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浪刀费斌擅使一套斩浪刀法,刀势狠辣,能披风破浪。他本人更是杀心极重,出手便要灭人满门,手上沾的冤魂就算倾尽五湖四海也洗不干净。
他一出手,便是斩浪刀法之中最凶恶的一式,刃光发寒,斜劈而至,要将李庭芝整个人斜劈为两半。
站在不远处的曳风刀吴秋与惊魂刀黄升引势不发,刀锋隐指李庭芝身上各处要害,为费斌做牵制。宋老大死的太快,让他们摸不清李庭芝的深浅。费斌的实力在三人之中虽不是最强,但最为悍不畏死,正好用来进行试探。
利刃近身,周身发寒,李庭芝心中有豪气生。
“来的好!”
他爆喝一声,劲气暴涨,振的衣裳猎猎作响,不退反进,竟以左掌肉掌接刀。
“愚蠢,此人输定了!”
吴秋与黄升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残忍之色。
费斌所用之刀并非凡铁,而是将缅铁经过千锤百炼,取其铁筋锻打而成,刀身在内力驱使之下,可如纱带般轻柔曲折,混不受力,也可如厚背大刀般劈砍横削,无不如意。不熟悉之人一交手便会吃个大亏。
李庭芝如此托大,竟以肉掌接刀,他这只左掌必然不保。
费斌狞笑着一振刀身,以内力将长刀逼弯,如同毒蛇,向着李庭芝手腕削去。
“波澜不惊”
李庭芝的手掌贴着刀身,掌劲至柔,刀势既变,他的掌势也随之而变。任由长刀变化不定,他的手便像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黏在了刀上,让费斌不得寸进。
“撒手!”
就在围观三人以为两人还要纠缠下去之时,李庭芝突然爆喝一声,手掌劲气吞吐,劲力徒然由至柔转为至刚,方寸间爆发出海啸般的浑厚掌劲,拍击在了刀身之上。
他抓的时机极佳,正好在费斌绷直长刀横削之时爆发,掌劲沿着刀身传到了费斌握刀之手上。
“啊!?”
费斌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轰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犹如电殛,手腕一麻,接着痛入骨髓。
整柄长刀都被击飞了出去,飞出五六丈外。这一掌若不是有刀身泄力,恐怕能径直将费斌的手腕拍个粉碎。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已经必死无疑。
“救我!”
费斌惊呼出声,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剑意触身,周身都传来针刺般的刺痛。
“糟糕!”
吴秋与黄升惊呼出声,纷纷抽刀向着李庭芝劈去。只是形势突变,上一刻还是占尽优势,下一刻便败势尽显,就连这两名江湖好手也来不及反应。往常一丈之地,他们几乎转瞬之间便可扑至,只是这一回是那样的遥远。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闪电一般的剑光直刺而过。
血光迸现,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双目怒睁,死不瞑目。
“杀!!!”
吴秋脖子上的青筋跳动着,已经怒极。他们三个江湖前辈围殴后辈,竟还被瞬杀一人。如此耻辱,必须以李庭芝的鲜血来清洗。
两柄长刀刀气凛冽,直指李庭芝的要害,欲将其分尸三段。
李庭芝手腕运劲,掌中长剑便活了过来,仿佛一条银鱼,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线,向着劈来的长刀射去。
刹那间,暴起一阵暴雨般的金铁交击声,即使烈日当空,依然能够看见爆闪着的火星。
有三道身影便在这绚烂的火星之中来回穿梭,仿佛幻影。三人使的都是快招,掌中刀剑几乎快到了极致,只能道道银光缠身,看上去绚烂至极,但若是稍有差池,便会被削去项上人头。
李庭芝剑法诡异狠辣,七霄真经刚猛霸烈,长剑之上气芒吞吐,犹如恶鬼。吴秋之刀法却是单纯的快,犹如劲风。黄升之刀法波澜不惊,但却招招直指要害。
他们所使之招法,俱是江湖之上一流的刀法剑法,吴秋与黄升的内功修为更是要压李庭芝一头。按理说两人对一人,他们应该大占上风才对。
只是越打,这二人越是心惊肉跳。他们发现李庭芝总是能找到他们变招之时所暴露出的破绽,进而直指要害。
漏网的剑气已经在他们的身上划出道道血痕,团团银光之中染上了血腥的红色。
他们二人浸淫刀法三十余年,早就将一生所学刀法融为一炉,现在使的更是快招,刀势如雨。就算武功比他们高了一筹,也无法像这样找到他们的破绽。
“该死,你怎么可能达到剑在意先的境界!”
吴秋又惊又怒。剑在意先,是绝大部分成名剑客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高明之剑客,动念间便可刺出十数剑,甚至剑已收鞘,对手才发现自己已经中剑。但出剑终究要在动念之后。
达到剑在意先的境界之后,临机而发,无需动念,便可出剑,出剑犹如电闪雷鸣,势不可当。
即使是斩赤龙,降白虎的大高手,也不一定能达到这个境界。
李庭芝一哂,他天赋虽高,但要达到剑在意先之境界,还有不少的路要走。他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点,便是凭借着强大的目力。吴秋与黄升的刀虽快,但与张红玉的剑有着天壤之别。他的真视魔眼就连红玉妹子的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遑论他们二人的刀。
只是虽能洞察,但却不一定能够挡住三人的合围,,所以李庭芝先是示敌以弱,再突施霹雳手段,瞬杀一人。
“现在,你们两人都要死。”
他冷冷的说道。
吴秋与黄升心中叫苦不迭,若是一开始,他们还有逃离的希望,只是现在三人已经斗过百招,气机相连,只要一撤,迎接他们的必定就是雷霆一击。但是不退,久守必失,终有一刻会死在李庭芝的剑下。
他们看向李庭芝的目光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恶魔。他们不相信有人居然能算计到这个地步。
一声惨叫,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吴秋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终于露出了一个纰漏,丢掉了性命。
在他死后,黄升独木难支,很快便步了二人的后尘,被一剑刺穿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