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节 庚子和谈某掺和(1/1)

清政府疏通外交渠道的工作显得很业余,取得了的一点进展也是李中堂在广州办成的。现在八国联军的军费都是各国自个掏腰包,原本打劫所得的真金白银打算运到天津的,却没想到在第三批也是金额最大的一批,却离奇的在途中被劫,死伤上百不说,几吨黄金白银居然不翼而飞,(其实他们认为不翼而飞是非常贴近现实的,因为我动用了基地的飞艇,从飞行器角度而言,确实是没有翅膀的)渺无踪迹。“绑架之夜”余波未平,现在的联军和北京的市民关系好似后世的驻伊美军和伊拉克的教徒们,想让他们取得互信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可以说现在的联军虽然增兵到四万七千多人,但是驻防的地方也扩大了数倍,兵力仍然捉襟见肘。现在是双方都进退维谷,沟通起来又不得要领,往往鸡同鸭讲,还是鸡同一群鸭讲,鸡鸭没沟通呢就被鸭子们自己给吵翻了天。

老佛爷驾临济南府的第二个月末,已经到了农历十一月,议和之事中关于列强是否承认李鸿章为清政府全权议和大臣的问题有了突破。英国政府承认了清政府提出的议和人选。继英国之后,法国也对议和人选的问题表示了赞同。在英、法、美、俄都已经答应由奕劻、李鸿章来担任中方的议和的选后,其他国家也先后表示了认同。可以说从此时开始庚子谈判才算是正式进入筹备阶段,从我的角度倒是希望谈判延迟一段时间,在袁世凯这个巡抚还没离任但是又不太管地方事务的时段,方便我顺利控制山东,等下一任巡抚到任的时候,就不得不面对是维持现状还是鱼死网破的选择。

到济南呆了十五天的两广总督李鸿章在得到了李大总管转达的只要保住慈禧就什么都可以商量的“示意”,老李同志祭出了“以夷制夷”的终极绝技,更加积极地贿赂俄国出面斡旋此事。在这种情况下,英法美日各国开始权衡利弊。洋人开出了除慈禧之外其他祸首的名字,李鸿章在向老佛爷奏对的时候,委婉的提出朝廷尽快从重惩办这些洋人心中的“祸首”,以阻止联军南下和为谈判创造条件。老佛爷被迫连续两次发布“惩办祸首”的谕旨,但都这样笼统的官样文章得不到列强的认可,瓦德西甚至公开宣扬,如果中国再不提出令各国满意的决定,联军就要进攻山东,去捉拿真正的祸首。除了要求惩办祸首,列强还纠缠着“两宫何时回銮”的问题。各国公使一致要求,只有中国的皇帝和太后回到北京后才可以开始谈判。而老佛爷如同惊弓之鸟,压根就没有此时回京的想法。

现在李鸿章、奕劻左右为难,不得不叫袁世凯、荣禄(刚刚从保定赶到济南面圣)等人商议此事。老袁同志突然想起了身为他的副手的布政使吴大人,出门拜望老中堂前把我也捎带上了。

“两宫不肯回京,不能坐实惩办祸首的消息,洋人立场坚定,老夫也是无可奈何”李鸿章让女婿张佩伦介绍完了情况,自个说到“请诸位大人来,商议一下下一步如何应对才是。”说完李鸿章也是有些气急,短促的咳了几声,就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了。一时间冷了场,同为和谈大臣的庆王爷不好继续装傻卖萌,只好接话。

“老中堂这些日子和洋人交涉,身子骨可是乏了。要说这洋人忒不是东西,皇上和太后好不容易离了狼窝,怎么能再回到洋人手里。至于条件嘛,买卖不都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吗?哪能一口咬死了不松嘴呢?不妨先合计出个方略,咱们再和洋人还价,那个交涉。大伙儿都是朝廷重臣,也该为朝廷分忧不是,都说说,说说嘛。”一番话气势拉的十足,但是内容屁嘛没有,官油子一个,堂上的这些红顶子谁傻啊,没人接他的茬。

“咳咳,诸位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我家里扩军理政一摊子事,谁能和这几个老僵尸练板凳功,袁世凯见我要开口,倒是给了个不明显的颜色,我心里还是很有点感激,毕竟老袁把我当成自个人照应,不过我已经反复掂量过才开口的,

“吴大人啊,你也是和洋人办过交涉的,比我们这些老朽懂行,定然能有个万全之策,你就大胆讲吧。王爷和中堂还等着呢”荣禄见我开口,一顿猛夸,不过没安好心,他如今倒霉见不得别人走恣。

“荣禄大人过奖了,您知道在下是一介商贾,不懂做官,在下不过是从经商的经验提出一点浅见,想来荣大人一定智珠在握。承蒙您抬爱,在下先效抛砖之愚,而后还请荣大人为王爷和中堂解忧。”我也干脆的反击过去,反正这老家伙没几天蹦跶头,正好借他树立我官场二愣子的形象。

“其实中堂大人的以夷制夷实为解决此困境的不二法门。不怕几位大人笑话,在下经商的时候虽然童叟无欺,但是有时也不免做些小手段,商贾嘛,无奸不商。有时为了卖出产品,不得不拉个托,作势要抢购,才能逼迫买家下注。”我不等一脸横肉气的直哆嗦的荣禄阻止,一口气就把我的建议提出来“既然中堂大人接着俄国人的势子让列国接受了我们的谈判要求,不妨故技重施。这次我们给他加点码。就放出消息说俄国准备监理东三省,而大人们愿意把东三省交给俄国人监理来换取俄国的保护,今后北方各省都对俄国开放市场,同时准备迁都奉天,将朝廷置于俄国人保护下,今后不再受列国入侵京师的威胁。再就是邀请俄国和德国的代表私下里接触,让报纸爆料说俄国占领东三省,德国殖民山东、江苏,同时尊重英国在长江流域和法国在两广的特殊利益。大清从此不要沿海的地盘,一心一意请德俄两国帮助保卫海疆。”

“啊,那万一弄假成真呢?到时候列国就要按照这个谈判,祖宗基业岂不要葬送在我等手里。”庆王爷听完我的建议,惊得目瞪口呆,“吴大人你莫不是信口开河?寻老朽等开心。”

“王爷错怪下官了。下官可不敢儿戏,刚刚下官说的是放出消息,既然不是正式行文,自然不用我国政府负责。至于报纸爆料更是无稽之谈,到时我们只要抓几个办报人顶缸,洋人能耐我何?”

“那洋人要是当真了呢,依此为蓝本谈判,难道真的要割让祖宗龙兴之地吗?这岂不是罔顾祖宗吗?”果不其然荣禄得这机会。帽子满天飞,我撇了撇嘴,心里话,第一个卖龙兴之地给老毛子的也是你们圣祖康熙爷,尼布楚条约也不是汉人皇帝签订的,你们卖老家都卖了一百多年了,啊,零割碎剐的卖国叫谈判,我一次卖东三省就成了罔顾祖宗的人人得而诛之的小人了。

“真要这样,德国和俄国当然是乐得蹦高,但是当家的是英法两国,他们只能保住自己现在已经有的权利,而眼睁睁的看着德俄吃个满嘴流油,这可能吗?再说美国主张全面开放,日本垂涎东三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国干涉还辽不就是明证吗?”我继续说道“就算我们肯卖,英法美日也不能让他们吃下肚。另外李中堂连日操劳,是不是需要调养将息一时三刻的。我刚刚说的不过是二桃杀三士的故技,实在是难入荣大人的尊耳,不妨让我等听听荣大人的高见,定然是能挥退百万洋兵的锦囊妙计。”

“你,你个幸进之佞臣,老夫我和你…”荣禄彻底暴走了。

我也挺直了身子,荣老头敢动手我就敢削他,老子二十多的棒小伙还打不过他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动板凳都算是爷们欺负他的。

“嗯”李中堂一声轻咳,屋子里立刻变得秩序井然,几位红顶子都端坐各自的位置,各自板着一张扑克脸,一声不吭。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吴大人此计虽然有些行险,不过洋人的几万兵进京容易出京难,他们现在也是急于寻找台阶下台。吴大人的分析与目前的列国形式大致不差,列强各国各有诉求,联军内部倾轧也是常事,通过假消息让洋人主动降低条件完全可行。”李中堂的话算是为今天的僵尸会议划上了个休止符,但是天知道下次开会是不是也让我参加。

“老毛子靠得住吗?”庆王爷也是心里没准,趁着坐船过湖的空靠到我耳边说“宸轩老弟,我给你说啊,老中堂可是吃过老毛子的大亏,当年你是不知道,差点没让老翁那帮清流给骂死。现在又要让老毛子帮忙造势子,不会被坑个大发的吧?”

“王爷且安心。”我和这位一脸褶子的老哥王爷坐在船尾,船头的李中堂大人和荣禄、袁大头等人正在吟诗作对赏风景,我和庆王爷这样除了银票就见不得其他字纸的同好也懒得附庸风雅,干脆一起坐到船尾喝茶吃点心,期间袁世凯作为东道也来蘸了个蒜,请安后见我和庆王爷聊得入巷,就又转回船头去陪李鸿章、荣禄他们了。

“李中堂是办交涉的老行家,蒙太后倚重委以全权,下官想这次中堂大人断不会再走眼,王爷大可放心,效行左右。”我把老行家几个字咬的重了点,庆王爷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会意的笑容渐渐绽开,一张长脸居然笑的菊花纹路清晰可见,捻须颔首道:“了然了然,宸轩老弟高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