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也是满脸古怪,生怕毛豆再说下去会挨揍,连忙小跑着凑了过来,小声说道:“豆子哥,这又不是充气娃娃,哪有借的,你也不看看现在是挖墙角的时候吗……麻烦你抓紧时间干正事行不行!”
毛豆没坑声,目光越过满脸怒色的男人,看向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女人,发现那女人一言不发,只是将脸埋在男子的身后,心中顿时又肯定了几分。
行尸虽然能行动,但是因为肉身已死,面部表情会显得有些僵硬。
虽然不注意的话还是不容易发现,但是他刚才专门观察过了,那老汉跟眼前这男人都没有异常,所以此时他已经能认定,剩下那个行尸肯定就是这个女人。
此时全车人都以为那男人听了毛豆的话肯定会动手,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男人虽然看上去愤怒不已,但却强压下了怒火,转头对着乘警高喊道。
“警官,你听一听,这人说的是什么话!像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什么法师,肯定就是一骗子!从家伙一开始就老说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就是想把大家往歪路上带,现在还调戏我女朋友,警官!你好歹也是吃公家饭的,怎么能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你快把他抓起来!”
乘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毛豆,为难的说道:“我也想不信,但是……刚才那尸体确实是动了啊!”
男子脸色一僵,但很快又叫喊道:“那尸体肯定是找人装的!对!就是他的同伙,跟着他一起骗人的!”
毛豆抱着膀子,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
“这不可能。”就在这时候,身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毛豆转头一看,略有些诧异,居然是那惊魂未定的女法医。
女法医走到毛豆的身边,看着那男人沉声说道:“那具尸体我检查过,绝对是死了两天以上了,不可能是活人假扮的!”
一听这话,男子的眼睛出现了细密的血丝,突然指着女法医咬牙说道:“你肯定也是这神棍的同伙!跟他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就是想蒙骗大家,大伙儿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女法医没想到这男人会这么说,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刚想反驳,那乘警已经看出了问题,皱眉插嘴道:“那尸体我也看过了,虽然我没她那么专业,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连脉搏都没有了,有本事你装一个给我看看。”
见男人的目光转过来,又想开口说什么,乘警又抢先说道:“你不会想说我也是同伙吧?我在这趟列车上已经干了好几年了,要不要把列车长叫来让你问问,又或者……你觉得连列车长也是我们的同伙?”
被乘警的这番抢白,男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车厢里的人见这男子如此强词夺理,还不惜往那女法医身上泼脏水,而整个过程中他女朋友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过。
只要不是白痴心里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被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人。
毛豆见男子终于不再说话,摇了摇头,伸出手就去拉他身后的女人。
那男子发现毛豆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抬手想阻止。
不过旁边的乘警早就防备着他,他刚一动,就觉得左手手腕一紧,一下被牢牢抓住,慌忙间他只得扬起左手想推开毛豆,谁知道被乘警一拉,失去了重心,左手挥舞间碰掉了自己女朋友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
本来以为会出现恐怖的一幕,至少也跟刚才那个浑身尸斑的家伙有得一拼,随着帽子的掉落,乘客们的心也跟着一起提了起来。
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出现在众人眼里的却是一张漂亮的面孔,看上去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还画着淡妆,除了皮肤看上去有些苍白之外,绝对是一个标准的美女。
只是在美女的额头位置,贴着一块纱布,纱布上还有殷殷血迹,刚才被帽子挡住了。
帽子被揭下,那女人脸上露出一个惊慌的表情,两手刚要动,已经被毛豆一把按了回去,手捏凤眼,在女人的喉部轻轻一扣,趁着张嘴的机会,将五铢钱塞了进去,然后手一抬,合上了下巴。
女人瞬间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你们想干什么!”那男子被乘警控制,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我女朋友受了伤,你们别乱来!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乘警看见女人的模样也是有些意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死人,忍不住问毛豆道:“你这是施了什么法术?怎么往她嘴里放了枚铜钱她就不动了?”
毛豆拍拍手,随意解释道:“这叫压口钱,有定尸的作用。”
“定尸?”乘警脸色一变,“那你确定这女人就是那个……行尸了?”
毛豆翻了个白眼,“那你含上一枚铜钱会不会不能动?”
被乘警压在身下的男人不停的挣扎,声嘶力竭的叫喊道:“不是!小琴不是行尸!不是行尸!你胡说八道!”
毛豆缓缓道:“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把她头上的纱布揭下来就知道了!你明知道你女朋友已死,不让她入土为安,反而还帮助她,你知不知道这样其实是在害她!要不是今天被我发现,再过两天,她就会像先前那具尸体一样迷失了神智,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男人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理毛豆的话,一脸的癫狂。
毛豆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伸手就想去揭女人额头上的纱布。
“先等等!你到底有没有把握,万一弄破了伤口车上可没条件治疗。”乘警还是有些不放心。
“让我来吧……我有经验。”一只干净的手掌压下了毛豆的手,女法医上前两步,深吸了两口气,手指颤抖的探向女人额头的纱布。
毛豆深深的看了女法医一眼,没想到这女人虽然看起来有些讨厌,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勇气站出来,也让他之前的映象有所改观,于是站在了一边,鼓励道:“不用怕,有我在。”
女法医听见毛豆的话,终于镇定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咬牙慢慢揭下了女人额头上的纱布。
“咝!”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充满了车厢,所有人看着那女人额头上的伤口,都露出了的惊恐的神情,女法医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向后退了两步,要不是毛豆伸手扶住了她,只怕又要摔在地上。
这张美丽面庞的额头上,刚才纱布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呈现出一种胶凝的糊状,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血管与脑浆……
眼前的情形已经不用毛豆再多说了,所有人在惊恐的同时都确定。
这女人……就是另外一具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