回了汜水关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眼前的一幕,袁朗看在了眼里,他依稀记得古人曾对“虎牢关桃园三杰战吕布”有过一段极其美妙的描写,写的是:“温侯吕布世无比,雄才四海夸英伟。护躯银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吞,错落锦袍飞凤起。龙驹跳踏起天风,画戟荧煌射秋水。出关搦战谁敢当?诸侯胆裂心惶惶。踊出燕人张冀德,手持蛇矛丈八枪。虎须倒竖翻金线,环眼圆睁起电光。酣战未能分胜败,阵前恼起关云长。青龙宝刀灿霜雪,鹦鹉战袍飞蛱蝶。马蹄到处鬼神嚎,目前一怒应流血。枭雄玄德掣双锋,抖擞天威施勇烈。三人围绕战多时,遮拦架隔无休歇。喊声震动天地翻,杀气迷漫牛斗寒。吕布力穷寻走路,遥望家山拍马还。倒拖画杆方天戟,乱散销金五彩幡。顿断绒绦走赤兔,翻身飞上虎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