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串姥爷直系亲戚,刘子滢姑姥有个孙子名为鲁俊明,从小帅到大那种,十分魔疯同龄人压根hold不住,却意外和刘子滢甚是合拍,过年听她要来二世祖连游戏厅都抛弃了,就坐家里干等。

“快,你去年给我讲那笑话可哏死我啦,我在学校跟同学说他们全笑趴下咯,今年再教我几个。”鲁俊明围着刘子滢转悠。

“停停停,我眼晕。”她手摁太阳穴,坐下给表哥抖出几个压箱底的段子。

“啊哈哈哈哈哈!行,这个好玩儿。”鲁俊明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

刘子滢呵呵,你明明是个高冷校草才对,怎么画风撕裂往大笑姑婆方向奋勇前进了。

刘子滢、刘泽雅和鲁俊明在炕上支小桌玩拉火车,表哥几次耍赖刘子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小妹不忒乐意:“表哥那牌我先压上的,你干嘛搂走啦?”

“扯犊子,我手指没撤走。”鲁俊明话虽这么说,但仍老实把牌退还回去,这就是刘子滢不与他较真的理由,小伙本性纯良知错能改。

院里一阵骚乱,她顺窗户瞥见是那研究佛学的真·学霸表妹来了,多亏此人金玉在前才为刘子滢的异样早熟寻个合理借口,大人顶多评论她为钱昭君第二而不是神童妖怪。

钱昭君端着一副高冷脸走进屋,家族遗传近视使她一年级便戴上矫正镜,白净面皮顿时增添一股凌然学霸气,每个动作仿佛都在传递“走开,学渣,不要靠近我聪明大脑”的傲慢信息。

姥爷那边基因各方面出挑,像表哥昭君一辈无一例外美貌与高智商兼备,最高大表姐哥伦比亚大学seas学院最低表哥财经大学应用经济,实力碾压刘子滢与小妹。

吃完午饭大人在屋里休息打麻将,姑姥吩咐鲁俊明带妹妹们去村头小学操场玩滑梯。他背上小书包装好零食与饮用水,鹅妈妈似的保驾护航,刘子滢走着走着偏离人行道第一时间被薅回去。

路上碰见大队秧歌团路上□□表演,小妹好奇地站道边儿观赏,兴奋地指着身穿五颜六色表演服的演员们。

鲁俊明对小妹说:“蓉蓉要是喜欢看,傍晚还有舞龙舞狮的,比这个有意思。”

小妹缩在刘子滢身后摇摇头,不看。

钱昭君催促表哥:“快走,去晚滑梯挨不上个儿。”

用水泥塑成的大象滑梯是村里小孩子的抢手货,他们到的时候滑梯那里人满为患,全排队等着玩。

钱昭君抬抬镜框,瞟表哥一眼,什么话没说转身荡秋千:“子滢姐姐帮我推下好吗?”

“哦。”昭君同学打小非常有个性,所以得知她高三因为谈恋爱和老师干架,高考前三星期赌气不去上课时刘子滢一点不惊讶。乃至刘妈绘声绘色讲完刘子滢继续埋头吃夜宵,果不其然人家照样达到中国人大录取分数线。

秋千玩腻后鲁俊明建议翻墙去小学校园里探险,小妹举手同意,这厮胆小且好奇心旺盛。

假期学校大门紧闭,不过造型属于那种镂空栅栏式,底部有空隙可容6、7岁小女孩轻易钻通,她与小妹匍匐前进,钱昭君立在对面皱眉,迟迟不肯挪动。

表哥钻不过去便攀着大门翻身落地,转身招呼昭君:“走哇,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昭君仰头估量大门的高度,最终毅然选择爬行,直起身拍拍膝盖的土说:“一起。”

天井花坛中长满杂草,阴凉的照射死角白雪未化,刘子滢出声警告让其他人别走在屋檐下,防止被冰锥开瓢。以前有个写五岁男童冬季在车棚逗留被突然下坠的冰锥戳穿后脑勺的新闻令她不寒而栗,从此下雪天畏惧贴墙。

表哥撬不开教学楼门锁,只得领她们在外围转转,溜达两圈看天色不早于是打道回府。

几位表姐在小屋放vcd,赵美慧见着鲁俊明问道:“明子,你有恐怖片么,僵尸那种。”

“我也想看。”钱昭君拉着美慧表姐的手,她俩关系与刘子滢和小妹一样,表亲胜似亲姐妹。

“我去同学家给你们借一盘,他家好多林正英哒。”表哥龙卷风般刮走又刮回来,怀里抱着十几盘碟片。

大表姐挑得眼花缭乱:“哪部好看啊,我瞅简介都差不多,哎哟这个僵尸长得真搞笑哈,翻鼻孔像尔康,嚯~这个像尔泰。”

刘子滢举起一盘:“《僵尸先生》,介锅应该不错。”前世发小偶像乃林正英道长,几十年念念不忘初心,刘子滢听她念叨得耳朵起茧子,打死忘不了这部经典著作。

几个孩子围电视坐半圈,小妹紧紧贴着刘子滢:“滢滢姐,我害怕......”

“没事儿,不恐怖那都是假的,僵尸出来我帮你把他踹扁。”

鲁俊明扑哧一笑:“你说得是贞子吧,从电视里爬出来吓人还嗷嗷出怪音儿。”并配以即兴模仿声情并茂。

“泥垢了。”刘子滢把挥走他,给小妹寻一个枕头抱,增加安全感。

电影放完刚好晚饭做熟,鲁俊明起身给几位妹妹各夹一只油闷大虾,惹来表姐们酸他:“瞧瞧,老了就是不值钱,咱们小明哥俩那么大眼珠子愣看不见我们几个大活人,可见翻身做哥哥一朝过足瘾~”

“吃饭吃饭,废话多。昭君吃米饭吗,我给你盛?”表哥夺走最近昭君的空碗落荒而逃。

钱昭君抬屁股追去:“表哥我要馒头啊!”

一年没聚的亲友总不舍分别,大人们餐桌上决定留宿一晚彻底玩够。刘妈和表姨他们也都是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商量好赌筹当即拍板继续摆牌桌。

娃们干巴巴围绕圆桌瞪眼,家长有麻将牌九,他们玩嘛玩意?

“会玩五十k吗?”大表姐想玩扑克牌。

小妹摇头。

“炸金花呢?”

鲁俊明摇头。

“......保皇?”

刘子滢摇头。这名词好熟悉,大学舍友周末晚上经常招别的宿舍同学来耍,4副牌混打,她只参与一次就中奖被院系书记突击抓个正着,从此一生黑。

“你们怎么全坐这儿发呆呢?”小表姨抱着她亲妹妹路过。

鲁俊明叹口气:“不知道玩什么呗~”

小表姨找来一张纸折成“东南西北”,扔给表哥:“搭我一个,咱猜动物。”

刘子滢悄悄勾起嘴角,小表姨今年初二,上不贴前辈下不挨后辈,尴尬地悬在中间找不到组织。比刘潼表姐更傻,浑身冒傻气,中专毕业被一个说要创业的外地大叔骗走家里存折,五十万一分不落转给他,那男的人间蒸发她依然做着富太太的美梦。四姥爷买房交首付时发现存折空了,打电话报警追回二十万,小表姨才得知那男的已婚且三女一儿。

这场闹剧被当做反面教材,刘妈拍着自家存折对刘子滢说教:“女孩儿啊,得多长心眼儿,尤其是得防社会上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找对象需要擦亮双眼,看清他想娶你人还是你家存折。”

但是小表姨不甘就此罢休,沉寂半年再度搞出妖蛾子刷新亲朋三观,这次不惦记企业家了,爱上一穷得叮当响的大山黑小伙。

四姥四姥爷一万个不同意,小表姨就闹割腕闹上吊闹跳楼,坐楼顶上喊他们是牛郎织女转世,七世姻缘真爱无悔。

刘子滢淡定分析她纯属《知音》看多导致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典型病例详见凤姐。

最后磨得她爸妈心力交瘁,同意他们在一起。大姨作为娘家人结婚送亲,回来描述全程说山沟里全村还没通上电呢,山路陡峭汽车开不进去,小伙背新娘上山前后歇了四五回。亲戚不约而同笑喷。

“先制定规则,猜错的如何惩罚?”大表姐问,她存心想看笑话。

“画王八?可是不好洗啊。”美慧自己否决,上次用墨汁画脸肥皂搓不下去。

“粘白条吧,谁猜错脑门贴一个,最多的唱歌。”刘子滢提议。

“这个可以!”鲁俊明举双手双脚赞同。

刘子滢用夹子别好刘海,手边放了一沓卫生纸。八只动物随意抽取写在纸中,只要记住一个方向的动物便可顺利避免惩罚。

轮了几圈又到表哥,他双手撑桌面押宝:“东五,驴!”

钱昭君都听烦了:“你换一个,驴招你招惹你啦。”

表哥脑门覆盖一排纸条,跟人形墩布似的,咬牙倔强到底:“不,就驴。”

表姐:“是兔子,贴条。”

鲁俊明哀嚎:“我记着是驴啊,姐你故意骗我对吧?”上次刘泽雅东五分明是驴,到他这为嘛变了。

赵美慧撕条甩给他:“我看你脑子被驴踢过吧。”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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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倒数几天。刘子滢遛乖乖回来,刘妈二话不说将她放到车后座,冲刺似的脚蹬自行车。

刘子滢惊恐:“妈,您不是要把我卖了吧?”

刘妈边蹬边说:“舅妈生啦!”

“卧......啊???”生了,生了?!

她们赶到医院,病房门口挤满道喜的亲戚熟人,刘子滢弯腰左钻右钻顶着一头乱发挤进来,看到舅妈虚弱地半坐在床上由老舅喂水。

“舅妈......”

“唉,大滢,看看弟弟来。”舅妈努努嘴,身边有张小床,出生不久浑身粉红的小婴儿安静躺在里面。

刘子滢脚步轻缓,生怕惊醒弟弟,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小脸儿,肉嘟嘟软嫩嫩超级q.

小婴儿也许觉得痒,闭紧双眼小手乱抓攥住她的手指,咂么咂么嘴打个小哈欠。

她大腿浮飘,小手触感真实地经过皮肤传递给大脑,心顿时软成一滩水,好萌好萌好萌!

老舅笑道:“大滢挺喜欢弟弟啊。”

刘子滢用力点头,垂眸看着弟弟的睡颜。

hello,凯哥,初次见面,我是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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