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明月,孤悬在神魔城上空。 ▼ 今夜的神魔城,显得格外喧闹。街头巷尾间,所有人谈论的话题几乎都只有三个字,仙字营!
仙字营的成立,无疑在整个仙界掀起了惊涛骇浪。在十大家族出强烈抗议之声的同时,上百万双手戴着枷锁的仙奴眼中却闪露出了振奋的光芒。仙字营的成立,无疑让原本绝望的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的光芒。每个仙奴心中都在念叨着同一个名字,希望他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曙光和希望,这个名字便是寒愈!
而与此同时,寒愈却独自一人坐在夜空下仰望着皎洁明月,脸上的神情似平静又似复杂。而他手中的酒壶,却是已经换了好几次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特别想喝酒。仙字营成立,原本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他却现自己的内心无比沉重……
仙字营的成立,意味着他肩上的责任更加沉重了。而在这种重担之下,他还如何逃离到凡界去呢?现在的他,真的还能抛下所有的一切,独自一走了之吗?
“寒愈,你怎么了?”苏嫣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伸手轻轻拥住了他的后背。
寒愈摇头道:“没事,仙字营成立了,喝点酒庆祝一下。”
苏嫣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惆怅神色,却还是坚定的摇头道:“你骗不了我,我能感觉到你一点也不开心。”
寒愈一怔,继而苦笑了出来,自己的所有情绪还真是瞒不过她啊。或许,在她面前,他做不到像在外面那般掩饰自己的所有心事吧。不管是怎样坚强的男人,都始终会有一个让他愿意流露出疲惫一面的香怀……
“到底怎么了呢?”苏嫣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说道。尽管现在的寒愈在外人眼中乃是风光无限的仙字营指挥使,但只有她还依旧把他当做当初那个善良而偏执的仙人少年……
寒愈很想告诉她自己心中的真是想法,可是……这又要如何开口呢?
禁天狐、魔、万荒圣经等等这些事情,自己如何能告诉她啊?倒不是说他信不过她,而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使她陷入危险当中。总之,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沉默了许久,寒愈才长长一叹,说了句不是谎言的谎言:“我想念凡界了……”
苏嫣温柔一笑,有些怜惜的看着他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寒愈,你是我所见过最怀念凡界的仙人,凡界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寒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憧憬,喃喃说道:“值得,因为那里有最珍贵的自由!”
“自由,你现在不已经拥有了吗?”苏嫣疑惑的道,如今的寒愈早已摆脱了仙奴的身份,而且还成为了仙字营的指挥使,是公主最信任的人,不久的未来必将成为仙界上最尊贵的人物之一。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会说自己没有自由?
寒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无比疲惫的神色,沉声说道:“如今的我,虽然可以带领着仙字营飞到仙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可是,哪怕是我飞到了九天之上,也依然感觉不到半点的自由,因为仙界如同一个牢笼将我的灵魂囚禁在了里头,我永远也飞不出这个牢笼!”
说到这,寒愈缓缓转过头看着苏嫣,神色认真的道:“在牢笼之底和在牢笼之顶,有什么区别吗?”
苏嫣还是不解的道:“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公主最信任的人了呀,没有人能再束缚住你的自由,何来牢笼一说呢?”
寒愈自嘲一笑,道:“真是如此吗?公主固然尊贵无比,但不管怎么样,坐在神位上的也终究还是她的父亲!即便日后公主登顶皇位握玺为龙,仙界的真正掌控者也依旧还是神!神虽然不在皇位之上,但他只不过是从皇位升到了另一个更高的位置罢了。而只要神还在,仙界这个无形的牢笼,便会一直存在下去!”
寒愈无法跟苏嫣解释轮回仙道的事情,只能通过这样的说法来形容整件事情的真相。
苏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眸光之中却是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和紧张之色:“寒愈,你该不会是想从神的手中夺过仙界的掌控权吧?”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寒愈呵呵一笑,但心中却说道,我并不想从他手中夺过仙界的掌控权,只是想把他干掉而已!
“没有这样想就好……”苏嫣松了口气,如果寒愈真是那样想的话,未免太危险了。她从小便是在仙界长大的,对于神不可战胜的念头,早已在内心深处根深蒂固。如果让她知道寒愈真实的想法,估计会吓到脸色白。
“不管你能不能得到自由,我都会始终陪着你的。?? ★”苏嫣紧紧抱住了寒愈,她忽然间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似乎寒愈在不久的以后将会离她而去……
寒愈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了她的秀中,使劲而贪婪的嗅着她那醉人的香,久久不愿松开……
翠日清晨,寒愈早早便来到了神女行宫向神女汇报一些有关仙字营的事情。两人之间的对话显得非常简洁,与往常的轻松诙谐大不相同。之所以会如此,都源于神女昨天的那句话。
对于那句话,寒愈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而神女也不知要如何反悔收回来。两人之间,因为那句话而显得有些小尴尬。以寒愈的孤傲个性,要他主动提起昨天那句话显然不可能。而反过来要神女再次提起的话,也更加的不可能,于是两个人便这么在各自的内心中僵持着……
汇报了所有的事情后,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寒愈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神女,并不刻意也不躲闪。而神女欲同样注视着他,眸光清冽而从容,似乎什么事都没生过一般。
虽然两人都神色平静,但这样无声无息的久久对视着,便已是平静中的不平静。只是,不管是寒愈还是神女,都似乎没有想要主动打破这份平静的意思……
诡异的平静,终于在鹤纬老管家的禀报声中被打破。
“殿下,圣后来了。”
神女的目光依旧没有从寒愈的身上移开,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是轻启朱唇淡淡的说了一句:“请母后进来。”
“是。”鹤纬老管家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显然他也现了两人之间的那份不对劲。不过,他只是一个管家而已,自然不可能去过问神女的私事。
很快,圣后便在两个少年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这两个少年,都是寒愈熟悉的人,正是左舜和洛神子!圣后一大早带着这两个天战士一族最杰出的俊彦来找神女,显然不是为了聊家常那么简单。
“馨儿,这么早便起来了么,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呢,母后……”后面的话圣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此时的目光定在了寒愈身上!
看到寒愈正和神女怪异的对视着,圣后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恼怒之色。一对孤男寡女在寂静的宫殿中相互默然对视,这能不让人想入非非么?
而站在圣后身边的左舜和洛神子,脸上的表情同样为之一变。左舜是因为看到寒愈也在而感到有些惊讶,而洛神子则是和圣后一样闪过了一丝恼怒之色,那神情仿佛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禁脔被人窃取了一般!
神女这时终于将眸光从寒愈身上移开,然后浅笑嫣然的望向圣后,起身说道:“母后,你不也起得很早么,可用过早膳了?”
“嗯,母后已经用过膳了。”圣后收起恼怒之色,朝着神女温柔一笑。但笑容过后,又马上将目光投到了寒愈身上,声音有些冷冽的道,“寒愈指挥使还真是清闲呀,难道仙字营那边不需要你去日理万机吗?”
寒愈还是和往常一样很随意的拱了拱手,淡笑道:“见过圣后!末将可没有圣后的好福气啊,我来这里是向公主禀报军务的,一会就得赶回神煞岛了。”
圣后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后哪里有什么好福气,上次才刚被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气得半死。”
寒愈故作惊讶的道:“是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连圣后娘娘都敢气?圣后将他名字报来,末将马上让仙字营去将他抓入大牢,狠狠收拾一顿!”
圣后冷笑道:“不敢劳烦寒愈指挥使的大驾,你是干大事的,本后可不敢浪费你的时间。”
神女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人在那里口腹蜜饯的斗着嘴,叹息道:“好了,你们两人怎么一见面就争吵呢?”
圣后:“女儿呀,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母后哪里敢跟寒愈指挥使争吵呀,上次在当阳楼的教训已经足够让母后铭记在心了!”
寒愈闻言哈哈一笑,道:“公主,圣后说的没错,我们并非在争吵,只是在唠家常而已。就好比上次在当阳楼,我们就唠得很开心。”
这时,站在一旁的洛神子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呵斥道:“寒愈,够了!你不过是公主麾下的一员手下而已,有什么资格这样跟圣后说话?”
寒愈瞥了洛神子一眼,很快便捕捉到了洛神子眼中那一抹不同寻常的恼怒之色,他绝非是在气自己不尊重圣后而已。否则以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城府,决不至于如此轻易的在神女面前流露出气恼的一面。
“既然你们觉得我没资格同圣后说话,那我便先告辞了。”仙字营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寒愈也懒得留在这里跟他们争吵。虽然他隐隐觉得洛神子今天的表现有些怪异,但他并不爱他,自然也就不可能去追查到底。
谁知,就在寒愈准备离开的时候,圣后却忽然叫住了他:“且慢,寒愈指挥使在这里更好,本后恰好有一件事想跟馨儿商量一下,寒愈指挥使不妨留下来帮本后出出主意。”
寒愈闻言停住了脚步,深邃的目光在圣后身上扫了一眼,不知她究竟有什么算盘。
神女疑惑的看着圣后道:“母后,什么事呢?”
圣后:“上次在未央地宫,老族长遭遇到魔和东海老怪的联手攻击,最终导致重伤而归。这件事馨儿你不能不管吧,总得为我们皇甫家族讨回一个公道,将那为非作歹的魔和助纣为虐的东海老怪抓捕回来重重惩戒!”
神女闻言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母后,这件事我不是早已吩咐慕寒处理了吗,神卫队最近一直在搜寻魔和东海老怪的踪迹。等查到他们的下落之后,我一定会给老族长一个交代的。”
圣后轻声一哼,很是不满的道:“慕寒的办事能力太差了,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可是却还依旧没有半点线索。要依靠他抓捕魔和东海老怪,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神女无奈的道:“母后,这倒不是慕寒无能,而是东海老怪向来隐居于东荒之海深处,踪迹难寻,短时间内很难找到他。至于那个魔,则更是神出鬼没,整个神卫队追查了他半年多,却从来没能现其半点踪迹。再者,这两人的实力都非常强大,就算追查到了他们的下落,想要抓捕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呀。”
圣后还是不以为然的哼道:“不就是两个反贼吗,堂堂神卫队难道还奈何不了他们?依母后看呀,根本不是他们难抓,而是慕寒他们太无能了。”
神女皱眉道:“那母后的意思是?”
神卫队已经是仙界最精锐的部队了,圣后如果连神卫队都嫌弃的话,那神女还真派不出更强的部队去抓捕东海老怪他们了。
圣后忽然将目光投到了寒愈身上,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母后听说仙字营十分了得,何不就让他们代替慕寒去抓捕东海老怪和魔呢?”
听了圣后的话,寒愈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让他自己去抓自己?靠,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