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几日后,田荷花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2

锦娘整理着田荷花的衣襟,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欣慰的眼神饱含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满足,“真好看。”

衣服上的花纹都是锦娘一针一线刺绣上去,细致缜密,帽子上的流苏垂落在胸前,手腕上套着银镯,项戴银圈,纤细的腰间缠绕着绚丽多彩的腰带。

“当初你爹打鼓打的可厉害了。”锦娘将腰鼓斜挂在田荷花的腰间,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道。

“锦娘,你多说说荷花,傲白那娃是个好苗子,人家对荷花有心思,那是荷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千万不要不知好歹。”宋氏在院子里一边晒着煮熟的笋子一边碎碎念着。

“知道了,娘。”锦娘应了一声。

“还不是看中了人家的家产。”田荷花嘟囔了一句。

锦娘不满的嗔了田荷花一眼,“荷花,怎么说话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奶奶。”

百姓孝为先,尤其是在古代,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哪怕父母打死子女,子女也不得还手一下。

“我走了。”和锦娘打了声招呼,田荷花便去参加一年一度的跳鼓舞。

跳鼓舞是一场盛大的集会,附近几个村的未婚男女在这一天盛装打扮自己,穿上好看的新衣服,带上腰鼓来参加集会,希望能够觅得自己中意的人。

田荷花来到偌大的广场时,已经人声鼎沸,穿着光鲜的青年男女们三俩为伴,欢声笑语不断。夹答列晓

广场四周矗立着旗杆,五颜六色的旗帜飘扬,如同荡漾的水波。

中央有一巨型的大鼓,周身绘制着花纹和图案,鼓上可容纳上百人,不少人已经上了大鼓,脚踩着鼓面,随着鼓点节奏缓慢,变换着不同的舞步,双手自然摆动,闻鼓而舞。

站在大鼓下的人双手拍击着自己的腰鼓,或急或缓,扭动身子,口中吆喝着歌谣,展示嘹亮的歌喉。

“荷花,你怎么来的这么晚,都已经开始半天了。”杏子一边说着一边拍击着鼓面,抖动着自己的肩膀,围绕着田荷花转圈,“荷花,一起来啊。”

杏子是田荷花家隔壁老王家的闺女,年纪和田荷花相仿。

杏子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身子做着夸张的动作,冲着田荷花眨了眨眼睛。

被杏子逗乐了,田荷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盛情难却,双手开始拍打鼓面,随着鼓点轻点脚尖。

“那不是田荷花吗?安哥安哥,荷花来了,你快看。”站在安傲白身边的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的叫道。

“行了,行了,我看见了,你这么兴奋干嘛?”安傲白皱眉不满的说,心里却如同擂鼓般急促跳动起来。

“咦?安哥,你今天不对劲啊。”平时安傲白见到田荷花的眼神就和狼见到肉一样,噌的一下就发亮了,今天怎么表现的这么淡定。

“对啊,安哥,你不是喜欢田荷花嘛,今天这么好机会,赶紧冲上去呀,兄弟们都在这里给你打气。”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冲着安傲白一阵挤眉弄眼。

“谁说我喜欢她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安傲白跳脚道,而后恼羞成怒的说,“跳舞去!”

他才不喜欢田荷花,听说她生病了,他火急火燎的赶去看她,结果她倒好,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好脸色,最后竟然还叫他滚。

摸了摸下巴,安傲白心想,难道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安傲白动作干净利索的蹬上大鼓,帅气的动作惹得一阵叫好声。

此时,广场上群情高涨,鼓声震天,确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概,男女之间互相斗舞。

安傲白站在大鼓中间,动作粗犷豪迈,舞姿奔放潇洒,舞步变化繁多,犹如一团热烈的火焰感染众人的兴致,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荷花,你看,安少总是往我们这边看。”杏子扯着田荷花的衣袖激动道,“荷花,我们也上鼓面跳吧。”

田荷花摇了摇头,“我不大会。”转过身子,回避掉安傲白如影随形的目光。

安傲白眼光微闪,眸中闪过一抹失望,正欲抬起的手收了回来,那本是打算做一个邀请的手势。

杏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红晕,“那我上去咯。”说完穿过人群爬上大鼓。

“嗯。”田荷花转头正好对上了安傲白投来的视线。

穿过人头攒动的人群,紧紧地盯着田荷花,仿佛一张密不可逃的大网,深邃的眼中拥簇着炙热的暗焰。

片刻后,田荷花移开了视线,身影没入人群中。

田荷花早早的离开了跳鼓舞的集会,如果不是锦娘的要求,她是不会来参加集会的,她不大喜欢这种喧闹的场面。

安傲白眼睛微眯,指骨骤然攥紧,手背上青筋毕露,她这是在无声的拒绝了他的邀请。

安傲白眸中那脆弱的一丝恳求被田荷花毫不留情的拒绝,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容,他一次又一次的主动被田荷花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掉,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呵,他安傲白又不是非她不可。

“没想到我们的安大少爷也有被拒绝的时候。”作为安傲白旗鼓相当的对手,难得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不来嘲笑一番又怎么行?

李员外的儿子李策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语气讥讽,说完后他身后跟着的一帮人很配合的哈哈大笑起来。

安傲白抬手拦住了欲冲上去的兄弟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偶尔尝一次你经常体验的感受未尝不可。”

李策冷哼一声后,拉过刚上来踌躇不前的杏子说:“妹子,和哥哥对舞。”

杏子脸上一阵绯红,但是摇了摇头拒绝掉,用软若春水的声音朝着安傲白问道:“我可以和你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