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昌点了点头：“请讲。”
“这局布的不错。可是我实在想不到，几年没见，你有这么大的进步。这个用豁牙子诬陷我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爹想出来的？”
乔云昌扫了一眼苏小坏的荷包，苏小坏很爽快的把手机拿出来丢到了一边：“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录音。纯解惑。”
有求于苏小坏，乔云昌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不是我，也不是我老爸，是qq上的一个人告诉我的……”他果然很老实，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反正他也不知道这个神秘人是谁，卖了能得点好处，就卖了算了。
苏小坏一边听一边思考，通过他精湛的观察技艺，他能判断出乔云昌所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想不到连艾眉这件事，也是这个神秘人一手策划的。
从时间上来说，这个神秘人和自己未必有什么交集，神秘人想要达成的目的，也就不应该和自己有关。
“嗯。下一个问题。”既然跟自己无关，苏小坏也懒得去追究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好处，都建立在你父亲能官复原职的基础上。整倒了他，我自然也就自由了，艾眉自然也不会受你钳制，我们的房地产公司自然开的顺顺当当的。那你这些条件，还有什么意义？”
乔云昌微微一笑：“好处也许人人能给，但坏处就不一定了。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我敢保证一件事，如果我父亲真的出事了，我有这个能力拖着霸气房地产公司，拖着你，甚至拖着艾眉一起完蛋。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小坏没有说话，他只是又拿出了一颗烟，又抽上了。寻思了五六分钟，终于幽幽道：“我想来想去，你除了利用豁牙子那笔钱来做鬼，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能拖着我们一起完蛋。”
“聪明！”乔云昌倒是光棍，被苏小坏点破之后一点都不紧张，反倒冷笑了一声：“实不相瞒，豁牙子那笔钱是黑钱，已经通过正常手段流入了你的公司，只要我把这件事揭穿，你们公司就一定会背上洗黑钱的罪名，作为公司的大股东和管理者，你和陈全烨也只有锒铛入狱的下场。”随即他又缓和了自己的面容：“我保证，只要这件事得到妥善的解决，我马上就能利用银行的关系，将这笔钱的转入记录取消，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哈哈哈！”苏小坏突然就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前仆后继，他很突然的就觉得自己实在有点诸葛亮未卜先知的本事，虽然当时他并没有细致的猜测到乔云昌的图谋，但这个工作，他已经老早交给火球去完成了。
嗯嗯，这就叫滴水不漏！
“你笑什么？”乔云昌狐疑的盯着苏小坏：“除了我，没有人会为你去做这么担风险的事情。”
“噢。”苏小坏很豪爽的把抽了半根的烟头丢了，妈滴，咱也土豪一回：“我只是在笑，你居然用一件根本就没发生过的事情来作为谈判的条件。豁牙子的什么钱？他说来付钱签约，可是压根就没付过钱。”
“这不可能！”乔云昌冷笑了一声：“合同我都亲眼看过了，转账记录电脑上清清楚楚，银行那边有据可查，这种装腔作势的把戏，我们两个就不要玩来玩去了。”
“合同这种事，造个假公章，伪造个假签名，多容易啊。”苏小坏摊了摊手：“你起码有一点说的对，银行记录才是最重要的证据。你就不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有这件事发生？”
乔云昌的脸色终于变了，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绿，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拿出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我是乔云昌！你现在立刻查询霸气房地产公司的户头，看豁牙子的户头里最近有没有转过去一大笔钱！”
苏小坏还想抽烟，可惜已经摸不出来了，只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什么？！”很快，乔云昌的声音就大的差点炸破整间囚室：“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再给我仔细查！”
苏小坏又想抽烟，但是看了看乔云昌面前的烟盒，还是决定不去拿。
“我靠！”乔云昌似乎还想骂两句非主流的语言艺术，但实在是组织不出更好的来，只好狠狠的关掉了电话：“豁牙子这个王八蛋！”
“你看，或许他认为只是诬陷我就足够入罪，根本就不需要后手，这笔钱他想留下来防身也说不定。”苏小坏悠悠的叹了口气：“幸亏他是这么想的，不然我可真要倒霉了。”
乔云昌：“……”
囚室之中突然就很沉默，气氛压抑的让乔云昌有想撞墙的冲动。
“你究竟有没有可能放过我们？！”乔云昌的口气已经不太象是哀求了，倒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普通的面孔上青筋暴起，看起来一点都不普通。
苏小坏表示自己绝对不是吓大的，他很诚恳的对已经接近崩溃的乔云昌道：“我说你呀，这个判就不是这么谈的。我这个人呢，很喜欢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我想如果不是我有些手段，我去求你放过我，你是不会理睬的。所以……我决定也不理睬你！”
“好！”看乔云昌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有点要发疯的征兆：“好好！我告诉你！就算我爹的官丢了！我也一定会让豁牙子咬死你！他这么些年在我手上的把柄多了，我让他去死他也只有乖乖去死！”
“不是我，也不是我老爸，是qq上的一个人告诉我的……”静谧的囚室中，陡然就响起了另一个乔云昌的声音。
乔云昌大惊，回头一看，却是门外的江海涛，手中正拿着一个小型录音机，播放他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乔云昌的手直抖，指着江海涛的鼻子，下面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噢。”江海涛又举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这里有记，犯人与来访人员所说的话，都是要经过录音存证的。”
乔云昌：“……”
苏小坏看了看乔云昌的个头，又看了看江海涛的个头，很诚恳的向乔云昌建议：“其实你可以试着去把录音机抢过来，你看，就算你把他打晕了，他醒过来也什么都不记得。”
乔云昌微微一怔，眼珠一阵急转，突然就站了起来：“那个江队长，你爸爸今天晚上有没有来过？”
江海涛怔了怔：“我爸爸？我……”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想了半天：“你刚才问我什么？”
乔云昌干笑了两声，起身走出囚室：“也没什么，来来，抽颗烟。”
“噢噢！”江海涛揣起录音机，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接乔云昌的烟。
见江海涛的注意力都放在烟上，乔云昌眼中登时一道凶光闪过，一掌就朝着江海涛的后脑勺上打了过去！
苏小坏一边偷偷用手机拍摄，一边：“……”
这乔云昌实在是太不专业了，没练过格斗也就算了，还学电影上那一套，你以为随便在人脑袋后面敲一记，他就能晕？
要打到颈动脉的好不好？！
哎，这人不止不会谈判，也打人也是个业余！
“啪！”
苏小坏的抱怨还没完，他就已经抱不下去了。
他呆呆的看着被一掌击中后脑勺的江海涛，江海涛呆呆的看着一掌击中他后脑勺的乔云昌，乔云昌呆呆的看着被他一掌击中后脑勺的江海涛。
苏小坏：“……”
乔云昌是个业余也就算了！这江海涛分明自己的病都已经好了，明知道这乔云昌要来偷袭他，居然还能被他击中！
这是痴呆已成习惯么？
乔云昌这是存了要将江海涛打晕的心思，这一掌虽然很不专业，但力大势沉，连他自己打中之后，都觉得手掌发疼。
但是这个江海涛竟然毫无反应！
看他这个样子，一没打算晕过去，二没打算还手，傻乎乎的瞪着眼睛站在那里，好像已经从半白痴变成了全白痴。
乔云昌咬了咬牙，‘唰’又是一掌朝着刚才打得那个部分敲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这录音机都是要拿到手的！
“哎嘿！”刚才还是全白痴的江海涛，似乎只是随随便便的一伸手，就把乔云昌的爪子捉住了，一脸的惊疑不定加惊怒万分：“你打我？！”
乔云昌：“……”
“你他妈的敢打我！”江海涛的面目突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脸上的青筋都鼓得那么不自然，他一只大手用力，捏的乔云昌的骨节都在劈啪作响。
“误会误会！”乔云昌杀鸡般的惨叫了起来：“那个江，江队长！你爸爸，你爸爸今天晚上来，来了没有啊？！”
“我靠你麻痹！”江海涛兜头就是一拳，正中乔云昌的鼻梁，那一声脆响让苏小坏都忍不住咧了咧嘴，完了完了，这鼻子要再造了。
江海涛是什么人？他丫的刑警队长！他不止个头比乔云昌大，技术经验力气也是全面压制的干活！这敞开了一顿乱拳，乔云昌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一边打他还一边骂：“你个小兔崽子！他妈的我爸爸今天晚上来过没有关你屁事！你他妈的敢打我！”
乔云昌完全陷入了痛苦的纠结和挣扎当中，满心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头部随着江海涛老拳的惯性一会向左抛，一会向右抛，鼻血四处乱飞。但他依旧还在挣扎，他的挣扎不是动手，而是动嘴：“不是不是！江大队！你老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