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司徒睿的性格,他喜好女色,对她这个皇贵妃也十分上心,再加上欢宜香的控制,司徒睿应该越发离不了她才是。可是,他却渐渐的疏远了她。
自从进宫以来,无论是司徒睿还是徐秋水,他们的心思都把握在她手中。而无论是司徒睿的恩宠还是冷淡,都在她的计划里面,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司徒睿的心思扑朔迷离。
可是偏偏的这一次,司徒睿的疏远莫名其妙,她摸不着头脑,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其中的原因所在。
对手莫名的态度转变,她却嗅不到一点风声,秦晚歌的心中甚是不安。
“娘娘这是怎么了?”见秦晚歌脸色突然有点不对,柳如心不由得问道。
秦晚歌回神,看着柳如心笑着说道:“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
喝了一口茶,暂且抛开心中的不安,若无其事的笑着对柳如心说道:“如今陈采薇在宫中风头太甚,那刘巧衣是刘尚书的女儿,秀女中就属刘巧衣的风头最甚。家世不错再加上容貌姣好,刚进宫的时候都以为她能够拨的头筹,没想到皇后却捧了陈采薇,让她在储秀宫待了这麽长时间。等她封为了贵嫔,可有热闹看了。”
说着,喝了一口茶继续看到,“谢国公的女儿谢月儿,她的人品如何?”
秦晚歌出声问映雪道,映雪看了之后笑着说道:“谢月儿容貌属于中上等,性格温和,倒是不错的,也是个省心的主。”
听着映雪这般说,秦晚歌看着画像上的女子温温柔柔的,看起来没有太多的心机的样子,点头说道:“是个省心的就好,她便给个嫔位,与那刘巧衣同住在蒹葭宫中吧。”
秦晚歌的吩咐,映雪逐一记下来,待秦晚歌翻到后面一张画像的时候,手中端着的茶杯有些不稳,泼出来的热水溅到了手背上,但是秦晚歌却毫不自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原来,穿了安灵素的皮囊久了,她已经有些忘了自己原来是长什么样子了。
如今毫无预警的见到和原来的自己这么类似的一张脸,前世的记忆骤然涌现,心痛就这么突如其来。
柳如心见着秦晚歌的面色有异,是那画像上的女子长相太过于骇人,便顺着秦晚歌的画像看过去。
相反的,却见那画像上的女子娉娉婷婷,是个清秀的美人。女子不过二八年华,柳眉杏眼,小巧的瓜子脸上带着浅浅笑容。并非是时下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一般娇怯的气质,这个女子微微上挑的眉眼中带着几丝英气,十分显眼。
画像上的一旁小字写着:“琅琊王氏王梦婷。”
“我还道是谁家的女儿这般的英气逼人,原来是琅琊王氏的女儿。”柳如心像是有感而发。
一边的如梦见秦晚歌对王梦婷比较感兴趣,便解说道:“这王梦婷并非是琅琊王氏嫡出的女儿,是偏房庶出的。虽然容貌不错,但娘娘也不必担忧,在后宫之中,除了容貌之外,也是要拼家世的。王氏送个庶出的女儿进宫,显然是没有争宠之意,应该只是按照惯例想让皇上放心而已。”
如梦不知道的是,让秦晚歌失态的,并非是那王梦婷这个人,而是王梦婷她那和秦晚歌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容貌。
这是巧合么?不,如果说这是巧合,就未免太凑巧了。
在这个调查当年秦家旧案的节骨眼上,却出现了一个与当年的秦晚歌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个王梦婷,就拟贵人的封号,住在梨清轩中吧。”秦晚歌将画像放下,淡淡的说道。
既然这个王梦婷是个未知变数,那就将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远远隔开。
“娘娘,皇上最近常去采薇宫,已经很久不去悦君殿了。”离宫里,绿珠正为徐秋水揉着肩膀,一边捏着一边说道。
听绿珠这么说,徐秋水顿时心情大好,幸灾乐祸道:“那个贱人以为扳倒了我便能够独宠了,现在她不是也失宠了么。简直是报应!”
显然的,知道秦晚歌失宠的消息,足以让徐秋水一扫前些时日的阴霾。
“已经过了上元节,宫中应该是开始忙着选秀之事了吧。”又想起来一件事,说道。
“是啊,十五一过,就忙起来了。”绿珠见徐秋水询问,连忙回答:“可是,选秀的事情是由皇贵妃做主的。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明明这些时日一直冷落皇贵妃,很少去悦君殿,可是掌管六宫的权利还在皇贵妃的手中。赏赐也从来少不了皇贵妃的那一份。”
听了绿珠的话,徐秋水冷笑一声说道:“他还不是看着安灵素那个贱人年轻貌美舍不得动她,还想慢慢吊着么。不过也是,这般绝色尤物实属天下罕见,也难怪司徒睿放不开手了。”话里有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
说着顿了顿,一脸狰狞地咬牙切齿:“以色侍人能得几日好?安灵素,本宫若是毁了你那张脸,看你还能拿什么勾引男人!”语气之森冷,就连绿珠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皇后这次是打算绝地反击,肯定安排了必杀招。必须尽早通知王爷早作防备才是。
“这次选秀居然让她负责,真是便宜了安灵素那个贱人,白白让她有机会在后宫安插人手。”徐秋水冷冷的说道。
“娘娘且放宽心,秀女之中资质好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中资质最好的陈贵嫔不是被娘娘挑出来成为咱们的人了么?任皇贵妃再怎么样也翻不起浪来的。”绿珠很快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接住徐秋水的话。
“这倒是,陈采薇是个聪明人,倒是能够帮我不少忙。眼下陈采薇正得宠,告诉她,可以动手了。”
“是。”
徐秋水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入口,徐秋水脸色就变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到了地上:“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居然给本宫喝陈茶!真以为本宫进了离宫就对你们没办法了么。等本宫出去了,一定要了你们一个个的贱命!”
绿珠默不作声,小心伺候。
秦晚歌拟定封号,要呈交给司徒睿定夺。而司徒睿这几日一直处于暴怒边缘,没人敢惹。
司徒睿会如此,原因无他,是因为在派遣沈其昌赶赴永州的时候出了问题。
正月初十二,司徒睿一道圣旨到宋城,命沈其昌立即的回京率兵前往东周。
可是恰好就在圣旨到宋城的前一天晚上,沈其昌忽然身染怪疾,卧床不起,司徒睿听到传旨的人回报之后,大怒,以为是沈其昌故意推脱,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抬,也要把人给朕抬到京城来!”
皇帝下旨,谁也不敢耽误,连夜准备了车马把病中的沈其昌送进京。
沈其昌上殿面君的时候,是由人搀扶着,他眼圈乌青,面色如纸,走路都走不稳,完全不像是在做戏,司徒睿这才稍微消了气,召来了太医来给沈其昌把脉。
几个太医联合诊脉之后,都十分确定的说,右威卫将军确确实实是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至少要卧床静养一个月才能痊愈。
司徒睿当场摔了桌上的精美的彩釉茶盏,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一个月的时间1一个月后东周的人马早就将京城踏平了!”
沈其昌见司徒睿怒火冲天,顾不上自己拖着病体,跪地连连磕头说道:“臣虽身体有碍,但只要皇上下旨,臣万死不辞!”
这两句话说的司徒睿十分舒坦,但是,就算沈其昌愿意去,他也不会让沈其昌去的。沈其昌这个样子,不要说率兵打仗了,恐怕连拿刀都够呛。
司徒睿摆出仁君的姿态,说道:“爱卿不要多想,就留在京中好好休息,朕会让太医在你府上照顾你的。”
……
沈其昌病重,朝中却无良将,但是东周大军兵临城下蠢蠢欲动,对西陵的企图已经昭然若揭,若再不遣良将前往主持大局,等到东周发难可就来不及了。这让司徒睿头疼上火不已,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选秀的事,于是,为秀女定位份的事情,也搁置了好几天。
晚膳之后,李德寿到悦君殿来,送来了进贡来的柚子:“这是南方新送来的柚子,皇上知道娘娘爱吃,便命奴才送了两个过来。”李德寿堆着满脸笑说道。
秦晚歌让阿黛接下柚子,说道:“有劳公公多跑一趟了,如今天气冷,公公还是在这里吃点热茶暖暖身子吧。”说着,让着李德寿坐了下来,
李德寿见这情形,便知道秦晚歌是有话问自己,当下也没有推脱,陪着笑脸说道:“那奴才就多谢娘娘赐茶了。”
“皇上近来很少到悦君殿了,不知道皇上常去的是哪位娘娘的宫中?”秦晚歌开门见山。
李德寿看着秦晚歌的脸色,小心地回道:“奴才也不敢瞒着娘娘,皇上近来最常去的是采薇宫,也去了一两次丽嫔娘娘的宫中。最多的是在勤政殿过夜。”
秦晚歌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