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修这么说,我低声道:“我错了。”
“嗯?”唐简就站在我身边,闻言垂眸看了我一眼,随意接口道:“哪里错了?”
“之前我不是说希望能有人给看看鬼厉的中二病吗?我想应该也给秦修看看。”
我认真地说着,是真的很认真。
“本尊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和“要如何就如何悉听尊便”这种句式,说真的,就算是现在的电视剧和小说里也难看到了,因为看得太多了,从最初的少女心炸裂到现在的老套俗气,往往只需要一两年。
鬼厉不能怪他,毕竟就是个活的木乃伊。但是秦修,新世纪的人类,怎么还能喊出这么假的话呢?
顾自思索着,唐简淡漠道:“不,应该给鬼厉手下全部的活死人都看看。中二病,说不定会传染。”
我:“……”
被秦修的中二刺激的,唐简都会说冷笑话了!
我在一旁和唐简暗戳戳地说着话,灵煞在那里跟秦修打嘴仗:“要如何就如何?我杀你行不行?别的手段我没那么多时间。”
“那你就来杀啊!不然等大人来救我了,看你们往哪里跑!”秦修仿佛觉得自己死的太慢了,开始大放厥词。
唐简极具轻蔑地一笑:“你以为鬼厉会来救你?”
“唐简你闭嘴!”秦修通红的双眼像两团火焰,“若不是你,我会英年早逝?若不是你,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因你的自私自利而起,你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唐简走上前,双手插着西裤的口袋,他的语气寻常:“早在回峰山鹤水亭我就跟你说过,当年的事的确是我对不住你,是我令你秦家陷入悲痛,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错误我承认。所以我付出了代价,我也死了,是你亲手造成的。我的母亲同样陷入悲痛,同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一命抵一命,我们之间现在谁也不欠谁的,你又什么要揪着往事不放?”
“我揪着往事不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修仰天大笑,生硬的笑声让我听了极为的不舒服。
我们三个就那么看着他笑,直到他笑的再也笑不出来,指着唐简说道:“唐简,不是我揪着往事不放,而是我们之间尚未公平。因为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所以根本没有互不亏欠一说,在我没有消除我对你的恨意之前,永远都只有你,欠我的。即便你现在已经死了。”
自从第一次在红玲珑口中听到“秦修”这个名字,唐简的反应就让我知道了他们两个有很深的渊源,我也能察觉到,并不是好的渊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唐简的一切我都变得有些好奇,恨不得有一台《哆啦A梦》里的时光机,回到唐简的过去窥探他的所有,包括和秦修的往事。
可惜世上并没有时光机,我无法当一个“偷窥者”。
我也不会去问唐简,即便有可能问了他也不会说,但我不会主动提起去触碰他的伤疤。
伤疤?我想是的。
而现在,秦修的话让我确认了。
不过不仅仅是唐简的伤疤,也是秦修的伤疤。
但伤疤后面的伤口是怎样的,我依然不知道,我只知道,秦修对唐简的恨,已经深入骨髓,即便他让唐简变成了鬼,也难解他的心结。
我看着唐简的背影,猜不出他是何表情面对秦修。
“好。”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们之间尚未公平,也没有互不亏欠一说。可你我的恩怨,为什么要扯上局外人?”
秦修笑起来:“局外人?你是说你的妻子?”他看向我。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你不是啊。”秦修摊着双手,好笑地说道:“你是我的仇敌,她既然嫁给了你,成了你的妻子,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局外人?明明是自己人。况且,你越在乎,她越重要,不是吗?”
唐简也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笑了笑,他收回视线,“那只是因为我和她的契约关系。就是你说的,她如果死了,要再找一个和我契合又听话的人,又要耗上许多时间和精力。”
“正因为这样我才想要她死。”
秦修开心地看着我:“这样,你就无法聚齐魂魄,无法重新做人了。”
我轻轻地说:“他还可以找下一个。”
“所以你是第一个,之后哪怕再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都会成为我的下一个。直到他放弃寻找魂魄的念头,被我灰飞烟灭之后,我和他,才是真正的互不亏欠。”
唐简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了,因为秦修已然变成一个疯子,我们对他都无话可说了。
“嗬——呼——嗬——呼——”
沉默之中,一道声就显得尤为诡异。
我循声看去,只见灵煞坐在我的床上,翘着二郎腿,背脊挺得笔直。单看他的端正的坐姿会让人以为他听得很认真,可他紧闭的双眼和沉重的鼾声明显是,睡着了。
怪不得这一会儿没听见他的声音,居然睡着了!
“灵煞!”我轻轻叫了一声,灵煞掀起眼帘,淡然地看我,沉声道:“这个秦修真是太十恶不赦了!”
我:“……”
“不要一脸‘我没睡着我在听着’的表情好吗!你都打呼噜了!”
“哦!”灵煞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妩媚的眼睛看了看唐简和秦修,小声问我:“真的吗?很响吗?”
“很响!”我毫不客气地点头,毫不客气地打击道:“就像打雷!”
灵煞惊恐地耸起双肩,眼珠子尴尬地左右扫了好几下,半晌才丧气地说道:“哎呀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们的故事太无聊了呢!一点都没有戏折子里写的那么精彩。”
唐简:“……”
秦修:“……”
我忍不住为他俩解释:“……他们的故事根本没说呢,只说了结局。”
“不说我也知道很无聊,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好故事!”灵煞的嫌弃赤裸裸地写在脸上。
“那你都爱听什么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