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的,只有秦晚歌和司徒睿。
当年司徒睿那句“要想活着就滚回你的栖凤宫去!”。秦晚歌至今言犹在耳。
没想到今日换了一个人,对象换成了徐秋水,他说的话还是这句,用的还是这种口吻。
事实证明,司徒睿的冷血绝情是天生的,深藏在骨子里的。他生来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不管是对扶持他登上帝位的秦家和她秦晚歌;或是帮他除掉了眼中钉肉中刺的徐秋水,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碍事。
因为,今日的徐秋水已经变成了昔日的秦晚歌,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素素,你还好么?”司徒睿看秦晚歌脸上微微肿了起来,心疼得要命似的。连忙过来摸脸。
她却抹了把泪痕,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摇摇头道,“不疼,皇后娘娘她其实没怎么用力的。”
“说什么胡话,朕都是亲眼瞧见的,她出手没有丝毫的手软。这镯子也是她摔的?”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琉璃镯子碎片,其实司徒睿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场风波,说不定也在他的计算之内。
秦晚歌:司徒睿啊司徒睿,你还真是物尽其用啊。我倒是想看看,你和徐秋水两个人,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去。反目的时间就好像快了呢。
我真真很期待啊!
“……不,不是。不是皇后娘娘做的,是臣妾自己……”
“算了,你不用护着她了。这两年她的妒忌心越来越强,朕已经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她了,她却是越发变本加厉。”司徒睿说着叹气,十足无可奈何,“今天在栖凤宫她对你恶语相向,就是为了这只镯子吧。”
秦晚歌默默不语。就被色狼趁机抱进怀里。
“以后朕会加倍疼你的。大皇子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俊儿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皇后她因为你给俊儿吃了几块糕点就死缠着不放的确是心胸狭窄了,你别与她计较。在这宫里,有朕陪着你,朕才是你坚实的后盾。”
这话听上去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可是,如果撇开那只正在对她上下其手的咸猪手不说的话。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现在也是一样的。他就这么缺女人么?明明她的后宫佳丽无数,他就这么难以满足!
秦晚歌此时只想一刀阉了司徒睿!让他下半辈子自己对着自己过!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徐秋水居然杀回来了。
“陛下,臣妾有些话想单独对陛下说!”徐秋水咬牙切齿,话音都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司徒睿很生气,“有什么可说的?朕没话与你说。”
“可是,李夫人今早进宫向臣妾提及了一件事,臣妾还没来得及向陛下禀报,便被俊儿的事情打乱了阵脚。”徐秋水说的很用力很刻意。
司徒睿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三寸一样,明明不情愿,还是跟着走了。
看徐秋水这个样子,这回她不单要杀人了。如果可以,她也想把司徒睿阉了吧。可惜,她下半辈子还要靠着他,估计是不敢下手阉了他的。
但是,徐秋水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司徒睿,你万一不小心,她不阉了你也可以给你下药让你断子绝孙再也生不出孩子来!
想到司徒睿长夜漫漫一个人对着屋顶发呆,长叹无能为力却不能也不敢将隐疾告知太医让他们设法医治的画面,秦晚歌心情莫名大好。
在让他死之前,可以让他“享受享受”这种滋味。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司徒睿,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你呢。我相信,会相当不错的。”秦晚歌明艳的唇色扬起美貌的弧度,笑意却未达到眼底,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芒。
“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一个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
秦晚歌怔住,一级戒备状态。
什么人出现在她背后,她居然连脚步声都没听见!
“做什么?连本王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么?”听见这熟悉的调调,秦晚歌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声音,她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转回身,好生打量了身后的人一番,“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安置太后的么?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皇宫里?这儿还是在栖凤宫附近,你就不怕被人逮个正着?”
此时眼前的人虽然穿着禁卫的衣服、长相也不是司徒炎那张妖孽的脸,可是他的眼神很难骗过人。
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多瞧几眼确定是有必要的。
他这么突然出现,真是把她吓了一跳。是司徒炎的轻功已经出神入化还是她自己在发呆?
“太后在那个地方很安全,你大可放心。现在已经有最好的大夫在替太后诊治。本王是不放心你,怕你出不了宫,特意来接你的。再说,我这个样子有几个人能认得出来,司徒睿养的那些人蠢得像猪一样,若是从前秦晚歌在的时候,她教出来的那些人……”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司徒炎语调低沉了些,闷闷道,“我怎么就不小心提到她了。”
司徒炎似乎有点懊恼,懊恼自己不经意间总是提起她。但是,又听得出来他言语间的悲伤。
“多谢王爷关心。但是现在还不到出宫的时辰,王爷进来了也无济于事。”秦晚歌扯了扯嘴角,不想对自己的前世表示过多关心,“您对先皇后时时刻刻念念不忘,不是这一时,不用太在意。”
司徒炎眼睛往天上看,一副“本王高兴、本王乐意、本王就是想进宫来逛逛怎么着”的表情。
当然,他的表情还有另外一种解读,那就是:“本王就是不放心你对着那头狼,所以要来看看。”
他下一句话证实了第二种猜测——
“刚才那个混蛋摸你哪里了?”
“王爷……”
“说,刚才那个混蛋摸你哪里了?”
“王爷你能不管这事么?”秦晚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不管谁管?你是本王的女人,我都还没碰呢,他没资格碰。告诉我,他碰你哪儿了!”
秦晚歌瞪他!
司徒炎就不要脸的凑过来,“你不说话,是要本王把你扒光自己检查么?”
“你敢!”秦晚歌怒瞪眼,脸上却忍不住微微红了红。
“那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滚!”
秦晚歌只想一巴掌打死他。
“不滚,我就不滚你怎么着?你还没说司徒睿那个混蛋摸你哪里了,我只要想到他在你身上上下其手,我就想剁了他的手!”
“……王爷。你说什么?”秦晚歌被他的话和他的口气吓到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要以强硬手腕捍卫自己的所有物,不容置疑。
“我?我说什么?”司徒炎自己就像没感觉一样。
秦晚歌愣愣地看着他。他自己没感觉么?
“什么人在那儿?!”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秦晚歌循声看去,一队禁卫巡逻经过,正停下来,做出戒备状态。
弄不好是要打起来。
秦晚歌清清嗓子,上前一步,端起架子,“本宫是悦君殿的皇贵妃。”
“拜见皇贵妃!”禁卫们忙行礼。
……
最终,司徒炎“耍流氓”没成功,秦晚歌若无其事喊了司徒炎假扮的禁卫,让她去找到阿黛,而自己则让禁卫巡逻队的几个人送自己回悦君殿。
为此,司徒炎颇为不爽。
但是,谁也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计策根本就挡不住他的决心,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他都可以再次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理所当然地出现在秦晚歌面前。
他就是这么的不要脸。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这么腹黑地耍着不要脸,硬生生把报仇的血腥气冲淡了不少。
第二天上午,风和日丽。
秦晚歌带着阿黛和映雪在御花园闲坐。
和御花园离的近就是有这个好处。什么时候想过来了,几步就到,不用东拐西拐七弯八绕的。
秦晚歌吩咐映雪去把今早送到的茶叶泡了,又让阿黛亲手做了几道点心,
经过昨天的事情,徐秋水估计这会儿还在栖凤宫里怄气,然后想着要找个什么办法对付她呢吧。
不过她最好想快点,否则本宫可就不敢保证,能忍到等她出手了。
正想着事情,映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皇贵妃,房哲房统领求见。”
“房哲?”秦晚歌嘴角微微扬起,“叫他过来。”
映雪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秦晚歌从凉亭里看见,映雪几乎是一路向房哲小跑着过去的。
这威武的汉子,倒是一如既往地吸引小姑娘的眼光呢。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男子汉的追求向往也是人之常情。
阿黛跟着她的目光看去,秦晚歌朝她飘了一眼,阿黛立刻就转回来,大有“我没有对这个统领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意思。
秦晚歌好笑不已。
只见映雪跟房哲说了话,房哲朝这边看了一眼,便大步走来,几步来到她面前,施礼参拜,“卑职房哲见过皇贵妃。”
秦晚歌眼角余光扫了阿黛和映雪,她们俩便双双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