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靠近那巨鼓鼓面上的婴尸,我们已经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恶臭。
就仿佛是那种,老鼠死在粪坑里发臭的那种气味。
我和陈一叶不由得都是眉头紧锁了起来,不过盯着那婴尸,丝毫不敢怠慢。
此刻,我已经可以把他打量得更加清楚了。
准确地说,我刚开始,将他定义成一个婴儿,似乎有些不太准确了。
鼓面上的婴尸,不过六七十公分高,整个身躯黑漆漆的,不过上面却是布满着一层黄黄的透明的粘液,就有些像是,鲶鱼洞里面的涎水。
它的头,居然是一个倒三角形的,上面稀稀疏疏地长着几撮黄色的头发,并不是很长。
不过与他的身子截然不同的是,不管是他的头皮,还是他的黄发,都是显得干巴巴的,与那滑腻腻的身体,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没有眉头,两只眼睛很大很大,而且往外突出,里面布满了许多猩红的血丝。
整个脸面亦是皱巴巴的,褶皱处布满了许多黄色的粉末,整个鼻梁已经塌了下去,使得整个脸庞看起来,极为怪异。
他的嘴很大,几乎已经横穿了他的整个下半边脸,使得我不得不响起了,日本一个灵异鬼主来,传说中的裂口女,那个,专门在放学时候询问学生自己美丽不美丽的女人。
“我漂亮吗?”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那婴尸居然站稳了身形,盯着我说话了。
漂亮?
我已经在强忍着反胃,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异样来。
不过,日本传说中的裂口女,似乎就会问那些学生们自己漂亮不漂亮,若是回答不漂亮,就会将那人杀死;若是回答漂亮,她就会用藏在身后的剪刀,将那人的脸,剪成跟自己一般模样。
甚至,还引起过,极度的恐慌,使得人们都不敢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学了。
只是,不知道,这婴尸居然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我没有吭声,那婴尸居然又开口说话了“难道,你不觉得,我漂亮吗?”
“这东西,怎么感觉看起来,就像《魔界》里面的咕噜呢?”陈一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魔界》里面的咕噜?
似乎,还真是有些像。
只是,我觉得,咕噜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怕,可是还不至于,如同眼前的这个婴尸,这么恶心。
不知道那婴尸到底想干什么,我和陈一叶不由得都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盯着他。
而此刻,他居然再一次挥起了手中的鼓槌。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鼓槌,分明是一根,人的腿骨。
白森森的,在那朦胧月色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咚”的一声响起,婴尸手中的腿骨已然落到,狠狠地砸到那鼓面上,一阵劲风,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带着浓浓的恶臭,朝我们扑了过来。
慌忙将陈一叶挡在身后,我手中的桃木剑一抖,而后狠狠地朝前方劈了过去。
“叮”的一声,仿佛金属交鸣的声音,手中的桃木剑似乎砍在了,一块巨盾上一般,顿在我的跟前。
而随着如此,一股巨力从手腕上传来过来,我的身形,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
若不是陈一叶早有准备退的快,恐怕这次都要被我撞倒了。
“嗬嗬嗬!”婴尸的嘴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而下一刻,他的身形随着鼓面的震动,而被整个弹了起来。
尚未等我反应过来,那股腥臭味骤然而至。
心中一凛,我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我抓着陈一叶,慌忙朝一边退去。
“啪”的一声,居然是那婴尸手中的人腿骨,直接砸在了我身旁的石头上,更是迸射出零星的火花来。
我心中不由得大骇,若是刚刚那一击砸在我的身上,恐怕不死也得重伤了。
想不到,这婴尸如此瘦小的身形,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婴尸的身躯,正在朝鼓面落了回去,而此刻,我亦是看清楚了,就在那巨鼓的鼓面上,居然亦是覆盖着一层黄黄的透明的粘液,亦是这种粘液,跟婴尸的身躯连接在一起了,即使他被弹飞了出去,亦是被这股透明的粘液所拖拽着,迅速被拉了回去。
我甚至开始猜疑,那婴尸之所以不停地敲击着那巨鼓,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摆脱那鼓面的束缚了。
“水生,抓紧时间了,肥爷他们快撑不住了。”段思齐那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不敢怠慢,眼角的余光,却是看着那阴兵首领的身上,居然亦是冒出了黄色的光芒,而且他身上的杀气亦是越来越浓,肥爷和滕筱筱已经手忙脚乱,形势十分不利。
我不敢肯定,那阴兵首领变得越来越厉害,是不是跟这婴尸有关系,但是我相信段思齐,必然是有他的打算了。
没有了丝毫的犹豫,我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那婴尸的跟前我,手中的桃木剑狠狠地刺了下去。
我本以为,他既然是受到了那鼓面上的黄色透明液体的束缚,反应应该不会太灵敏才对,只是显然我又料错了。
而且,因此,我还付出了极重的代价。
那婴尸看到桃木剑刺去,居然不避不闪,直接举起了手中的人腿骨,朝我砸了过来。
这居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只是,我绝对不会做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毕竟,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剑刺下去是不是有效,而被他砸中,恐怕我就得报销了。
身形一闪,我已然躲开了他的一击,手中的桃木剑更是改刺为挑,朝他的手腕刺去。
显然,那婴尸根本没有料到我会如此攻击,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那拿着骨头的干枯的右手,顿时应声而断,直接被学成了两截。
没有黑雾,没有血液,没有碎屑。
什么东西都没有,婴尸那握着人腿骨的手,直接落到了鼓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猝不及防,直接将我震退了好几步。
那婴尸似乎根本不在意,脸上仍旧带着诡异的笑容。
而下一刻,在我惊骇的眼神中,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在意了。
因为,那包裹着他的身体和鼓面的黄色粘液,不过瞬间,将他的手给支撑起来,迅速与断臂,结合上了……