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兴奋的往自己军帐里赶,可是刚走到半路上,就被刘子惠给截住了。
刘子惠稀里哗啦的跟自己说了一大通,袁朗归结为五个字,韩馥要见他。
会见韩馥,已经不是在他的州牧大帐,而是将会见地点移到了他的那辆车驾之旁。
当袁朗赶到韩馥车驾旁时,那里早就集结了许多的官员、将领,其中个头最高的,袁朗一看就知道,是先锋军的统帅潘凤。
“他来了,他来了……”
“韩大人,一定要严惩他,他无权下发军令!”
“对,他只是黄巾军的小统领而已,不能代表咱们冀州军!”
……
来此之前刘子惠已经跟袁朗说过这里的局势,看来刘子惠没有夸大其词,真的是来了很多来问罪自己的人。
“袁将军,怎么回事,你这是想葬送咱们冀州全军不成?”
韩馥此时坐在车驾上靠着窗户的位置,只见他裹着貂裘,手中捧着暖炉,正居高临下的问责袁朗。
袁朗知道,韩馥是个主和派,他派自己前去接见陈留来客,只是让他应付一下,并没有给他发号军令的权利,现在看来袁朗已经越权了。
“韩大人……”
袁朗刚想做出解释,可巧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闯进了大家的视线,并且听到马背之上有人高喊道:“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给我!”
潘凤个头高,越过人群,一手接过斥候的信筒,然后三步并两步的将至交给了车驾之上的韩馥。
韩馥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一会,突然可以看到他的脸色大变,之后只听韩馥哀嚎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大人,怎么了?”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哎,我命休矣,牛辅大军已经从酸枣县方向杀奔而来,离此仅有半日路程了!”
韩馥说完将信筒丢给了潘凤,袁朗上前与众人围着潘凤打开来看,果见上面写道截止昨晚牛辅军已经从去酸枣得半道上杀来,经过一夜的行军,看来真的只有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这呢。
袁朗的看完后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不主张留下来坚守,恐怕逃去酸枣的路上要遇上牛辅,这牛辅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居然知道从酸枣逆向来寻冀州军决战,看来他是信心满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怎么办,怎么办,刚才你们一个个的声音极大,现在怎么哑巴了……无双,你快告诉我,怎么办!”
韩馥最终还是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上将潘凤。
可是此时的潘凤也是没了主意,打仗他还行,可是说道运筹帷幄,恐怕他还差点。
“哎,可惜沮公与不在,他一向足智多谋,你们啊……我留你们何用!”
韩馥看潘凤的表情已经知道了结果,他现在心里也许无比的懊恼,这酸枣他要来干嘛。
“主公莫慌,只要他牛辅敢来,我定斩他首级,献于主公面前!”
说到如何退敌,潘凤没有办法,可是好勇斗狠他自问还没怕过谁。
“无双,你是有三个脑袋六只胳膊,可是……我没有,我看还没等你杀了他牛辅,我的脑袋,还有我车上这一大家子的脑袋,早就搬家啦!还有你们,都给我想想办法,别一个个杵在那呢,我看着你们难受!”
韩馥对于他手底下的这些官员是不满意的,他们除了喊打喊杀,要不就是干脆不做声,压根就没有一个能说出有效退敌,乃至于保护他韩馥性命的方法来。
“韩大人,在下心中已有退敌之计!”
就在众人不吭声,现场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见的时候,袁朗说出的这一句话,无疑很清晰的听在了大家的耳朵里。
袁朗此时的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在大家看来,袁朗这是在大放厥词,根本就是哗众取宠。
可是韩馥好似看到了一丝的希望,只听他喝止了众人的喧闹,继而对袁朗恭敬的请教道:“袁将军,此言当真?不知如何退敌?”
袁朗看了看众人,自信的回道:“坚守不出,游击而退之!”
“营寨羸弱,不堪防守之重任,且此地无险可守,一马平川,如何守得住西凉铁骑!”
“不错,敌人数倍于我,围则亡矣!”
“在下斗胆提议,不妨分批突围,只要赶到酸枣便有生机!”
……
袁朗刚说完自己的退敌方略,底下顿时哄闹起来,有对袁朗的方略存疑的,有数落袁朗无知的,更有提议跑路的,反正现场乱的很,仿佛到了菜市口一样。
“住口!再有妄言乱我军心者,休怪潘某刀下无情!”潘凤坚定的望着众人,在他看来,相信袁朗,也许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袁将军,不是韩某人不相信你,你也看到了,此役身系我等性命,光凭你一两句话,恐难以服众!”
韩馥的话说的中规中矩,也同时说在了点子上。
这边袁朗刚想细说退敌方案,那边车上却在此前传出一句女声,只听她说的是:“大人,奴家看你们这些男人也够婆妈,既然袁将军有决心退敌,而你们又无良策,不妨让袁将军立下军令状,奴家看此一来乃是两全其美之法,众人既没了话,袁将军也定当竭尽全力,您说可好!”
袁朗心里一咯噔,说话的女子乃是韩馥的宠儿爱儿,她这么做在袁朗看来,无非是一石二鸟之计,如果袁朗打赢了这仗,那结果是活了命,可是如果袁朗输了,那便可以趁机将他除了。
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恶毒起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好!袁将军,我看此举可行,你意下如何?”
韩馥如大梦初醒,果断的接受了爱儿的提议。
袁朗现在是骑虎难下,说实在的,他对于与牛辅之战已经是良策在胸,可是这世事难料,万一阴沟里翻船,岂不是害了自己。
可是他同时也知道,以他“黄巾军”统帅的身份,想要在冀州立足,就必须比别人花费更多的精力,比别人建立更多的军功,他不想这些人老是用那种异样的眼光,向看待外人、异类一样看待他自己以及他手底下的这些人。
“在下以为,如此甚好!”
袁朗并无第二条路可选,如果他不站出来,恐怕包括他在内的这些人都得在劫难逃,葬送在牛辅的铁蹄之下。
……
袁朗大帐之内,此时已经聚集了十数人,这些人大多都是“黄巾军”本部人马,除此之外,受邀参加的还有曹家叔侄曹洪、曹昂,以及冀州官军大将军潘凤、监官刘子惠。
“黄帅,这回我可要说道说道你了,你说牛辅大军将至,你要出这个头干什么,还有那军令状,这不是逼人吗?”
满帐内只有张燕在东转悠西转悠,他对于袁朗签署退敌军令状,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要不是袁朗拉着,估计他这会儿能跑去找韩馥理论。
“黑帅,稍安勿躁,咱们这帮人总得有个人站出来,是你,还是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能拥护我来主持这场战役,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袁朗劝慰张燕坐下,然后说了一段语重心长,发自肺腑的话。
“袁老弟能挑起这个重担,潘某不尽感谢!”与会的潘凤接着说道:“此次老弟临危受命,并且被主公委以三军统帅一职,潘某定当悉听军令,不敢有违!”
“然也,袁老弟年岁虽轻,但足智多谋,颇有计策,在下同意潘大将军的意思,为老弟马首是瞻!”
刘子惠此时也站出来力挺袁朗,冀州军这一文一武二人皆支持袁朗,看来接下来的指挥工作会轻松不少。
随后,曹洪代表他们叔侄也表示了愿意并肩作战的意愿,也就是说,以冀州军为首,黄巾军为辅,曹家军为援的三家联军正式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