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头疼的也是他轩辕冽。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们隔岸观火就成了。”
没想到司徒炎会这么说,秦晚歌不由得笑了出来,说道:“你这么对轩辕冽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再说了,对手那么狡猾,轩辕冽万一不是他的对手,岂不是会打乱我们的全盘计划?”
司徒炎冷笑了一声,说道:“轩辕冽从小就是个狼崽子,你可不要小看他。这次中招是他一时不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狼狈。”
“狼崽子?”秦晚歌不明所以,也表示对这个形容词很感兴趣。
司徒炎干脆举了几个例子给秦晚歌听:“轩辕冽的母妃是东周先皇的宠妃,但是在轩辕冽三岁的时候,他母妃就已经死了。失去了母亲庇护的皇子,在皇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的情况下,平安长大,这是其一;其二,他不仅平安长大,而且能够凭借着先皇对他母妃的感情,让先皇对他十分倚重,连带着,他母妃的娘家从寂寂无名的小县官,在短短十几年内成为东周最强大的世家,这个难道没有说服力么?”
秦晚歌颇为惊讶,这几点中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说明轩辕冽的城府之深手段之高明。看样子,她真要对轩辕冽刮目相看了。
马车在宫墙外停了下来,司徒炎和秦晚歌两个人施展轻功,避开巡查禁卫军,安然回到悦君殿。
秦晚歌刚坐下还没喝口水呢,却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小月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神色紧张的都结巴了:“娘娘,不好了,云贵妃小产了。”
“快,去寒香宫。”秦晚歌吩咐道。
云贵妃小产可不是小事情,司徒睿对于柳如心腹中这个孩子的重视是众所周知的,如今柳如心一小产,可不得惊动六宫么?
做为皇贵妃、柳如心最为亲近的人,秦晚歌自然要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赶过去。
秦晚歌起身,又回头看了还坐在那里的司徒炎一眼。司徒炎说道:“你去忙吧。”示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
秦晚歌顿时一脸黑线,她原本是想司徒炎离开的好吧。
阿黛看着秦晚歌披了件披风就出门,连忙拦了下来,说道:“娘娘,你就准备这样出门么?”
秦晚歌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换了双鞋和大氅,装成一副刚刚睡醒就急匆匆赶过去的模样。
寒香宫中灯火通明。
秦晚歌赶到寒香宫的时候,司徒睿已经在了。
今天晚上司徒睿去的是栖凤宫,所以,徐秋水也已经过来了。秦晚歌连忙向司徒睿和徐秋水行礼,司徒睿揉着眉心说道:“算了,坐吧。”
显然是睡着之后被惊醒,闻知云贵妃小产,眼中尽是担忧之意。
太医院们的太医都来了,魏清自然也在。
只是情况不太好,屋子里面一阵的血腥味,秦晚歌脸上带着担忧之意,关心的问道:“皇上,如心这是怎么了?”
司徒睿眼底有担忧之意,缓缓的开口说道:“朕也不知道怎么了,方才寒香宫的人到栖凤宫来报说,云贵妃半夜睡梦间忽然动了胎气,朕来的时候太医们已经在尽力保胎了。”
话音刚落,魏清从里面出来,脸色不是很好,跪在地上对司徒睿说道:“皇上,云贵妃的这个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司徒睿的脸色立即的落了下来,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朕命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云贵妃的孩子,若是云贵妃的孩子没有了朕让你们陪葬!”
杯子碎的声音吓得在屋内侍奉的宫人们连忙都跪下来。
徐秋水暗暗想着,柳如心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动了胎气小产,照理说,她下的药,会在孩子出生时让柳如心一起去死,现在孩子保不住了,倒是便宜她了。
心中恨恨,但徐秋水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十分沉痛的模样,说道:“皇上息怒,魏太医也是尽力了,云贵妃与那个孩子缘浅,终究怪不了别人。”
旁边的秦晚歌听了之后,脸色立即白了下来,似乎不敢置信,问道:“如心的脉象向来十分平稳,太医天天都是给她请脉,都说孩子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如今最危险的头三个月都过了,孩子怎么会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呢?!”
司徒睿经过了秦晚歌的提醒,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冷着脸问道:“魏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他已过而立之年,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没了现在就只有一个痴傻的女儿,好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居然说没就没了。他不震怒才怪。
这与他宠不宠爱柳如心无关,司徒睿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子嗣。孩子没了,自然有人要倒霉。
是以,那些太医们在知道柳如心的孩子保不住之后,都不敢到司徒睿面前回话,生怕皇上震怒,会要了自己的脑袋。
可怜魏清这个太医院院判,别人可以躲,他却是躲避不能,只得往前冲,“回皇上,云贵妃的脉象是臣每天请脉的,断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云贵妃忽然小产,似乎是长期接触到麝香有关系。”
魏清看着司徒睿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麝香?云贵妃如今有身孕在身,宫里所用的皆是万分的小心,何来的这样的脏东西。”司徒睿闻言,当场就拍桌怒道,他的脸色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秦晚歌在一边看着,直发冷笑。
司徒睿这副样子,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司徒睿是对柳如心多上心多重视。
可是,自从柳如心小产后,他连进屋去看柳如心一眼都没有,只是一味追问魏清孩子的事情。司徒睿所看重的,不是对柳如心,而是她腹中的孩子——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子嗣。
司徒睿心里想的,恐怕是,只要有人能替他生孩子,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怀的是他的孩子就够了。
当真是心硬如铁啊。
可是,司徒睿,老天怎么会让你这种人有儿女承欢膝下?就算是老天肯,我也不会答应!即便柳如心的孩子保住了,那也不是你的血脉。你这辈子休息有子孙后代!
我,必定要让你——断、子、绝、孙!
收起眼中的寒意,秦晚歌接着魏清的话说道:“如心做事素来谨慎,她对这个孩子有多用心,皇上也是知道的,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格外小心,样样不敢马虎,断然不会误用麝香。不如将寒香宫里伺候的人都一一叫到殿前审问,再让太医们查查究竟是哪里来的麝香,看究竟是如心误用了麝香,还是有人刻意谋害皇嗣。”
秦晚歌说的掷地有声,最后这句“有人刻意谋害皇嗣”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语调咬字,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徐秋水一眼。
徐秋水被她看的万分心虚,当下就觉得有些不安。
按理说,如果柳如心没有服用映月红的话,就算是中了寒香引,在孩子出世之前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为什么偏偏就在她将怕平安符送回寒香宫没几天,柳如心就莫名其妙小产了?
她再看看安灵素那宛如毒蛇般要将人吞噬的眼神,徐秋水暗自心惊,立马就察觉出了不妥之处。她在深宫这些年,这点城府见识还是有的。
她立刻说道:“是啊,云贵妃骤然小产之事十分蹊跷,是要好好的查一查。臣妾为六宫之主,皇嗣有损是臣妾的责任,请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臣妾来处置,臣妾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后宫之中真有这等居心叵测之人,必定要她身首异处为皇嗣偿命。”
“如心腹中的皇嗣关系到国之根本,非同小可。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后宫之中每个人都有重大的嫌疑,就算是皇后娘娘也要避嫌才是。”秦晚歌似笑非笑着说道,“今日皇上在这里,寒香宫的人也都在外面候着,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也免得以后有人怀疑皇后娘娘有心偏袒谁,有损皇后娘娘贤德的名声。”
徐秋水听秦晚歌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不由得大怒,冷目质问道:“皇贵妃这是在怀疑本宫么?!”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说,后宫之中谁都有可能做手脚,臣妾身在后宫自然也包括在内。臣妾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多想。”秦晚歌语气无辜的说道。
言下之意却是:皇后娘娘不要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徐秋水气得不轻,就要破口大骂,却见司徒睿脸色难看的打断道:“好了,都别说了!魏清,你带太医们在寒香宫里外好好的找一找,看看麝香究竟出自哪里。李德寿,将云贵妃贴身伺候的人都一一带上来,朕要亲自问话。”
还好柳如心喜欢安静,寒香宫中伺候的人并不多,而贴身伺候柳如心的人,也只有慎儿一个,问起话来倒也方便,不至于费时费力。
慎儿被带了上来,伏身跪地一动不动,司徒睿问道:“今天晚上云贵妃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动了胎气以至于酿成小产的大祸,你将前后事情都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