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来兮一行人走的很疾,空荡荡的王府大街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

进入王府,乐来兮近乎小跑,她在担心南荣富娴,自己丢了这么长时间,她该有多着急?

小银狐听话的要命,动也不动的窝在乐来兮怀里,两只小前爪死死的抓住乐来兮的衣袖。虽然乐来兮跑的很快,很颠簸,但是人家丝毫没有怨言。

临近幽兰居,几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似乎有刀剑相碰撞的声音从幽兰居传来。

发生了什么?乐来兮心上一紧,回头见独孤穹神色慌张,不由低声道:“你们两个,绕到后院,你们两个,去守在东院墙根处,剩下的三个,去西院,独孤,你随我来!”

虽然所有的人都没闹清情况,但是乐来兮十分冷静,也十分精辟的分析道:“许是有人与咱们的人打了起来,你们去助他们一臂之力,都小心些。”

几人听命,独孤穹随乐来兮悄悄进入幽兰居大院,果不其然,还真让乐来兮猜对了。在幽兰居的屋顶上,确实有人在你追我赶……

独孤穹想都没想,纵身一跃,飞了上去。

刹那间,还没等独孤穹落上屋顶,乐来兮见一身形娇小,瘦弱的人影飞速朝无边夜色匆匆飞去。

随即,她不知使了何种魔法,紧跟在她身后的四个暗卫纷纷扑倒在屋顶上。随后,从墙根儿跳上的几个府卫也纷纷倒下。

独孤穹拼尽了全力,想要活捉那人,可惜,只差一点点,还是被她逃掉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无疑,她是个女人。并且,十有*,与偷窥重华殿那次,是同一个人。

而半个时辰后,从昏迷中醒来的四个暗卫,惊风、惊雨、惊雷、惊雪也证实了这点。

四人单膝跪地,将发生在幽兰居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而后异口同声对乐来兮道:“属下失职,请夫人责罚!”

原来,那人趁乐来兮一行人离开王府,想偷偷潜进屋子,谁料,却发现南荣富娴大殿坐着。那人似乎是一紧张,所以弄出了声响,被惊风等人发现,这才打了起来。

能在四个暗卫底下悄悄潜进来,又能在独孤穹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人的轻功,可真不可小觑。

倏尔,乐来兮收起思绪,轻语道:“你们都起来。”

她虽知北冥即墨派暗卫日夜保护幽兰居,可是,她并未真正的见过他们本人,如今,见他们个个英姿飒爽,身手不凡,即便惊雨、惊雪是两个女子,也身怀绝技,乐来兮的心底逐渐生出许多钦佩与感激之意。

“爷不在家,我只好先兜着。”乐来兮略有所思,“这次,那人摸清了这里的情况,一时半会估计不会再来了。”

顿了顿,乐来兮转向独孤穹,“重华殿那边,布局怎样?”

“回夫人,遵照殿下临走时的吩咐,除了府卫精队,还有有四个暗门兄弟在把关。”独孤穹恭敬的回道。

乐来兮蹙眉,须臾,对惊风、惊雷道:“你们二人从明日起,去守着漪兰殿。”

惊风、惊雷不解,猛的抬头,碰上那双宁静沉思的眸子,又迅速低下。

“我说了,咱爷不在家,这事又是冲我来的,所以,我要兜着。”乐来兮知道他们不解,所以耐心的解释一番,“我知道,你们只听爷的话,可是事出从宜,我与南荣夫人走的那么近,那人在幽兰居与重华殿都碰了钉子,说不定,漪兰殿会成为她的新目标。”

听她说完,惊风、惊雷忙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四人纷纷离去,南荣富娴这才上前,一把抱住乐来兮,还没开口,便已泪流满面。乐来兮拍着她的肩膀,不语。

过了许久,南荣富娴才放开了她,又嗔又喜道:“你以后不许乱跑了!”

乐来兮不语,直点头。

“来兮,我今日要留在幽兰居。”南荣富娴说的很坚定,今晚接连着发生太多的事,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很害怕。

乐来兮故意思索一番,而后笑道:“当然……可以!”

那样子,唬了南荣富娴一跳,她还以为不行呢。

“飞霞、安乐,你们几个先侍候南荣夫人梳洗,我要去送送独孤先生。”说毕,乐来兮望了独孤穹一眼,独孤穹知道她有话要说,便朝南荣富娴行了个别礼,走出了大殿。

南荣富娴并不觉得奇怪,她认识的来兮一向聪明绝顶,似乎不经意间就能翻云覆雨一般,此刻她亲自送独孤穹,定是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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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幽兰居,走的很慢。乐来兮也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独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臣一定知无不言。”独孤穹似乎猜到乐来兮的想法一般,回的干脆利落。

乐来兮定了定神儿,朝四周望了望,空荡荡的,除了花花草草,以及远处亭子里的烛光之外,再无其他。

微微的松了口气,乐来兮望着独孤穹道:“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对不对?”

独孤穹只是微微吃了一惊,随即笑了,点头,“是的,从前不知,但是,上次师父临走前告诉了臣,并且他老人家嘱咐,让臣当做不知。”

“既然你已知,那么我也不必遮掩,今日发生在幽兰居之事,十有*是有人想要调查我的身份,我虽无证据,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有这样的感觉。

说起来,也怪我太大意,自从来到府中,我做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难免不使人怀疑。殿下曾一再嘱咐我,要小心,可是我没有做好。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应该知,总有一天,我要离去的,可是,我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首先就是富娴,还有那几个丫头,我想请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请帮我照顾她们……”

乐来兮一口气将心里话说完,静静的望着独孤穹,她在等他的反应。

“臣答应您,夫人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她们平安无事,可是……”独孤穹干脆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可是,却又欲言又止。

他不相信,眼前这位美丽独特的女子,第一放心不下的人,竟是南荣富娴。

夫人,您第一放心不下的,该是殿下吧?

日子这么久了,独孤穹作为北冥即墨的贴身御医,兼好友,哥们儿,玩伴儿,又同乐来兮经常接触,他非常清楚,二人心中,都有彼此,甚至,只有彼此,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之间仿佛总隔着什么,要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儿,独孤穹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好好的照顾她们,还有殿下……”

话毕,他行了个别礼,离去。

夜色茫茫,心也茫茫,乐来兮在原地怔了许久,这才转身走回幽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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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乐来兮被院子的噪杂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儿,突然压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突然,乐来兮大脑一片清醒,睁开了双眼,她见南荣富娴正搂着她傻笑。

那张娇小白皙的小脸儿此刻绽放的正绚烂,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笑的很有故事。

不仅如此,她一边盯着乐来兮,一边爪子还不老实的揪着淘气的耳朵,弄得那个小家伙很不耐烦的挪了好几次位置。

“姐姐睡觉说梦话,你知不知?”南荣富娴笑的更有味道了,那眼神,仿佛乐来兮说了什么不能听的话。

“我说了什么?”乐来兮从里到外,都很紧张。

南荣富娴笑道:“你紧张什么?”

我有紧张吗?乐来兮不承认,而后突然变了个脸色,“快说!”

南荣富娴不知她为何突然翻脸,嘟着小脸儿道:“姐姐昨晚直喊殿下的名字……”

乐来兮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松了口气,刚坐下去又突然起身,“什么?”

刚开始,她以为南荣富娴听到什么隐秘的事,所以她很紧张,而后一听不是那个,便松了口气,谁知,等她反应过来,更是不得了,我竟然在睡梦中喊北冥即墨的名字?

乐来兮红了脸,不知如何接茬。

就在这时,飞霞慌里慌张却喜气洋洋的跑了进来,笑道:“两位夫人,殿下打了胜仗,三日前已经凯旋而归,如今,快到王府门口了!”

什么?乐来兮激动的从榻上走了下来,心口又暖又甜,被莫名的喜悦与期待,还有说不出口的紧张包围。

而这一连串的反应,她自己很久都没意识到。

南荣富娴也不揭她,忙跟着笑道:“那还等什么?快快与我们梳洗,等着迎接殿下!”

二人迅速的梳洗完毕,像北冥即墨离去那日一般,南荣富娴拉着乐来兮登上了府门旁的望山楼,从楼上望去,漫天遍野,旌旗飘飘,无不洋溢着胜利与归家的喜悦。

乐来兮扶着栏杆,掂着脚尖奋力张望,南荣富娴瞧她那样子,不由得连连偷笑。

乐来兮获悉了因由,笑脸“唰”的一下红透了,心也跟着砰砰直跳,随即,一股猛烈的伤感与心痛袭上心头,她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原来,她强硬的撑着这么些天,让自己清心寡欲,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她还是沦陷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阵嘶亮的马鸣声传来,接着,“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乐来兮看的清了,那马上之人正是北冥即墨,他仍是一副铮铮盔甲,前倾着高大挺拔的身姿,气势雄浑的正朝她们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