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这药材你敢说没问题(1/1)

司雀台码头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帮工穿梭在各艘船板之间,小头目抽空吆喝几声手脚慢的帮工,又与其他头目继续说着浑话玩笑。

“这里谁管事?”陌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头目们看着面前的贵气少年一时都噤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答话。

“带我去见你们的台主。”少年又道,虽然声音听着平和,可脸上却冷若冰霜,几个头目都看得出这少年身份肯定不简单,最后还是一人主动站出来。

“公子请随小的来。”

裘霁被带到司雀台的办事处,这里的台主他虽没见过,却也耳闻过,是个名叫刀疤狼的男人,因脸上有一条刀疤而得名。

刀疤狼就坐在屋里,手里打着算盘算账,带路的小头目本想通报,被裘霁抬手制止:“我自己进去,你先退下。”

小头目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道是躬身退下。

刀疤狼听着脚步声头也未抬,却怒道:“滚出去,不知道老子算账的时候谁都不能进来吗。”

裘霁轻笑一声:“你这台主的架子倒是大,竟还敢让我滚出去,你不如教教我,到底怎么个滚法。”

刀疤狼震怒,抬头一看,下一瞬,脸色唰的一白,赶紧放下算盘走到裘霁前跪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少爷来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你确实该死。”裘霁冷着脸径直走到刀疤狼刚才坐的座位上,随手翻了几页账本,眼色越发深沉,“这账本是怎么回事?”

刀疤狼赶紧爬过去,紧张的舌头打架:“是----是这个月----哦不是,这半个月---的支出和收入,丝绸、茶叶、油盐、药材这些都没有问题,每个月进出都差不多。就是----皮毛要少些,现在正值酷暑,也只有高山地方有需要。”

裘霁盯着药材的记载,良久才淡淡问道:“药材真没问题?”

刀疤狼心头猛地一颤,不敢去看裘霁,支支吾吾的道:“药材----药材一直是这样,没---没什么问题。”

裘霁眼神忽的一凛,抓起账本朝刀疤狼扔过去,怒呵道:“还敢撒谎,你把今日运进来的药材给我拿出来。”

刀疤狼浑身一颤,惶惶不安的看着裘霁,他只得到消息说东家的大少爷要来这里视察,本以为只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这般厉害,这样看来,根本糊弄不过去啊。

裘霁眼神又凌厉了几分,刀疤狼吓得不敢多说,赶紧吩咐人去将今日运进来的药材拿出来。

裘霁一一看过去,最后停在何首乌面前,刀疤狼心跳的厉害,心道难道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果然,裘霁拿起一块何首乌,冷声道:“拿生首乌当制首乌来卖,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哇,你难道不知道这生首乌食之有毒?你贪,我没话说,可你偏偏被人踩住尾巴,对方还是我裘家的死对头,你说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刀疤狼唰的面如土色,他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天衣无缝,在裘霁看来就如同小孩子把戏,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求饶,砰砰磕头惶恐道:“少爷,小的知错了,小的是被钱迷了心窍,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少爷放过小的这一回吧。”

“放过你?”裘霁嘴角泛起冷笑:“放过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刀疤狼一怔,见裘霁眼色狠戾,知道后者不是说说而已,结结巴巴的道:“小的对老爷对少爷忠心耿耿,小的---小的在这一片认识的人物多,他们都会给小的几分面子,这样办起事来更方便。

少爷,小的知错了,小的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小的只求少爷能再给小的一次机会。”说着又磕起头来。

裘霁瞪了他一眼,“你该庆幸自己还有点用处,否则今日我便让你的尸体沉江-----”

刀疤狼听出这是要放他一马的意思,又哭又笑,劫后余生的他吓傻了似的跪在地上,已经忘了还有接下来。

裘霁见不得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怒声吩咐:“将所有还未交出去的何首乌都搜集起来,最迟今晚上我要看到货。”

刀疤狼连连应是,心中却疑惑又遗憾,难道少爷要退回去?可几万斤的数量,这退回去得损失多少钱啊。

裘霁来的突然走的也快,离开司雀台他直接去了与卫札约好的客栈,此时卫札正百无聊赖的在屋里等着。

门闩一动,卫札倏地从床上弹起来去开门,“少爷,您可算回来了,那帮兔崽子一直守在周围,小的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这里等着。”

“你做的很好。”裘霁一面进屋一面吩咐道:“通知毗涯,明日从司雀台运一批生首乌给他,让他想办法处理,我只要他挣会成本价。”

卫札一面写信一面笑,他家少爷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刀疤狼以为天高皇帝远,裘家管不到司雀台这里,就起了贪心,以低价运进生首乌,又高价转给各大药铺。

这生首乌和制首乌本就差别不大,且都有药用,可生首乌就少了一道复杂的工序,成本节省了很多。中间的差价除了分给合伙商一部分,他自己却留了大头。

刀疤狼贪钱且不说,可有人吃了生首乌中毒了,太尉正好抓住这件事,想要借此弹劾裘家,幸好这件事被裘家察觉了,裘霁此次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太尉当然不可能放任裘家毁掉线索,派人一路跟着裘霁,试图从中发现更多的证据。不过那帮兔崽子也没什么厉害,这一路被少爷可耍了无数回,卫札甚至想同情他们,至少这屡败屡战的精神值得肯定。

其实在姚肆带他们去司雀台的时候,裘霁就发现有人跟踪,这才让他先走引开一部分人,至于另一部分人,他们跟丢了少爷,跟踪一个小丫头还不简单吗。

“少爷,那小丫头不会出什么事吧。”卫札写完给毗涯的信,放在桌上等待墨干,问起了关于姚肆的事。

“太尉那老头天天在皇上面前说什么爱民如子,他不会允许自己手下对一个小丫头下手,顶多抓起来拷问两句,知道她没什么用了,自然会放了她。”

卫札又同情起姚肆来,小丫头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一回,也不知被抓了没,就算只是拷问两句,也绝对够她受了。

“少爷是想让毗涯在易国售卖?万一被发现,那毗涯他----”

“比起祸害自己国家的人,我更乐意祸害别国的人,他若是连这点自保能力也没有,那跟着我也没什么用。”

卫札见墨迹干的差不多了,把信装入小竹筒走到窗户边,不一会儿,二楼窗口就飞出一只白鸽,只是白鸽还没飞远,就被不知哪儿射出的箭射中,扑腾着翅膀落下去。

“又可惜了一只鸽子。”卫札喃喃叹息,然后从半铁笼子里取出一只不起眼的黑猫,将竹筒绑在黑猫的脖子上,摸着黑猫脑袋喃喃:“小黑啊小黑,你可要争气。”

将黑猫从窗口放出去后,卫札重新坐下,看天色还早,又道:“少爷,我们不如去看看那丫头,看她到底怎么应付那群人的,我敢肯定她现在一定郁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