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我问他,摇头苦笑一声,坐稳身形,说道:“老夫与你所经之事倒是差不多少,在阳世之时作乱太多,所以才会被关押此处,看来这黑白无常二位勾魂使者定然是忘却我在这里,所以将你我一同关押,不过既然相逢便是缘分,老夫名叫邢玄易,自觉在此处关押数十日无聊,今日你来此正好可以给老夫解解闷,如今阳世已过数十载,你倒是可以给我讲讲现在是何人掌权,又是哪番天地。”
刑玄易三言两语将自己的事情遮掩过去,但我知道事情定然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既然他有意隐瞒,我也无需再去追问,抬头看去,此时刑玄易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双腿盘坐,这种情形下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与他说这么多,不过毕竟长者为大,我也不好意思推辞,只得将如今阳世之事告知与他,听闻所言刑玄易不绝发出啧啧之声,自言自语道:“果然如同我所推测一般,看样子天下大定,世人必然有好日子过了。”
看刑玄易年龄我便了然于心,他定然是经过了文化革命与大跃进时代,现在的生活与那时相比确实不知好了多少倍,不过政事我也不敢多说,待身上的疼痛减缓一些之后便慢慢坐在床上,刚一坐下刑玄易突然问道:“秦家小子,虽说你魂魄进入阴冥之地,但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微弱的阳气,看样子你寿命未到吧?”
我听罢还未说什么,刑玄易突然用手摁住我的肩膀,猛然将我身上的衣衫脱下,当他看到我身后的赤尾金蚕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道:“真乃大造化,这赤尾金蚕竟然在你身上,而且已经幻化成了血冥灵蚕,如此世间罕见之物可是不多了。”
听到刑玄易说出赤尾金蚕四个字,我不觉心头一震,回过头去看着刑玄易说道:“前辈也知道这赤尾金蚕?”
刑玄易冷哼一声,说道:“赤尾金蚕世间只有三只,乃是天下至宝,我曾见过两只,没想到这最后一只赤尾金蚕竟然在你的身上!”说着刑玄易突然转过身去,将上身衣衫脱下,一瞬间我楞在当场,刑玄易的背部竟然溃烂无比,不过隐约可见好似他身后有什么东西被挖下来似的,这沟壑纵横的痕迹正如同我身上的赤尾金蚕一般,难道说刑玄易的身上也曾被下过赤尾金蚕蛊!
“前辈,你身后的伤疤是不是赤尾金蚕所致,为何现在空有皮囊却不见金蚕?”震惊之余我疑惑的看着刑玄易问着。
刑玄易将衣衫穿好,说道:“自知寿命又岂能将这世间至宝埋入黄土,临死之时我已经让我的徒儿将我身后的赤尾金蚕挖下,将蛊种在了他的身上,如今看来他应该也有三四十岁了。”
我听后一惊,原本以为这世间之中只有我一人身附赤尾金蚕,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如此,照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三只金蚕都留在阳世之中。
我深呼吸几口气平稳心绪,然后问道:“前辈,你徒弟身上那一只加上我这一只也不过才只有两只,还有一只在何处?”
言语刚落刑玄易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和蔼的面容一瞬间狰狞无比,说道:“我不知道,不要再问我这些,你小子要想安身立命就给我老实一些,我在床上睡,你去地上!”
我不知道刚才的问话如何招惹到了刑玄易,不过见他脾气古怪我也并未多说,从床上下来后便躺在地面上,如今窗外虽然是白昼,可是在屋中丝毫看不到光亮,门外上锁又无法出去,无奈之下我只得闭上眼睛休息。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我转头看去,原本躺着的刑玄易已经坐在床上,他双目紧闭,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见状如此我小声问道:“前辈,前辈?”
“何事?”
刑玄易慢慢将眼睛睁开,看着我说道,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见到前辈如此心中疑惑,你这是在干什么?”
刑玄易笑了笑,说道:“此乃呼吸吐纳之法,可以减轻身体之中的阴气,从而吸入阳气。”我听后一震,猛然说道:“你不会是想逃离此处……”
我还未说完,刑玄易突然抬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让我小声一些,看来与我猜想的差不多,既然这刑玄易没有被关入十八层地狱也没有让其转世投胎,莫不成是要让其千世万世都留在此处,不见日月的昏暗屋子,又岂是常人能够承受的了得。
“小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如今我正在运气,不要跟我说话。”说完之后刑玄易再次闭上眼睛,我无奈之下也只得坐在原地愣神,不知何时才能够从这里出去,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开锁之声,我心头一震,莫不是耶摩阎王准备要召见我,所以让黑白无常前来拿人?
正想着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不过进来之人却不是黑白无常,而是赤霞提着一个木篮从外面进入,见到是她我慌忙起身,有些尴尬的问道:“赤霞,你怎么来了,你哥不是说不让你来吗?”
赤霞听后将木篮放到桌上,说道:“我求七哥八哥告诉我你的下落,最后他们二人不忍,所以才将这里告诉我,而且还给了我开门的钥匙,我怕你腹中饥饿,给你带了一些食物,你赶紧吃点吧。”说着赤霞将篮子上面的盖打开,我低头看去,这篮中菜式丰富,如今我肚子着实有些饥饿,也管不了许多,拿起东西就开始往嘴里填。
见我吃的急切,赤霞说道:“你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等会儿我先行离去,你吃饱了之后就离开这里吧,凭借你现在的本事,只要是不碰到我哥他们,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逃脱。”听闻此话我放下手中的食物,说道:“那怎么行,我来此正是为了弥补当初犯下的错误,若是在这时离开,岂不是罪责都落在了你跟黑白无常的身上,这种忘恩负义之事我绝对不能做,已然伤害了你,更不能再连累你们。”
“你小子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你不吃,那我可替你吃了。”话音刚落一只手便伸入了木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