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当年自己识人不清，将司徒炎当做是普通的纨绔子弟，将司徒睿当做了可以寄托终身的良人、托付天下的明君。

那个悲剧，说到底都是自己造成的，无怪他人。

……

眼见着秦晚歌沉默了，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司徒炎问道：“现在宫中的局势怎么样了？”

秦晚歌很快回过神来，说道：“音妃如今又被贬谪为了嫔了。徐秋水被李玄音撞了那么一下，大概要早产了，太医院的太医都来大半了，这次徐秋水想要算计本宫，可是没想到把自己算计进去了，也算上是罪有应得了。”秦晚歌眼神冰冷。

司徒炎不予置评，想到宋子峰说的今天情形，便说道：“听宋子峰说，今天那些刺客是冲着司徒睿来的，而且每一招都是要司徒睿的命的。这刺客是李佑安排的么？”

宋子峰将当时的情况都仔细与他说了，司徒炎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秦晚歌。

今天明明是徐秋水算计好了想要让她露出会武功的马脚，可是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出了徐秋水的算计，顺带算计了徐秋水和李玄音一回，现在无论是徐秋水还是李家那边，经过今天这一件事，都是元气大伤了。

秦晚歌想到今天刺客的事情，也很不理解：“今天临风苑的人不是李佑安排的，看今天徐秋水的举动，她原先定然是想着在晚宴的时候借机让伪装成宫女的刺客刺杀本宫，好让我当众动武露出破绽，引起司徒睿的怀疑。可是那些刺客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杀司徒睿，来势汹汹招招致命，若不是有宋子峰在，司徒睿就凶多吉少了。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徐秋水安排的。”

她还有半句话没说，别看徐秋水坏事做尽，可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她是真的把司徒睿放在心上了。

只不过，她的占有欲也随着司徒睿的贪婪二一步步膨胀，膨胀到现在她一看见司徒睿一出现一个新的女人，她就想铲除掉对方，来保护自己的地位、守住自己的男人。

渐渐的，她的行为就变成了敌视、仇视司徒睿身边所有的女人，并且将他们一一掉铲除。

司徒炎微微皱了眉头，“既然不是李佑安排的人，那会是谁做的呢？这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知道皇后娘娘在临风苑设宴席，又能够将人藏在泰岳池底下……除了本王，还真想不出有第三个人了。”

看着司徒炎微皱眉头却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调侃，秦晚歌差点冲口而出：你真是死性不改。

可是，眼下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宋子峰出事之后已经去见过了司徒炎，可司徒炎此番进宫却只是为了刺杀的事情而来，并未追问她与秦家的事情。是宋子峰没有对司徒炎说穿自己的事情么？

可是，司徒炎是个聪明人，或许宋子峰跟他说了，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也明白，就算问出口，她也不会给出任何答案。

他与其再一次问了之后问不出任何结果出来，不如将怀疑藏在了的心底，等着合适的机会再试探她，看她会不会在慌乱之下，出什么差错，说漏嘴。

秦晚歌心中思索着，无论怎么样，以后在司徒炎的面前还是要多加谨慎一点。

之前她多次提及秦家和西陵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引起司徒炎的怀疑，以后和他相处之中，说话做事一定要分外注意，尤其是提到秦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隐藏好。

秦晚歌摸了摸放在怀中的朱雀印，至于这朱雀印，还是到了合适的时候再交给司徒炎吧。

……

司徒炎却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司徒睿登基的时候，内忧外患不断，不少人觊觎皇位，之前几个皇子留下来的党羽和那些觊觎西陵国土的外族人都想趁着西陵局势不稳的时候刺杀司徒睿。可是，当时秦晚歌以雷霆的手段稳住了朝政、慑住了外敌。虽然司徒睿并不是个好皇帝，但是因为有秦晚歌平定了天下，这些年来，西陵倒也没有出过打乱子。你说，如今除了我们，还有谁想要司徒睿的命？”

提起秦晚歌的时候，司徒炎的话语里面带着几分的伤感之意，听在秦晚歌的耳里，她心里百味陈杂。

她当年做过那么多伤害司徒炎的事情，可是他如今提起曾经的她，却没有半句辱骂，反而字字赞许，这让她羞愧地几乎无地自容。

生怕被司徒炎看出来自己的失态，秦晚歌接着他的话说道，“当年秦家的事情司徒睿斩杀了不少的臣子，这次刺杀事件，要么是之前秦家旧部、要么是被司徒睿斩杀的臣子的旧交前来报复，要么就是觊觎西陵的外族前来刺杀。”

司徒炎点点头，对此不可否认。

秦晚歌：“不过如今西陵风调雨顺，虽然秦家的兵权都被瓦解了，但是昔日的兵力分布还是先皇后布置的，按照先皇后布置的兵力图，西陵纵然是皇帝无德，但是只要不出现天灾人祸，不轻易的更换将领的话，那些外族也不敢轻易举兵来犯。所以，是外族来刺杀司徒睿的可能性比较小。此番很有可能是与司徒睿有私怨的旧臣来刺杀的。”

“你说的也对。”司徒炎赞同道：“秦晚歌那个男人婆，虽然性格凶狠了一点。但是在军事上的才华就连本王都甘拜下风，这些年以来，司徒睿在朝政上听信李佑这样的臣子，将西陵的朝堂上弄得乌烟瘴气的。但就是因为军队里如今还沿用当年的秦晚歌留下 的排兵布阵法，就算这些年朝中再不像话，外敌也不能入侵占西陵半分。”

秦晚歌看着司徒炎，他说这话时，眼中带着真心的敬佩。

司徒炎：“司徒睿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就算忌讳秦家留下来的旧臣，也不敢轻易动他们，因为他知道，若是动了，他这个皇位可就做不安稳了。否则到时候边关乱起来，没有秦晚歌在，谁给他带兵打仗去。”司徒炎用讽刺的语气说完的这些话。

虽然司徒炎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淡，但是秦晚歌还是能察觉到司徒炎平淡的语气里面压抑的情感。

司徒炎见秦晚歌没说话，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却不知道秦晚歌的内心早就掀起了万般的波澜。

司徒炎啊司徒炎，秦晚歌何德何能，能蒙你如此深情？

秦晚歌出其不意对上他的视线，“算了，既然对方是想要司徒睿的命，那正好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至于对方是水，就让司徒睿自己头疼去吧。”

“也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邕州水患的事情，自从上次司徒睿在朝堂上与唐老大人起了争执之后，老大人现在已经气的不上朝了。而朝堂上的那些酒囊饭袋之徒并没有提出什么好的意见，李佑还说按照往常一样朝廷里面拨些银两到邕州，让邕州的林永去处理就行了，不过是多死一些人，让司徒睿不要太挂在心上。”司徒炎说道。

“呵，和往年一样拨些银两？”秦晚歌的嘴角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朝廷赈灾的银两拨出去，到时候林永和下面的官员联手的将朝廷赈灾的银两贪了过去，分一大半给京城的李佑和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到时候就算是发生了再大的事情，有李佑在朝中挡着、有皇后娘娘在皇帝陛下的枕边吹耳边风，最后就算邕州和其几个县郡死了多少人，司徒睿也不会知道，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正是如此。今年邕州水灾，牵连了十二个县郡，比之往年的灾情要大上好上许多，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司徒炎问道。

“王爷莫非已经知道原因了？”秦晚歌见司徒炎语气肯定，便好奇问道。

“林永将去年修理堤坝的银子全数收入囊中，从前还知道做做表面文章，现在别说是修堤坝了，人都没见他动一个，贪得的钱，他与京中的李佑和徐秋水三八开，他得二成，一成与手底下的官员分了。往年他们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出了事情之后以邕州地理位置特殊，雨水多为由上书京城给蒙混了过去。可是没有想到今年的雨水比往年要大还要多一些，手底下的官员做的太过分了，连堤坝修补都没有修补，所以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惊动到了京城来。”司徒炎冷声的说道。

“他们这种事情可还真能做的出来，邕州位于淮河下游，所修建的堤坝关系到两岸数千万百姓的性命，就算是再贪，居然拿数千万人的性命来贪污。”秦晚歌的声音也有些冷。

“有着司徒睿这般的君主，你还想着他的臣子能有多么的贤明。”司徒炎接着嘲讽的说道，语气里毫不掩饰对司徒睿的不屑之意。

秦晚歌转而又说道：“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没想到王爷居然调查得如此详细，本宫着实佩服。”

“邕州堤坝被毁之事倒不是本王调查出来的。本王之前已经派影卫在邕州救灾，便也让影卫盯着林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