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直觉告诉臣,傅府中绝对不止一间密室,也不止一处地牢,只怕……”御统领道:“还有密道!”

宣帝瞳孔一缩,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指尖都有些泛白。

“这只是臣的猜测,但是却有一种十分强烈的直觉……”御统领道:“可是最可怕的是,臣带着府兵在傅府翻遍了,却依然未找到任何不妥,包括通往密道,或是地牢,以及密室的任何机关,按理说这绝不可能,但是臣在路上想一想,也许是傅太尉设置的太隐密,连臣也束手无策,这便是臣的疑心之处,况且臣带人去查别处府邸时,多多少少的都能找到一些不妥之处来,但是傅太尉府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就像是早已经收拾过一遍,太不合常理了,陛下……”

“好,很好……”宣帝道:“此事爱卿只当不知,朕自会去查……”

“是……”御统领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臣惭愧,在傅府什么也未找出……”

“后宫呢?!”宣帝道。

“遵循陛下旨意,已将良妃及四皇子关押入地牢……”御统领道。

“这个贱人,朕没有与她生出这样的皇子……”宣帝眼眸冷厉,狠狠的拍了一下御案,显然已是愤怒至极。

“已确定无误,四皇子以及良妃的确与乱党牵扯极深,并且……”御统领道:“在良妃宫中搜出一藏宝图,但却只是一角,陛下,臣也听闻过前朝有宝藏黄金之事,不知这藏宝图可与此事相关……”

宣帝听了更是瞳孔一怔,忙道:“什么样子的藏宝图,给朕看看……”

“因此事重大,搜出来后,臣已下令封口,一直藏于袖中……”御统领从袖中小心的找出一不成规则的羊皮卷,道:“臣一直藏在袖中,还未看,不知其中是真是假,有何端倪?!”

他跪着献上,大太监忙拿了过来递给了宣帝,宣帝展开,郑重的看了,却皱起了眉头,顿了下道:“爱卿,你过来也看一看,这是何处?!”

御统领听了便小心的接了过来,站在宣帝身边看了看,拧眉道:“只这一角,怕是看不清楚,只是猜看这地形像是山区,只怕是藏于某处山上了,若论山最大最高的地方,定在滇南啊,陛下,臣想,若要藏宝定要藏在那人迹罕至之处,若是旁的山区,上山者众,怕是早被人查觉出来了,依臣看,十有七八定在滇南,那里山高水长,到处是密林悬崖,人迹罕至。”

“只怕滇西也有可能……”宣帝道:“毕竟这图只是一角,其它的都没有搜到吗?!”

御统领摇头道:“不曾,可惜林府已是烧没了,也许林府中或有,或者是分成几片,藏于各处了,但臣只在后宫寻得一角,其它的,皆无所获,宝藏之事,事关重大,陛下,若是这宝藏被其它人寻得,怕是……”

宣帝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道:“如今乱党几乎全去,这其它藏图,可能会在哪里呢?!”

“也许良妃只得这一角,就连乱党手中也不曾有?!”御统领猜测道。

“此事切不可泄露半分……”宣帝沉吟了一下道。

“是,臣心中有数,陛下放心!”御统领道。

“剩下的事,爱卿也要细细的搜查,万不可掉以轻心……”宣帝道。

“是,臣领命,定会细细的搜索这藏宝图一事……”御统领道。

他见了宣帝以后,才慢慢的退下。

大殿之内又恢复了安静。宣帝面色阴沉,死死的盯着这羊皮卷一角,似要能看出个洞来一般的专注。

“朕万万没料到,竟然还有这藏宝图一事,前朝宝藏,朕一直以为是一个传说……”宣帝道。

“既然藏宝图未全,若是这宝藏是真,一定还未被旁人挖出,陛下不必过于忧虑……”大太监道。

“你是说这宝藏也可能是假?!”宣帝道。

大太监道:“这种事,真真假假,实在难辨。”

“确实如此,只是若是真,这宝藏若是被不臣之心的人得了去,比如傅太尉,他便能拿去招兵买马,暗暗的收笼势力,于我大凤朝实属不利,朕不管是真是假,绝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宣帝沉着脸道:“你看看这羊皮卷的材质,怕是也有些年头了……”

大太监接过来看了看,却并未看羊皮卷上的地图,只道:“……陛下,这羊皮怕是比本朝时间还要悠久……”

“若是真,必然在前朝还在之时,这藏宝图已成……”宣帝接过来道。

“陛下有何打算,打算派人去滇南或滇西去寻吗?!”大太监道:“只是这样毫无目标的寻找,怕是找到极难……”

宣帝沉吟了一下,道:“不成,若是现在去找,必然会打草惊蛇,那傅老狐狸必然生疑,不管他得没得这藏宝图,或是知不知……”

宣帝道:“此事只当未曾发生过。”

“是……”大太监应下了。宣帝便将这藏宝图给藏到了密匣之中,小心的藏了起来。

宣帝坐定在御案前,却还是毫无睡意,敛着眸在细想事情,越想越是坐立难安。

“你说,若是傅元台真的在府中设了密道,这密道会通往何处?!”宣帝沉着脸道:“他设这密道是为了让他自己逃生,还是想要偷偷的从城外渡人进来?!若是有朝一日,他悄悄的从密道度入精兵,朕这皇城,只怕也不保……”

“陛下多虑了……”大太监道:“这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

“哼……”宣帝脸上满是阴沉,哪怕外面已是艳阳高照,紧闭了殿门的室内还是一片昏暗,还点着烛火。

这烛火之光印在他的眼眸中,倒映出几分说不清的血色。

宣帝道:“来人……”

他这么一叫,已有暗卫出现在殿宇之中。

“去查一查傅府到底有何秘密,朕要知道他的密室,密道到底有几何?!”宣帝道。

暗卫什么声音也没发出,领了命便一一消失于原地。

“陛下一夜未曾安眠,现下事已定下七八分,不如歇息吧……”大太监道。

“事到如今,朕如何睡得下,好端端的生出这藏宝图一事,朕若不问个清楚,实在于心难安……”宣帝阴沉一笑,道:“良妃和四皇子关押在哪儿,朕去瞧瞧……”

“是,”大太监道:“老奴去问一问城府兵……”

大太监又回了殿中道:“四皇子关押在宗人府,良妃关押在后宫地牢。陛下是去宗人府,还是去后宫?!”

“去看看良妃那个贱人……”宣帝道。

大太监便让府兵带路,一路跟着去了。

地下依旧十分阴冷,上一次他来时,送走了成贵妃,后来太后下来又送走了皇后,到如今,这是宣帝第二次下来,面对的情景却更加不堪。

“良妃?!”宣帝的声音凭空而起,将牢中的良妃吓了一大跳,待看到是宣帝,她的心情又平静了下来,苦笑道:“我就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怪不得这么多年,你在后宫默默无闻,原来不是你心性不喜平生事端,而是你心中有鬼……”宣帝冷哼一声道:“朕被戴了绿帽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冤枉儿子,竟全然不知……”

“陛下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良妃道:“这也是命中注定。”

宣帝大怒,突然死死的抓住了潮湿的槛杆,怒道:“……若是朕没有发现,你们是不是想要扶持四皇子上位,是否是想要用那密药,毒死朕,是也不是?!”

良妃不说话。宣帝更是暴怒不堪。

良妃这才苦笑道:“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前朝诸人中也早已人心涣散,我早已知此事定不会成,这才在后宫想要逃避着安然度日,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陛下,我当初所为,也是迫不得已,求陛下不要生我的气,我知我实在没有颜面求陛下开恩恕罪,但是四皇子一直被蒙在鼓里,他是无辜的,他从小不知自己身世,一直十分听话,从不曾……陛下,求你饶他一命罢……”

“呵,他身上流着的是前朝皇族之血,朕岂能饶他?!”宣帝怒道:“这话,你连说都不该说……”

良妃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闭了闭目道:“我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有朝一日被陛下发现,凭着四皇子身上的血脉传承,陛下都不会饶了他……是我,太天真了……”

“你一直都在欺骗于朕,可笑朕这么多年,一直待你不薄……你竟坐视不管一直将朕蒙在鼓中……”宣帝愤怒不已的冷笑道:“事到如今,事发之后,你还有什么颜面来求朕……”

良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长长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带着浓浓的难受。愧疚不已,自责不堪。

“朕当年对你,是一片真心,万万料不到,你竟如此对朕……”宣帝恨恨的捶了一下槛杆,冷笑道:“你死心罢,乱党诸人,朕只会一个不留,不过朕会给你们母子留个体面,会给你们一个全尸,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