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城府,还妄想着要只手遮天,哼,李佑,你当年是怎么设局陷害我们秦家,我秦晚歌今日便如何还你。
你等着吧,你的“好日子”不远了!
屋子里秦晚歌和映雪正说着话,阿黛突然过来,小声的对秦晚歌说道:“娘娘,魏太医来了。”
眼下悦君殿周围都是司徒睿的耳目,魏清一般都是入夜才偷偷过来,这大白天过来,必然是有要紧的事。
秦晚歌吩咐道:“快请魏太医进来。”
“你们也是糊涂,越是这紧要的关头,越是出不得任何差错,皇上疑心本身就重,你们居然还结伴进宫!”栖凤宫中,徐秋水沉着脸色责怪道,语气不善。
下面坐着的李佑和沈其昌被她说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李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说道:“事到如今,多说也无益处,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才好。”
“应对?”徐秋水闻言冷笑,“皇上没有下旨之前我们才有周旋的余地,可是如今皇上圣旨已下,还应对什么!”
“皇上此举并不完全是因为今日之事。”一直沉默的余枫突然开口说道,“最近我们在军中和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已经让皇上已经心生不满、起了削权之心,此举正是警告,近期我们行事要收敛一些。”
听余枫这般说,徐秋水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咬牙切齿道:“难怪这几日皇上总是常去刘巧衣宫中。刘巧衣是安灵素那个贱人的人,本宫好不容易将那个贱人打压了下去,可不能再让她轻易翻身!”
“这点娘娘请放心,如今无论朝中还是军中都是我们的人,那安灵素一个小小的南疆公主如何能翻身?”沈其昌不屑地说道。
“那也不一定。”余枫似乎不赞同,“皇上虽然软禁了安灵素,但终归没要她的性命,怕还是念着旧情。若是纳兰家再起来,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变故。”
徐秋水陷入自己的思绪,心中很是担忧。她与安灵素斗了一年多,自然知道安灵素是个什么样可怕的对手。只要给她一点机会,怕是死灰要复燃。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宫中,怕是又要变天了。
在这个时候,余枫突然又说道:“不过,在下新得了一个消息,可解除我们眼前的危机,也可以确保娘娘永绝后患。”
徐秋水皱了皱眉,看着余枫。
余枫在徐秋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徐秋水先是一愣,而好笑意盎然,很是得意地说道:“这件事情若是属实的话,不仅仅安灵素那个贱人,就连纳兰家、柳家都脱不了干系!”
此时的悦君殿内,秦晚歌已命阿黛她们紧闭门窗,以免被司徒睿的人马发现。
魏清进来时,满面笑容,秦晚歌看他这样,悬着的心定下来了。他这般模样,带来的想必是好消息。
“恭喜娘娘。”果然,魏清一见秦晚歌进来,便向秦晚歌深深一揖。
秦晚歌一脸迷茫,“这……喜从何来?”
魏清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说有些突兀了,欣然说道:“微臣糊涂了。此事说来倒是凑巧的紧。娘娘之前不是让微臣留意皇上的药么?微臣便留了心思,却没想到,让臣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魏清看了眼左右,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在皇上的药中偷偷加了逍遥散,皇上已经对逍遥散上瘾,无法戒断,却毫不自知。”魏清低声。
秦晚歌怔了怔,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对徐秋水此举已是了然,“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恨。如今的皇后娘娘,怕是恨皇上已经恨到骨子里了。”
当年司徒俊的死,让司徒睿与徐秋水彻底的决裂,徐秋水恨司徒睿,却还没有恨到要生食其肉的地步。可是司,徒睿却在徐秋水失望的时候重新宠信她,带给她希望之后,又将她扔回冰冷的绝望里。
徐秋水一次次被自己曾经深爱的人丢进绝望里,会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也是情理之中了。
魏清兴奋地继续说道:“皇后这是给了娘娘一个绝好的翻身机会。当初皇上听信了金不换的一面之词,软禁了娘娘。皇上若是知晓金不换的所作所为,必然会对当初他们的所言所做产生怀疑,继而调查下去。只要皇上对金不换起了疑心,娘娘何愁找不到机会脱身?”
秦晚歌点点头,脸上有浅然的笑意,“这件事情好好做一做文章。不过,司徒睿每天盯你盯那么紧,这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你大白天的冒险过来,若是被人寻到错处该如何是好。”
秦晚歌的语气半是责备半是担忧。
魏清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他心里,眼前这个女子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能令她安心,他冒险又算的了什么?
圣旨是在塘报送达京城后的第五天,送到的永州城。圣旨上令纳兰明若与房哲继续留守在永州、柳宸玥回京复职,让司徒炎即日启程回灵州,不得耽误。
从城楼上望向龙首原,龙首原上少了诡异的红色花朵的遮掩,露出红褐色的土地。
永州城入夏快,如今已经是绿树成荫,水田里的稻谷青绿一片,一派生机;东周亦是如此。似乎只有龙首原这个东周与西陵交接的土地被遗忘,这里依旧是一派荒芜的景象,寸草不生。
司徒炎望着龙首原出神,久久没说话。
房哲陪他站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据说,龙首原上杀气太重,亡灵无数,所以龙首原上,只能一片肃杀。”
司徒炎轻笑了一声,不知是何用意,“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多少将士因为心存这样的信念、为了保护这江山社稷,葬身于龙首原上。不知道留在龙首原上的这些将士,死前心境如何?”
“他们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死,自然无悔。活下来的,他们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反而死在了君王的猜忌中,其中怨气,想必要比龙首原上的这些人,大得多吧。”房哲长叹一声,愤愤却又无奈。
司徒炎侧身看了房哲一眼,望着龙首原的方向,幽深的眼中,多了几分伤感。
房哲知道,他想起大小姐了。房哲也不打扰,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司徒炎说,难不成他要对司徒炎说:大小姐还活着、大小姐没死,她就是如今的南疆长公主,也是王爷你如今的心上人。
许久之后,房哲已经放弃了挣扎,司徒炎才缓缓开口:“本王即刻便要启程回灵州。永州,便托付给房将军了。”
“王爷放心,永州至关重要,我是知道的。只要有我房哲在,永州便不会有半分闪失。”房哲保证道,语气肃穆,如同誓言一般。
不多时,一辆毫不起眼的轻便马车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如同来时。
任凭谁都想不到,这马车里坐的,是如今权倾朝野的灵州王。
离开了一个战场,又要奔赴另一个战场。
司徒炎闭目将手中的信放在了一边,手摸着放了同心结的地方,这一切什么时候能结束,什么时候才能与她重聚呢?
素素,你在宫里一切都好么?我好想你啊。
与司徒炎一起前往灵州的,只有楼宿一个人。
其中,房哲与纳兰明若继续留守永州,柳宸玥奉旨回京述职;楚离因为收到苍云的来信,转道回苍云派;木清在永州城的危机解决之后,留了一封信便一去人物踪。
所以,如今随司徒炎一起回灵州的,也就只有龙卫与几个暗卫,还有楼宿而已。
而司徒萧依旧以灵州城无主、怕灵州会出乱子的名义留在灵州不走,梅峰祁为了避嫌,已将手中兵权尽数交出。而谭青决就负责与司徒萧周旋,也幸好有谭青决在,才没有让灵州的兵权落在司徒萧的手中。
司徒萧狼子野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被他掌管了灵州的兵权,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呢。而且,一旦兵权落入他手中,可就回不来了。
而司徒睿送来的王梦婷,享受贵宾待遇留在王府。一来,王梦婷是司徒睿亲自下旨送来的秀女,二来,她又是琅琊王家的女儿,无论哪一重身份,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有异心之前,都不能轻举妄动。
还有……他问轩辕冽,关于宣无的身份,轩辕冽只说了“云家”两个字。
隐世云家,从来不过问天下的局势,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场纷争之中。是因为,天下时局即将动荡?还是,云家才是这一切幕后的真凶?司徒炎百思不得其解。
云家于他而言,就像是传说,他对云家的印象,和天下其他人并无差别。何况,自从母妃进宫之后,云家便舍弃了母妃,无论是他还是母妃,都不过是云家保全自己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件事,如果云家才是幕后的黑手,那么,这个局,就太大了……
轻便的马车快速驶过,一波刚平,一波将起,司徒炎的到来,灵州又将又一场暴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