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牡丹委委屈屈的模样，若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楚云晚怎么欺负她了呢！
“她就是那个新来的楚云晚？”
“对，就是她，一来就得了杨司绣的赏识去绣房了。刚才还有人听到说，这个楚云晚，居然敢在杨司绣面前大言不惭，把自己拿去和绣娘们比。”
“哦哟，这么不要脸？”
“你们看你们看，她跟王掌绣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果然，看样子，王掌绣好像在求她似的。”
“啧啧，靠关系的就是不一样。这手段，我们哪里及得上？”
不远处路过的宫女们全在小声议论楚云晚。
楚云晚虽然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别人投来的鄙夷目光，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深吸一口气，低呵了句“放手”！甩开王牡丹回绣房去了。
王牡丹眼神阴阴地盯着楚云晚的背影，嘴角冷笑。
回到绣房，楚云晚的心情就跟吃了只苍蝇似的觉得恶心。
宫女们没什么娱乐活动，唯一的消遣方式就是嚼嚼舌根子。于是关于楚云晚的事情，很快在司绣司传开来。一个个宫女见到她，纷纷远离，绣娘们更是对楚云晚抱着敌意。
夜里，楚云晚和汤圆儿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宫墙，用火折子点了堆纸在盆中。
火光照得她们的脸蛋红彤彤的。
今日，是张师傅的忌日。
每年，楚云晚除了会祭拜张师傅外，也会祭拜雪妃，每次都是悄悄托外出太监买的黄纸，夜里偷偷烧的，不让夜间巡逻的侍卫发现。
宫里死去的宫人太多了，有不少人都托外出太监买黄纸，这已经是共同的秘密了。
汤圆儿往火盆里撒着黄纸，眼眶微红道：“师父，你在下面还好吗？圆儿和晚姐姐来看您了。你多拿点，在下面一定要让自己吃饱，吃好了，知道吗？”
楚云晚笑说：“好啦，别哭了，师父知道了该担心你了。”
汤圆儿抹掉泪水说：“师父不担心，有晚姐姐在，圆儿什么事都没有。不过师父，你上哪给我找来这么好的晚姐姐呀？”
听着汤圆儿的话，原本伤感的氛围一下子淡了，楚云晚好笑地捏捏汤圆儿的脸蛋。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入楚云晚的耳朵。
楚云晚神经一绷，捏汤圆儿脸蛋的手僵住了，屏息聆听。
汤圆儿被楚云晚的反应弄得心下一慌。
楚云晚赶紧拉起汤圆儿的手，“快走！”
完了，不会这么倒霉，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吧？这下死定了。
就在楚云晚准备慌忙逃走之际，一道鬼魅般的声音响起，“这么急匆匆的，去哪啊？”
听到这个声音，楚云晚的心落回胸腔，转身没好气地瞪着来人。
墨子琰依然穿着黑色的衣服，面容冷峻，五官刚毅，已经是位俊美的少年郎了。
汤圆儿忙行礼道：“见过四皇子殿下。”
墨子琰点了下头，算免了汤圆儿的礼，目光停在楚云晚脸上，等着楚云晚行礼。
楚云晚漫不经心地福了福身子。
墨子琰不怒反笑，“你倒是不客气。”
当然不客气了。墨子琰的突然出现，可是把她们吓坏了。
经过三年时间的接触，楚云晚发现墨子琰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坏，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他不再如从前的疏离。加之墨子琰时不时会来帮个小忙，楚云晚说是把他当朋友了也不为过。
所以，他们两个之间并不需要太多的虚礼。
“我还以为被侍卫发现了，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墨子琰伸手，在楚云晚的额头上弹了一记，道：“你以为你这三年的幸运是怎么来的？能够每次祭拜都躲过侍卫的巡逻？”
楚云晚揉着脑门，听到墨子琰的话，不由愕然，“是你在……”
墨子唇角上扬，“还不算笨。”
楚云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感激，也有心虚。可是她在心虚什么？因为她每年除了祭拜师父外，还会祭拜雪妃吗？
墨子琰一定知道她在祭拜雪妃，却什么都没有说。看来墨子琰的为人并不坏，还是很善良的。
楚云晚对墨子琰的印象又好上几分。
趁楚云晚愣神间，墨子琰靠近道：“是不是很感动？”
近在咫尺的俊颜，楚云晚吓了一跳，眸底快速划过一抹防备之色，下意识后退一步，与墨子琰拉开距离，道：“时辰不早了，快要宵禁了。我先回去了，殿下也早点回吧！”
楚云晚逃也似地拉着汤圆儿转身就走。
墨子琰注视着楚云晚的背影，神情有些落寞。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靠近楚云晚，做到与她像好朋友一样地相处了，但每每在墨子琰再靠近一些的时候，楚云晚会下意识地疏离。这让他很是懊恼。
自己究竟哪里不好了？为什么当年的墨子翊才和楚云晚相处短短的时日，楚云晚一点也不排斥，独独排斥自己？
这个问题，不止墨子琰不明白，汤圆儿也不明白。
这些年，汤圆儿可是把墨子琰的殷勤看在眼里的。
“晚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四皇子殿下？”
楚云晚好笑地问：“你小小年纪也知道什么是喜欢？”
“知道啊！就像圆儿喜欢晚姐姐一样，喜欢和晚姐姐玩。”
楚云晚的心情被汤圆儿的话逗得开心起来。
“我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我也说不上来。每次靠近他，总感觉他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也不是看不透，怎么说呢？感觉他……”
楚云晚摇着脑袋。她真的说不上来。
“那五殿下呢？”汤圆儿天真地问。
汤圆儿记得五殿下远赴边关前，和晚姐姐的关系很不错啊！而且这三年晚姐姐都会祭拜雪妃娘娘，替五殿下尽孝。
五殿下，墨子翊吗？
楚云晚想起那个如冬日暖阳般的少年，不知如今怎么样了，在边关过得可还好？
“五殿下……就像阳光下的一株蒲公英，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和他相处，很自在。”
汤圆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和四殿下在一起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