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徐秋水又在他面前扮演了多年的贤良淑德温柔体贴,眼看着徐秋水再也不温柔不大度还张牙舞爪,甚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么多损害他利益动摇他皇位的事情,反差甚大。司徒睿怎么还能容忍!
当下就黑着脸,冷哼道:“多年夫妻,想不到皇后竟然这般蛇蝎心肠,朕真是白白宠爱她信任她那么长时间了!这种女人哪儿配做什么皇后,简直是比蛇蝎还毒!”
秦晚歌对此不置一词,她实在担心自己此时如果说话的话,会不小心说出一句:“你们半斤对八两,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一路上,宫人一个个大气不敢喘,走路都格外轻。
李德寿朝秦晚歌这里看了一眼,秦晚歌却抛给他淡然的笑意,意思是:放心吧。
放心吧?李德寿如何能放心?他虽然知道皇贵妃手段高明,但还是觉得不踏实。
秦晚歌却是已经目视前方,若无其事地挽着司徒睿的手,就像他根本不是在生气而是在笑一样,“皇上,快别气了。还是先问问皇后姐姐再说吧。”
到了栖凤宫,司徒睿冷着脸进去。
栖凤宫中跪满了一地的人,司徒睿看都没看她们,直接的进了内殿,徐秋水似乎很惊讶司徒睿这么早就回来了,将手中刺绣的东西放下,欣喜的对司徒睿说道:“皇上才从相国寺回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司徒睿走上前去,心中的怒火不定,直接的扇了徐秋水一巴掌:“皇后,你给朕好好解释一下皇贵妃遇刺和兰妃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巴掌司徒睿用了十成的力量的,直接打在了徐秋水的左脸上。
徐秋水没有躲,生生的挨了那一巴掌,摇摇欲坠但还是站稳了,随即跪了下来,说道:“臣妾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皇上说的这些臣妾怎么不明白?”
徐秋水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泪花,一副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司徒睿。
秦晚歌在一边冷眼看着,这苦肉计今天用的不知道合不合适呢,徐秋水。
跟了司徒睿这么些年,徐秋水早将司徒睿的习性完全摸清楚了。便是这般可怜的模样,司徒睿看着,心中难免有些心软,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
他坐在了一边,对徐秋水说道:“皇贵妃在相国寺遇刺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么?就连那刺客都已经招认了是你指使的,还有,兰妃在宫中在火中丧生,若不是你阻止宫人们救火,惠心殿怎么会被烧为灰烬?”
见着司徒睿越说越气,一边的秦晚歌连忙的给司徒睿倒了一杯茶,安抚的说道:“皇上身体要紧,有什么话好好的问问姐姐就是了,姐姐现在有身孕在身,可不能跪这么长时间的。”
看着秦晚歌一脸虚情假意的模样,徐秋水恨的牙痒痒,但是现在不是争对安灵素的时候,她必须忍,忍过一时,将眼前的危局过了才是最重要的。
徐秋水盈盈拜在司徒睿的面前,诚恳地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虽然与皇贵妃之间有些间隙,但是只是姐妹之间拌拌嘴而已,怎么会做出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且不说臣妾在深宫之中有没有这个能耐去买凶杀人,就算是有的话,臣妾又怎么会蠢到自己亲自去买凶,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出来给人抓住?皇上明察秋毫,请还臣妾一个清白。”
司徒睿闻言也似乎陷入了沉思,皇后说的也有道理。
眼看着,司徒睿的脸色渐渐的有了松动,徐秋水接着说道:“再说,臣妾如今是皇后,又有身孕在身,虽然皇贵妃很得宠,但是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是在臣妾这里的,臣妾又何必为了一个皇贵妃,做出得不偿失的事情,让皇上寒心。”
司徒睿确实被徐秋水的几句话打动了,心中起了疑惑,他跟徐秋水夫妻这么些年,徐秋水对他的性格了解,他又何尝不知道徐秋水的性格呢?
徐秋水不会去做那种得不偿失的事情的,莫非这件事情上面另有隐情?
见司徒睿墨色的眸子流动着什么,秦晚歌心中冷笑。
司徒睿这辈子最大的缺点便是多疑和自负,而这个缺点恰恰是致命的。
他以为,将徐秋水的性格全完的掌握了玩弄在掌心,可是他何尝真正的了解过徐秋水这个女人,许多的事情被徐秋水蒙蔽了。
反而是徐秋水,这些年对司徒睿的了解,远远超过司徒睿对她的,她摸清楚了司徒睿的一切喜好,想将司徒睿玩弄于掌心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算是皇贵妃的事情朕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参与了,但是兰妃的事情你推脱不掉吧。这些年你在宫中使的那些手段朕难道不知道么?兰妃是朕的宠妃,一早你就看她不顺眼了,可是没有想到,惠心殿失火,你居然嫉恨兰妃而不让人去施救。你可是皇后,理应心胸宽广,可是如今你竟然为了自己的私怨,置后宫安危不顾,这件事情你不能辩解吧!”司徒睿冷冷的说道。
徐秋水更是一脸的无辜,几乎要哭出来了:“兰妃的事情臣妾根本就不知晓,兰妃出事的那天,臣妾用了安神药在宫中睡的正沉,等宫人将臣妾叫醒的时候,惠心殿的火已经烧起来,臣妾命人去救,却都已经来不及了,臣妾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皇上所说的阻拦宫人去救火这种枉顾人命的事情,臣妾真的没有做。”
徐秋水直说冤枉时,却对绿珠使了个眼色。
绿珠收到徐秋水示意,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回皇上的话,这些时日娘娘身子不太舒服,夜间也睡不安稳,便让太医在安胎药中多开了一味安神药。兰妃娘娘出事的那天晚上娘娘喝了药之后睡的正沉呢,兰妃出事的消息,也是后半夜被奴婢叫醒娘娘才知道的。”
听了徐秋水和绿珠主仆两个一唱一和的话,司徒睿不禁起了疑心。
秦晚歌便趁机对司徒睿说道:“既然皇后这么说,皇上应当将莫副统领和太医院的太医叫过来问个清楚才是,莫要冤枉了皇后娘娘才好。”
秦晚歌故意的在“冤枉”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读音,含笑的眼神看着徐秋水,似乎对徐秋水的计策已经了然于心一样。
司徒睿原本以为,依照之前皇后和皇贵妃的旧怨,皇后一直对她咄咄相逼,她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将皇后给踩下去,至少也会不依不挠的告状,反驳皇后的话。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皇贵妃居然会主动的替皇后说话,这倒是让司徒睿有几分的意外,更加觉得皇贵妃比皇后更识大体。
司徒睿微微露出笑容,拍着秦晚歌的手,吩咐李德寿,说道:“你说的对,来人,将太医院的太医和曲副统领传来。”
徐秋水跪在那里,脸色苍白,额头上隐隐的有冷汗,秦晚歌看见了却当没看见一样,反而故意的跟着司徒睿说话引走了司徒睿的注意力,让司徒睿注意不到徐秋水这边。
“皇上,在曲副统领和太医来之前,你可千万别再责怪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若是生气或者委屈,对腹中胎儿都是不好的。”
徐秋水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对秦晚歌说什么做什么。只能继续跪着。
……
很快的,禁军副统领曲莫言,和太医院里专门为徐秋水安胎的胡太医便来了。
曲莫言进了内殿,向司徒睿行礼,便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徐秋水,心想着内宫的事情还有完没完啊,他当这个禁军副统领以来进后宫的次数都没有最近这两三个月的次数多,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是非多。尤其是后宫的女人,成天围着一个男人转,是非更多。
“胡太医,朕问你,皇后娘娘最近吃的安胎药里是否有安神的药成分?”司徒睿问道。
“回皇上的话,近些时日皇后娘娘忧思在心,夜间睡不好,微臣确实有在安胎药里面加了安神药,而且这安神药的分量有些重,一般是吵不醒的。”胡太医连忙的说道。
见胡太医这么说,司徒睿眼中闪过了一丝怀疑,转而问曲莫言说道:“曲莫言,朕让你去查惠心殿失火的案子,你跟朕说是皇后故意下令让宫人们不去救火,才让惠心殿烧为灰烬的。可是皇后却说那天她一直沉睡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徒睿冷着脸问道。
曲莫言不慌不忙地回道:“回皇上的话,臣查过了,那些宫人们说是栖凤宫的人亲自去传皇后娘娘的旨意,不让救火,所以臣才将这些证词禀报给皇上的。皇上若是不信的话,臣还将那些宫人扣押着,可以一一审理。”
“皇上,素素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出在皇后和莫副统领身上,倒是出在了那传话的人身上了,”秦晚歌在这个时候出了声,“不如问一问究竟是谁传话给那些宫人们不要去救火,再将那人拿来好好的问一问不就明白了么?”
秦晚歌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见跪在地上的徐秋水眼中闪过了几分疑惑,秦晚歌嘴角挑出的笑容却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