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你这个是孩子,嘴里说的什么话哦, 那可是你姐姐!快给你姐姐道歉。”
袁涛自然不依, 一副委屈的模样:“你平时不也叫她死丫头的么, 凭什么要我道歉!”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
袁鸿维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袁依依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屋里鸡飞狗跳的一幕, 脑子里闪过的却是童年的一幕。
小时候,家里也曾和睦, 一家人虽然挤在小房子里, 可那时的记忆都带着暖色调, 让她回想起来还忍不住觉得留恋。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开始很少回家,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 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奶奶总是会叹气。
再后来,那个家就散了。
也许这个家,对于袁涛而言也是温馨的, 而她这个外人就是每次打破温馨的元素。
所以她能不来尽量不来。
训斥完袁涛以后, 袁鸿维皱眉看向袁依依:“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吃饭。”
“嗯。”袁依依走了进去。
过去,已经回不去了。
饭桌上,她假装看不见后母一个劲的给父亲使眼色。
袁鸿维终于开口说道:“依依, 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袁依依放下筷子, 该来的总会来。
“你奶奶留下的那个房子, 有开发商来了解,想要开发那一带。目前给出的价格非常划算。那套房子虽然不大,可地段缺好......”
袁鸿维的话袁依依有些听不进去了,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虽然这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可,那里曾经是她度过童年的地方,留有她对一个完整的家最美好的回忆,还留有她跟奶奶相处的最后印记。
那里没了......好像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东西随之消失。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却也明白,她什么都阻拦不了。
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她再也没能回到那间屋子。
她脸上表情一片木然,袁鸿维和孙雪珍对视了一眼,孙雪珍接着说。
“依依,当初这套房子是你奶奶留给袁涛的,想着他长大以后还要结婚生子,只是她却把房子写了你的名字,大概觉得袁涛还小,今天我们叫你来,就是想让你把字签了。”
说到这里,一份拆迁意向同意书放在了袁依依面前。
她定定的望着上面的字。
只模糊看见,签约......补偿......奖励期......什么的字样。
“早一天签约,就能早一天享受额外的奖励,到时候除了拆迁的赔偿,还能多拿好多钱,而且最后的安置房我们也可以优先选择户型和楼层,多好!你看呀,你袁涛弟弟也上小学了,开销是一天比一天大,有了这笔钱,我和你爸爸也可以稍微轻松点,你也工作了,听说你在当临时演员,到时候妈妈带你去多买点漂亮衣服,打扮打扮,这样也可以在剧组脱颖而出不是?”
孙雪珍苦口婆心的劝着。
袁依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拿过碗,压在那份同意书上,继续吃饭。
孙雪珍和袁鸿维再度对视一眼,这个袁依依到底什么意思?
一句话不说,难不成还能不答应不成?
袁鸿维压着火气:“依依,你别不说话,我们在跟你商量事情呢。”
袁依依心底叹息,果然不是让她回来吃饭的,饭都不让吃了么。
她放下筷子,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不同意。”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袁鸿维下颌微抬,微微眯起眼睛,幽深的眼眸里蕴黑一片,仿佛藏着巨大的怒火。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袁涛一看父亲这个表情就忍不住内心的小兴奋,一溜烟就跑了。
孙雪珍心里一点都不意外,这个袁依依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从小就这样,表面上温顺,可眼睛里透着倔强。
她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却坏了她的大事。
“袁依依,你搞清楚,这房子写了你的名字难道就是你的了么?你上面还有你爸爸呢,你奶奶的房子本就应该交给你爸爸来处理。今天这个字你不签也得签!”孙雪珍厉声说道。
袁依依抱臂,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说缺钱,你身上穿的高定不便宜吧?这房子前几年才装修过,最近又要装修,家里的家电家具换了又换,你告诉我你们缺钱?奶奶既然房子写了我的名字,那拆迁的事情就我说了算,很抱歉,我不同意!”
袁依依声音不大,在空旷的房间里却回荡着。
屋里都是人,她却觉得冷。
她从来都是一个外人,这个家,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
父母离婚以后,分别组建了家庭,她的家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跟奶奶的那间小屋。
那是她仅有的了。
孙雪珍恼羞成怒,涂了指甲油的手几乎指着袁依依的脑门心大骂道:“你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被你这不孝顺的孙女给克死的!你就是个丧门星,还好意思说不同意!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跟我们家袁涛相比,算哪根葱!不过就是个贱女人生的小贱种!当初就不该让你进门,让你那个亲妈带你去加拿大大家两不相干才好!”
她骂的有些过,袁鸿维眉头皱起看着袁依依,没说话。
这个女儿他一直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小时候还挺可爱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话变得很少,总是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而且,她越大越像她妈妈,让他看了就心烦。
她上大学以后,平时倒是眼不见为净,可今天的事情,必须要袁依依本人签字才行,他打定主意,今天必须要解决这事。
开发商给的奖励还是很划算的,第一批签字的可以多拿小十万呢!
袁依依这么给拖着,岂不是要让他亏钱?
想到这里袁鸿维的怒火又再度点燃:“你妈妈说的对,现在这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别以为自己的翅膀长硬了,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话里警告的意味很明显,袁依依抬头看着他,目光澄亮:“呵呵,罚酒是什么?”
反了,果然反了!这个袁依依竟公然敢挑衅他!
弟弟袁涛适时跑来:“爸爸,给你皮带!”
袁鸿维下意识接过了皮带,高高举起,却被袁依依眼中怨恨的目光猛的一惊。
袁依依唇角一寸一寸勾起,所以叫她回来,就为了逼她签字,不签的话就要打死她?
真是可笑的一家人。
她原本可以躲开,可以逃走,可以有各种方法躲避这次暴力,可她却站在原地,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袁鸿维。
她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而他们竟要拿走她唯一的。
她宁可死了也不要让他们拿到钱。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刀,让袁鸿维竟挥不下皮带。
儿子和妻子都在一旁期待的等着,他却咬牙:“滚!我没你这个女儿。”
袁依依身子晃了晃,头也不回的离开,摔门而出,把那一家子互相怨怼的吵架声关在身后。
坐在公交车上,她这才感觉浑身发抖,一阵阵发冷。
看着窗外高楼,这座城市和小时候记忆中变得不同了。
童年的时候玩耍的公园变成了高档小区,童年上学放学都要经过的那条种满银杏的小路也被大型商场取代,城市日新月异,她却一点一点失去栖身之所。
电话响了,是凌芳打来的。
“依依,你今天怎么没来剧组?”
“我有点事。”
“你......马上过来一趟。”
“嗯?怎么了?”
“我先不跟你说了,总之你先来一趟。”
袁依依从凌芳语气中听到了焦虑和着急,她果断下了公交车,打车去剧组。
依旧是之前拍战争剧的剧组。
凌芳见她来了,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昨天晚上那个季导找来了,就在导演休息室呢。”
袁依依疑惑:“昨晚我们也没做什么,他找来干什么?”
之前陆芸也告诉过她,来这里当群演的,除了那些临时来玩票的,没有一人不是带着对未来美好憧憬来的。
有不少人坚持了几年,为的就是在镜头里出现短短的不到一秒钟时间。
而更多的人呢,作为绿叶陪衬鲜花,未必有机会被人看见。
哪怕抢上了镜头又能怎样,还不就是一个背景板,又有谁会注意一个连台词都没有的背景?
袁依依内心是拒绝的。
整个早上拍的是文戏,其实有不少镜头扫到的机会,可是或许是因为昨天爆破意外的心理阴影,袁依依只留在后方乖乖演看护伤员的护士,有机会也没有往外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