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出酒啦!”
九尺多高的孙猛,蹲在地上,犹如顽童看蚂蚁搬家一般,两眼不错的盯着竹管出口,当一滴晶莹剔透,酒香四溢的酒液,拉着一道长丝,落入酒坛之中时,孙猛顿时兴奋的高声喊叫起来。
“呼!”坐在酒坛之上的刘辨,听到孙猛的喊声,算是出了一口气,心中的忐忑也随之化作满心的欢喜与激动。
只要能出酒,这就说明刘辨酿酒的大体流程是对的,至于酒的味道,可以慢慢调整,直至成为真正意义上美酒佳酿。
“真的?”那边正看守灶膛火候的秦川,也是一个虎扑,窜到孙猛身边。
“哇!真他娘的香!”秦川将头凑到出酒口处,深深吸了一口,一脸陶醉的模样。
“让开让开!”孙猛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大碗,一把推开秦川的脑袋,将大碗接到竹管之下。
“喂,猛子,你要干嘛?你现在就想喝吗?”看着孙猛的动作,刘辨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想法呢?
但是,酿酒的人都知道,这刚刚出来的名叫酒头,是不能喝的,因为酒头里的杂质较多,酒劲奇大,必须要将酒头放置一段时间,让它将其中的杂质挥发掉后,再勾兑其他酒液,那样才好喝。
刘辨知道,可孙猛不知道啊!如今忙了半天,这成果出来了,孙猛那里能按捺的住。
“嘿嘿!陛下,这酒太香了,猛子以前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酒,您就让猛子喝一口,就一口!”为了碗中的美酒,孙猛这个九尺昂藏大汉,竟然堆起一脸谄媚之笑。
“猛子,不是朕不让你喝,只是这酒头不能喝?”
“不能喝?有毒?”一旁也在垂涎欲滴的秦川,顿时睁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这酒头太烈,味道也不好,真正的好酒在后面呢!”这二人可是刘辨贴身侍卫,刘辨不打算坑他们,于是便实言相告。
“太烈!那感情好!”听到刘辨的解释,那孙猛肚中的酒虫,就越发折腾的厉害起来,烈酒,不正对他胃口吗!
孙猛说到这里,就在刘辨的惊愕的脸色,一抬手将手中小半碗的酒头,是一饮而尽!
火!着火了!当酒头落肚,孙猛顿时觉得从自己的口腔一直到自己胃中,如同燃起一片熊熊烈火,那炙热的高温,让孙猛犹如置身火炉之中,那火焰卷起,犹如一柄柄钢刀,不停的割裂着他的五脏,痛!并快乐着!
而一边的秦川,看着孙猛一口喝下酒头,正在眼馋不已之时,却见孙猛犹如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而那张黑脸皮,就在一瞬间,由黑变成了紫红色。
“啊!?猛子!猛子!”秦川也被孙猛的样子给吓坏了,也顾不上觊觎那浓香扑鼻的烈酒,急忙去拉扯孙猛。
就在秦川的拉扯下,孙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时,孙猛才堪堪舍得张开那张大嘴,长长出了一口气。
“呼!好厉害!”这位战场上,从未赞过对手的万人敌,在半碗酒头下肚后,竟然喊道好厉害!
随之,也不起身,就那样双膝一盘坐在地上,眼睛一闭,吧唧起嘴来,口中哼哼唧唧道:“好酒!好酒!”
看到孙猛这副模样,秦川懵了,小皇帝说这酒不能喝,也不好喝,可是这猛子的表现,却犹如喝了琼浆玉液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能羽化飞仙了!这到底能喝还是不能喝?这到底是好喝还是不好喝?
“哈哈!秦川,是不是不信朕的话?”看着秦川的表情,刘辨也是笑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这猛子……”
“那要不,你也尝一点?以便和后面的比一比?”刘辨眉头一挑,言语充满诱惑。
“哈哈,陛下,您的这主意好!”
得到刘辨的许可,秦川一把操起被孙猛仍在地上的酒碗,着急忙慌的凑到了出酒口之下。
“好了!”看到酒碗中,差不多接了小一两的样子,刘辨也是制止住了秦川。
“注意点,小口喝!”刘辨提醒道。
有了孙猛的前车之鉴,秦川知道刘辨所言不虚,于是端起碗来,先凑到鼻下闻了一下。
“香!真香!”秦川闭上眼睛,双眉展起,细细品味着鼻腔中,那浓郁芬芳的酒味,陶醉的小声呢喃着。
还没喝,秦川就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了!若是和以前喝的酒相比,那简直喝的就是垃圾!
正如刘辨建议的一样,秦川轻轻抿了一口,如火焰灼烧般的辣,顿时包裹住了舌头,太烈了,可就在舌头搅动之下,那种粮食中特有的香甜与浓郁的芳香,在一瞬间,将秦川石化当场!
好嘛,如今刘辨坐在当中,微笑不语,亦如佛陀!而他的两大护法,则双双盘膝跌坐在他的两侧,一脸陶醉,闭眼不语,亦如阿难与迦叶,这座小小的酒坊,也似乎成了西方雷音寺一般。
这雷音寺有了,这取经人也到了!
“启禀陛下!荀彧大人回来了!要面见陛下!”此时,酒坊之外,侍卫的传报声,陡然响起!
“文若先生回来了!?”
听到荀彧之名,佛主也不淡定了,急忙站起身来,疾步向外走去!
推开酒坊柴门,刘辨目光所及之处,就在落日余晖洒照下的庭院之中,一身儒衫的荀彧,正含笑而立,而他身后,一字排开,站立有三人!这可不正是取经四人组吗?
“哈哈!文若先生,你可想死朕了!”
看到荀彧回来,刘辨也是激动异常,急忙几乎小跑着,向着荀彧奔去。
原本还一脸笑意的荀彧,当见到刘辨从酒坊中出来之后,那张儒雅白净的脸膛,顿时充满了惊讶与费解之色。
此时的刘辨,发髻倒还齐整,但是那张俊俏的小脸上,却是多了烟熏乌黑之色,一身沾满烟灰的长衫,也被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这些还不算,这浑身上下的汗水,让刘辨看起就像刚从水里捞起一般,远远便能闻到一阵汗味。
“习习”
可未等荀彧开口,就在他身后,一位看似刚及弱冠之年的青年,却使劲吸起了鼻子,眉头不经意间,立起了个‘川’字!
“咦!这是酒味,好香的酒!没想到此间,竟有如此佳酿,当真不虚此行!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