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位年过半千的少女,五年前居然只是一位年仅十八岁的少年?
嗯……不好意思,拿错台词了,再说一次。
谁能想到,这位优柔寡断、风流滥情还已经替身攻击了一打少女的少女,五年前还是一位义正言辞表示拒绝开后宫的少年?
人性啊,最受不得考验!
平朝颜有点想哭,但她哭不出来。
唉……回不去了,我曾经天真纯洁的时光。现在的我,都已经变成巨轮……啊不,渣男了。
虽然心里很难受,但平朝颜可不能表露出来,而是反向发问:“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结果苏流玉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我看上他了么?”
“……如果没有……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其实也算不上‘看上’,秦公子行事向来剑走偏锋,想法也有股正邪难分之气。可事实上,我和他差不了多少,只是他敢做,我不敢而已。当然,他也付出了代价。”说完,苏流玉忽然苦笑了一下,“哎~重伤之前,他好歹也一度是地上最负盛名的俊才之一,在烟花般转瞬即逝的巅峰岁月里,也打拼出了一番业绩,师门更神秘强盛,还尽出绝色人物。要较上真,我哪敢高攀。”
“拉倒吧,本公主的秦师弟都已经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听到苏流玉的话,平朝颜也不想再提了,遂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捧着面前的符卷好久了,上面到底是什么啊?”
“你记得我们初见之日,在洞窟地下看见的壁上符咒?”
“你……”平朝颜不禁瞪大了眼睛,“难道你把整个壁符全都……背下来了?我们明明只看了没多久啊……”
“记忆力比较好而已。”苏流玉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
可平朝颜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谁要娶到你可真算挣到了,改良后代血统啊!”
“去你的,我才不想生孩子,一孕傻三年知不知道。。”
“咦……有意思,反孕主义,很有希岚女权的风格。”说着平朝颜也微微一笑,“那么我倒要问问了,你究竟是拒绝为看不上的‘低端杂碎’传宗接代,静待符合期望的白马王子出现,还是反对为任何人传宗接代呢?”
“我像那么庸俗的人么?”苏流玉白了她一眼,“修家女子,修行为第一要务,长生才是追求所在,血统传承还是交给无力追求长生的凡间女子吧!”
“话说得好像没错,可在你之上还有那么多强者,好像还是有后裔的占据大多数啊?”
苏流玉无奈地瞥向平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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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顾无言。
事实上,平朝颜提出了一个长久以来作为灵武六陆一大悖论的问题。
长生种为何要生育?
理论上已经能够保持“基因”永存的他们,似乎没有必要再以生育的形式,传承血脉了。
很神秘。
或许,高高在上的长生,也没有把握真的存活到世界末日。
他们依然要靠传承血脉的方式,避免“血统”的散失。
终究还是,血脉的奴隶。
“平朝颜……”苏流玉打破沉默。
“嗯?”平朝颜问。
“你们女王,真的不打算夺取星骸争霸最终的胜利么?”
“按照和圣阳王的约定,应该如此,没什么问题。”
“我感觉……我大概已经知道壁文所记载的术法,应该如何使用了。”
“……你想干什么?”平朝颜忽然警惕。
“我在想一个问题……作为星骸争霸参与者的气运,是否属于英灵存活的必备条件。如果不是的话,理论上,截取一位参与者的气运散归天地之间,在星骸争霸系统的视角里,应该基本等同于一位参与者消亡了,而事实上,这位参与者还活着。换句话说,弃权。”
……
克巴沙,依旧繁华热闹,集市随处可见,商旅挤满了街道,而全城又都飘扬着烤肉的香味,城中央的广场上,正在举行盛大的庆典。
秦渊无声地坐在贵宾席上,观赏着广场中央的表演。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看进去,以至于连表演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火圈十八连和一堆族裔不同的人形生物。
他在想着的,正是苏流玉对平朝颜说到的问题。
正道截取巴辛拉特作为星骸争霸参与者的气运之后,巴辛拉特并未立刻死亡,而是等到聚魂宗鬼琉璃,即霜月夜所知的魂公子,剥离了魂魄,再由夏盖教撒赫托斯以神秘甲虫开骨入脑,控制了巴辛拉特的肉体。
从生理角度上讲,巴辛拉特严格意义上也许都算不上死了。
既然如此……星骸争霸参与者的气运,带来的应该只有加入战局的资格,以及遭到局外人致命攻击后的保护。
正在他想入非非之际,克巴沙执政官举着斟满红酒的银杯微笑而来:“杀公子,我谨代表克巴沙全城,欢迎您参加我们的庆典。假如不是您的努力,利玛创王对克巴沙的威胁,也不会解除。”
“执政官大人说哪里话?明明是一夜天降奇迹,导致城外围城大军不明不白地全军覆没,怎么成了我的功劳了?不敢当。”秦渊淡笑道。
执政官会意地笑着,也不言语,只是与杀子画碰了碰杯,然后请辞,招呼别的客人去了。而执政官刚一离开,秦渊立刻看到了刚才执政官的身影遮挡之后、坐在广场一侧的肖宫祝,小萝莉正瞪着闪亮的大眼睛,在伞盖下满怀期盼地注视着她眼中的杀殿之主杀子画公子。
秦渊心里猛地一抽,差点哆嗦起来,还得装作没有看到,平缓地转头移开目光。
杀子画什么都不怕,最怕玛丽苏萝莉突如其来的爱。
而肖宫祝的对侧,龙小仁、英度安和史旭泽也聚坐在一起,吃烤肉,欣赏着表演,龙小仁和英度安亲密地靠在一起耳语,而史旭泽则在和身边一位衣着贵气的矮人笑着聊天,听闻矮人是他非常密切的生意伙伴。
看到他们平凡的快乐,秦渊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天下纷乱,他的故人们,即使有他的援助,又能平安到几时呢?
远熏月与杜君别分别坐在秦渊身后左右,都在静静地旁观者一切,并不说话,直到一位虎人贵族靠了过来,向远熏月递了一张纸条。
“东南雨林沼泽里的城邦蜥蜴人结束了长久以来的孤立,率军离开领地,向北方去了,沿途很多部族也加入了他们。”远熏月凑到秦渊耳边,低语着。
“为何?”秦渊皱眉。
“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