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吹枕头风(1/1)

是夜。

月上树梢,宫中灯火通明,亮起璀璨的华光。

星辰宫里,辰妃褪去全部衣物,赤脚踏入洒满花瓣的浴池中。

雾气氤氲,衬得辰妃的肌肤如凝脂般洁白无暇。

几名宫女伺候辰妃沐浴。辰妃半躺在水中眯着眼睛享受,脑袋里思考着趁今晚这个难得的机会要怎么说服皇上。

就在刚才,她接到了皇上召她侍寝的口谕,特意用皇上最喜欢的香料来沐浴,只为了今晚能把皇上伺候舒坦了。

如此,她说的话皇上才会听。

沐浴完,绞干了头发,辰妃穿上一件黑色薄纱。因为有些冷,外面系了斗篷,乖巧地在寝殿里静候永惠帝的临幸。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永惠帝大步踏进屋子。

辰妃领着一众宫人行礼,然后宫人们有序地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辰妃与永惠帝两人。

辰妃亲手为永惠帝倒了杯暖茶。

“皇上,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辰妃说话做事一向不拘小节,永惠帝就喜欢她这种爽朗的性格。不过今日的辰妃显然很不一样,居然温柔了。

永惠帝觉得很新鲜。

喝了茶,永惠帝一把搂住了辰妃的腰肢。辰妃软若无骨地趴在永惠帝的胸膛处,嘴里适时地轻喘一声,喘得永惠帝心痒痒的。

“爱妃今日很是反常。”

辰妃转了个圈离开永惠帝的怀抱。墨发飘散开淡淡的清香,本就没系紧的斗篷滑落在地,露出黑色薄纱下若隐若现的娇躯。

永惠帝当即有了反应,大步上前粗鲁地打横抱起辰妃,进了内屋扔到床上。

“皇上,你弄疼臣妾了。”

“哈哈,朕怎么舍得让爱妃疼呢?一会儿就舒服了。”

永惠帝跟头饿狼似的扑上去。辰妃挣扎了几下,半推半就地从了。

星辰宫里,翻云覆雨,一片春意。

等消停下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辰妃窝在永惠帝的身旁,撒娇道:“皇上你都多久没有来看臣妾了?天天陪着皇后娘娘,是不是都把臣妾给忘了?”

永惠帝宠溺道:“你还是这个性子,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皇后近日在为太子大婚的事情张罗着,朕总不能撒手不管,让她一个人累着。”

“所以皇上来臣妾宫里了,是太子妃的人选定下了吗?”

一定是张罗完了,皇上才有空过来。

辰妃表面上装作单纯的模样问,实则整颗心都开始往下沉了。

太子妃的人选不会真是萧芊画吧?这下事情麻烦了。一旦太子娶了萧芊画,就不仅萧家这座靠山更稳固,连武家也绑得更紧了。

武家的家主可是镇北大将军,手握兵权,到那时想扳倒太子,扳倒萧皇后,难同登天。

“按皇后的意思是想将萧家的嫡女许配给太子。”

皇上说皇后的意思,代表皇上本人还没有同意下来,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辰妃打起精神,道:“萧国公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自然希望萧芊画嫁于太子,好亲上加亲。不过皇上,有些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算是不当讲的话,辰妃这么说也勾起永惠帝的好奇了,准她说。

辰妃分析道:“亲上加亲固然好,只是武家与萧家也是姻亲关系,一旦萧芊画成为太子妃,皇上……就不怕皇后娘娘的势力太过庞大了吗?”

“住口!”

永惠帝翻脸比翻书还快,大声斥责辰妃,挺身坐起来,满脸怒容。

“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足以让朕废了你的妃位!”

辰妃大惊失色,赶紧爬起来下床,跪在永惠帝的脚下。

“皇上,臣妾知错,臣妾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臣妾一定好好改改自己口无遮拦的毛病,还请皇上原谅臣妾这一次。”

辰妃委屈。当初皇上喜欢的,不就是她的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不拐弯抹角,觉得她没有心机,与别人不同吗?

永惠帝平稳了自己情绪,怒气虽不再那么强烈,神情依旧冷漠。

“再说了,皇上,臣妾也是为了您好,为了咱们大盛朝的江山好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中途放弃岂不前功尽弃?

辰妃豁出去了,含着盈盈泪水道:“臣妾并非说皇后娘娘不好,只是皇上应该清楚,历史上,可是出现过女子称帝的事的!”

辰妃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在永惠帝的头上。

永惠帝刚消下去的怒火又蹭地窜起。

“皇上息怒,且听臣妾说完,看臣妾说的是否有理。”

永惠帝没说话,辰妃自顾自道:“皇上不能任由皇后娘娘的势力壮大下去,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是吗?再者,臣妾以为萧芊画可以嫁入皇室,但不一定非太子不可,例如现在远在边关的五皇子不也是个人选?

皇上您想想,若将萧芊画许给了五皇子,那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的关系也将更加紧密,一个打理朝政,一个镇守边关,共同将我们大盛朝治理得更加繁荣,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刚开始,永惠帝听着依然很愤怒,但听到后面,辰妃居然天真地以为将萧芊画许给墨子翊,就能更加紧固手足间的情谊,叫永惠帝不免想笑。

辰妃真是太天真了。

这样一个思考问题简单,傻傻的女子会有多深的心机?永惠帝对辰妃的疑心消除了些,只是对待辰妃的态度再没有温情了。

“辰妃,朕今日且当没听过你说的话,若还有下一次,后果自负!”

说完,永惠帝站起来大步离去,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太监冷喝了句:“摆驾!”

太监战战兢兢地伺候永惠帝回宫,偷偷扭头望一眼屋内,隐约看见辰妃娘娘跪坐在地上的身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辰妃娘娘怎么就惹怒了皇上?

屋内的辰妃,满脸决绝,指腹紧紧地按着地面。

她这么做,可谓是行了一步险棋。

尽管皇上没有降罪于她,但想要再对她如从前一般喜爱也不容易了。不过她在乎吗?她早就不在乎了,就算皇上日日宠幸她又如何?反正她是怀不上孩子了,除了皮囊,早没了斗争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